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楠楠走後,院子裏剩下霍止寒一個人。


    酒也徹底醒了。


    翌日。


    因為喝酒的緣故,眾人都到中午才起,收拾收拾也該回江州市區了。


    “我的頭疼死了,昨晚我是喝了假酒吧。”


    蔣楠楠一起來就抱怨個沒停,“誰買的啤酒,肯定是買到假酒了。”


    樂言無奈,“你可不隻是喝了啤酒,還喝了白的。”


    “白的?”順著樂言看向院子的目光,蔣楠楠猛地想起了點兒什麽。


    “楠楠,樂言,過來吃早飯,”迎麵是司景從廚房端來包子油條等早餐。


    蔣楠楠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咳咳。”她幹咳了兩聲,“我這就來,你們先吃,我先去洗把臉。”


    “去吧。”


    這會兒,木木從霍止寒的房間小跑出來,“我爹地怎麽不在?”


    “不在麽?”溫嫻朝著霍止寒睡得房間看了一眼,從門口便看到床上空無一人,甚至床單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


    何瑩說,“哦,我忘說了,他早上有事先走了,大家都沒起,他就沒打擾,但是給我發了消息,讓我跟大家說一聲的。”


    木木立馬扁著嘴,“爹地怎麽這樣啊!”


    何瑩勸她,“好了木木,回江州你就可以見到你爹地了啊,他突然有事要回去處理,也可以理解是吧?”


    “是可以理解啦。”木木看了溫嫻一眼,眼神有些小哀怨,奶聲奶氣道,“爹地肯定很難過。”


    聲音不大,卻還是落在了溫嫻的耳中。


    她故意裝作沒聽見,免得這丫頭又要借題發揮。


    吃飯的時候,司景說,“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就直接回江州了,你們看車怎麽分配。”


    蔣楠楠最是沒心沒肺,“按照來的時候那樣唄,我和克瑞絲還是坐你的車,得再加個樂言,他的車被拖車拖走了。”


    “不行!”何瑩板著臉,“我不跟他一輛車。”


    “他?”蔣楠楠一怔,反應過來說的是陳競,“不是,幹嘛呀,這又是怎麽了?”


    溫嫻最清楚是怎麽回事,正要勸呢,陳競脾氣還上來了,“我還不坐你的車呢,就你有車?我坐司醫生的車不行?”


    眼看著倆人之間硝煙彌漫的,溫嫻也無奈。


    “要不這樣吧,司景,你帶楠楠和樂言,還有小競,我坐瑩瑩的車,正好帶兩個孩子回家。”


    司景猶豫了一下,但眼下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蔣楠楠直搖頭,衝著何瑩和陳競倆人嘖嘖,“真是服了,小學生談戀愛麽,天天沒事幹就吵架鬧別扭,人家剛談戀愛的都被你們拆散。”


    “少說兩句。”樂言在桌下拉了她一下。


    蔣楠楠這酒品也是絕了,自己昨晚還勸人家霍止寒把溫嫻搶回來呢,酒醒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還在這兒內涵何瑩。


    吃完飯,按照溫嫻的安排,兩輛車離開古鎮。


    何瑩開車快,山路上都風馳電掣,轉眼功夫把司景的車甩開老遠。


    “你慢點兒。”溫嫻都拉住頭頂的把手了,“秋名山車神呢你?車裏還有孩子。”


    何瑩這才慢慢鬆開油門,還是一臉餘怒未消的樣子。


    溫嫻說,“我知道你在氣什麽,這件事怪我,沒弄清楚,但是你要相信小競跟你在一起總會有那一天的。”


    “得了吧,你看他是想過要跟我有未來的人麽?就算是有,就他那個狗脾氣我還不跟他過了呢!”


    “又說氣話是不是?”


    溫嫻無奈,“那你難道真的要跟他分手?”


    “不分手留著過清明麽?等著被他氣死?”


    何瑩這次確實被氣的不輕。


    但這次又確實是個烏龍事件,誰也沒想到陳競手裏的戒指是幫司景去取的,這就導致溫嫻也很尷尬。


    其實何瑩生氣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烏龍,更多的還是因為溫嫻答應了司景的求婚,一想到霍止寒強顏歡笑的樣子,她心裏就堵得慌。


    車開到半路,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後座安全座椅上兩個孩子都睡了。


    何瑩的情緒也穩定了些,“姐,你真的要嫁給司景麽?”


    “不好麽?”


    “你真的喜歡司景麽?我是說愛,愛情的那種。”


    溫嫻靠在椅背上,對於何瑩這個問題,她其實有設想過,“瑩瑩,你有沒有想過,人和人長久穩定的相處下去,最終的關係形態是什麽?”


    “親情麽?”


    “近似親情吧,就像姥姥和我,祁岩和我,楠楠和我,我們之間都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都知道,我們是對方至關重要的人,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為了對方放棄生命。”


    “你覺得司景和你是這樣的關係?”


    “他救了我。”溫嫻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何瑩,“不僅僅是讓我能活下去,還治好了我的啞疾,讓我能開口說話,能做一個正常人,我很感激他。”


    “但那是感激,不是愛。”


    溫嫻低著頭,笑了一下,“可能在你們的世界裏,感激和愛是可以分得很清的,但是在我看來,如果你真的懷著感恩,那對方需要什麽,你都應該提供,司景希望我嫁給他,這也是我唯一可以回報的東西。”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清楚我或許不愛他,或者,沒那麽愛他,但他仍然這麽要求了,那我願意答應。”


    何瑩眉頭緊皺,卻無法再反駁溫嫻的話。


    他們都是比自己成熟穩重的人,經曆過生生死死的風雨,他們的目標感和生活放行都比自己清楚的多,相比之下,自己緊追著一個‘愛不愛’的問題來逼問,顯得有些荒誕可笑。


    “也許吧。”何瑩默默地歎了口氣,“也許你是對的,但我沒辦法祝你和司景在一起幸福。”


    溫嫻表示理解,“沒關係,我知道。”


    何瑩還是心疼霍止寒,別人都可以指責他是自作自受,可她做不到,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帶給自己的。


    看著副駕駛的溫嫻,何瑩好幾次想為霍止寒說兩句話,告訴她霍止寒也是個細致入微的人,隻要在他心裏的人,他都會奮不顧身的去照顧好,就像從小照顧自己長大一樣。


    可現在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居,各自有了各自的歸宿,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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