溫嫻差點沒一腳踩到刹車上去,握緊了方向盤拐過機場高速的大彎道。


    車停在航站樓門口,溫嫻警告的看了蔣楠楠一眼,“剛剛你好像還在說我不把西西當親兒子呢,你讓我親兒子和親閨女做娃娃親?”


    蔣楠楠眨眨眼,“我就是隨口一說。”


    溫嫻瞪著她,“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想法叫什麽?”


    “叫什麽?”


    “叫亂倫!”


    在溫嫻眼裏,西西和木木就是親姐弟倆,蔣楠楠這個想法簡直太危險了。


    蔣楠楠還想再掰扯兩句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什麽之類的,航站樓裏已經有一道身影推著行李箱出來了。


    溫嫻一眼看到,立馬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接。


    蔣楠楠剩下的話隻能咽了回去,回頭看了後座兩個孩子一眼,忍不住又拍了一張。


    明明就是很般配啊。


    青梅竹馬難道不好?


    接了何瑩回去的路上,兩個孩子醒了。


    “我要吃草莓味的巧克力。”


    木木一臉雀躍的抱著何瑩的一隻胳膊,等著何瑩給她拆帶回來的巧克力。


    蔣楠楠一副端詳未來兒媳婦的眼神,“木木,好東西要知道分享,你要不要把你姑姑給你帶的巧克力分給西西一半?”


    “不要。”木木直接搖頭,半點麵子都不給。


    蔣楠楠眉頭一皺,神色複雜的看了溫嫻一眼。


    她一個眼神,溫嫻就知道她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八成是看到木木這麽個強硬的性格,覺得要真定了娃娃親將來西西肯定要受委屈。


    畢竟是親媽,她肯定不願意自己兒子受委屈的。


    “我看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溫嫻斂了目光,一臉打淡定,“各自為王,回頭各自去禍害別人家孩子不好麽?何必逮著自家孩子坑呢?”


    蔣楠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道理啊。”


    木木和西西這兩孩子的性格一看就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將來誰攤上都落不著好處,確實適合去坑別家孩子。


    而這會兒的後座,木木和西西正在為草莓巧克力和酒心巧克力哪個更好吃爭論不休,前麵當媽的兩位完全沒意識到木木不給西西她的巧克力並不是因為小氣,單純是因為西西不愛吃草莓味巧克力。


    車開到半路,何瑩問起,“我一直沒聯係上我哥,他幹什麽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了婚懂事了,何瑩對霍止寒的稱呼仿佛一夜之間就從連名帶姓改成了頗為尊重的一聲‘哥’。


    蔣楠楠也覺得奇怪,“是啊,霍止寒怎麽沒來?”


    溫嫻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卻平緩,“這會兒,他應該在霍氏。”


    小年夜,很少有像溫氏集團這樣提前就把公司年會辦完,提前一天給員工放了春假的,大部分公司的年會都在這一天,霍氏也不例外。


    霍止寒作為霍氏集團的一員,雖然手中的股份一部分變賣,一部分轉移到了木木名下,但他依然是分公司名義上的總經理,這是司景做給外人看的‘格局’。


    不過所有人都沒想到霍止寒會在小年夜這天來參加年終股東大會,也包括司景。


    “你來這兒幹什麽?”


    辦公室裏,司景與霍止寒單獨談話,對麵的會議室股東大會暫停,隔著百葉窗,司景和霍止寒都能看到股東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樣子。


    霍止寒說,“我來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你跟我?”


    “阿景,現在看來,你在霍氏總裁的位置上已經是坐穩了,雖然是名義上副總,但關鵬為你馬首是瞻,全都聽你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掙錢有很多種方法,但是黑心錢,即便萬不得已,也不能碰。”


    霍止寒的目光微微斂緊,壓著迫人的寒意,這是他少之又少用這樣的眼神看司景的時候,像是從前看自己的對手那樣。


    “一個月前你買下了江浦一塊地皮,麵積很大,但這塊地皮在霍氏的年終無形資產審計中,估算出的價值非常低,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司景的目光明顯一頓。


    幾秒後,他說,“那是一塊荒地,除了出租給周邊農戶之外,毫無開發價值。”


    “是嗎?城建局的王局也是這麽跟你說的?”


    霍止寒目光灼灼,司景的拳頭攥緊了,“你早就知道了。”


    “你今天來就是想拿著這塊地作為把柄,跟董事會舉報我?可我要是不承認呢?我告訴你,別白費心機了,沒用!”


    “我說過我無意跟你爭霍氏總裁的位置。”


    “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話終於說到了這個份兒上。


    即便霍止寒並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和司景對立,但現實也容不得再找更好的方式來解決眼下的困境。


    “隻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江浦那塊地的問題,我不會再提。”


    “第一,撤了關鵬的總裁位置,你做。”


    司景微微一怔,沉默了兩秒,“第二呢?”


    “第二,從今天股東大會開始,我所管理的霍氏集團江北分公司將會從霍氏獨立出去,但依舊以霍氏集團的名義進行各項交易活動,從此以後,霍氏集團一分為二,各不相幹。”


    “你說什麽?我憑什麽要把霍氏分一半給你?”


    “你可以不願意,我也可以用別的辦法,比如讓你在江州這幾個月經營的所謂人脈連根拔起。”


    霍止寒的目光裹挾著冬日的冷冽,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股東們還在等我們。”


    司景攥緊了拳頭,因為過於用力咬著後槽牙,麵部的肌肉都跟著抖了抖。


    這種被人要挾的滋味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非常的讓人不甘。


    可他很清楚,霍止寒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隻要江浦那塊地的事情被曝光出來,牽連無數。


    半晌,司景沉著臉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也有個要求。”


    “你說。”


    “霍氏集團可以一分為二,但是必須以江州為界限,所有的交易活動,江南歸我,江北歸你,互不幹涉。”


    霍氏的絕大多數人力物力資源都集中的江南,司景這話看似公平,實則隻是將一個空殼丟給了霍止寒。


    “可以。”


    沉靜篤定的兩個字落下,霍止寒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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