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霍止寒看著溫嫻唾棄厲墨聞的樣子,忍不住的猜測她心裏對自己的態度是不是也是如此。


    “怎麽沒聲音了?”


    溫嫻看著門外,眉頭一皺,起身便要去看看。


    她不放心蔣楠楠和厲墨聞單獨待在一塊兒。


    霍止寒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溫嫻愣了一下,回頭便看到他鄭重其事的模樣。


    “不管厲墨聞是不是你所說的這種人,我不是。”


    這一瞬間,溫嫻有些怔忪。


    霍止寒說,“現在還有以後,我都不會以任何理由做借口去傷害你,如果我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賭咒的樣子,讓溫嫻錯愕。


    失憶真的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從前手段殘酷,冷言冷語的男人如今也會賭咒發誓,花言巧語。


    可惜,這在她的眼中也隻能是花言巧語,做不得數。


    霍止寒和厲墨聞就是同一種人。


    “克瑞絲!”


    外麵忽然傳來蔣楠楠的驚呼聲,“你快來。”


    溫嫻回過神,“來了。”


    她看了霍止寒一眼,霍止寒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倆人一前一後的回到客廳,便看到蔣楠楠和厲墨聞倆人都在桌前站著,桌上擺著的是先前那位齊女士送給蔣楠楠的婚紗禮盒。


    盒子已經打開了,婚紗的下擺被拽出來了一截,搭在禮盒的邊緣。


    “怎麽了?”溫嫻上前,“怎麽把這個翻出來了?”


    蔣楠楠說,“這婚紗有問題。”


    溫嫻的目光立馬落在婚紗上,“什麽問題?”


    “你看。”


    婚紗是重工設計,光是紗便有好幾層,蔣楠楠將婚紗的下擺拽起來了一半,拉著溫嫻的手往裏側去觸摸,便在中間的某一層中摸到了一些凸起的顆粒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手感堅硬像是石子。


    掀開上麵的紗,便看到中間的布襯,那些顆粒物就是在這一層布襯裏麵。


    要是不刻意翻開去查看的話,隔著這麽多層的紗,根本無法發現。


    “這是什麽?”


    “不知道。”蔣楠楠搖頭,“他發現的。”


    剛剛兩個人在爭吵中,碰翻了婚紗的禮盒。


    厲墨聞一看到盒子裏的婚紗,直接質問蔣楠楠這是怎麽回事,得知是俱樂部的人送的之後,篤定這婚紗有問題,結果真的發現了這件婚紗的異樣。


    “不會是什麽新的設計吧?”蔣楠楠摩挲著裙擺,腦子裏開始天馬行空,“有什麽按摩效果?還是什麽垂墜效果?”


    “聽都沒聽過。”溫嫻摸著裙子,隱隱感覺不對勁,“這些東西怎麽好像都固定在裏麵了?每一顆都摸不動。”


    “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厲墨聞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


    蔣楠楠還想著要把這件婚紗賣出去,當然不同意,可是卻沒來得及阻攔,厲墨聞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剪刀。


    ‘哢嚓’一剪刀下去,那中間的布襯便直接被剪開,翻出內裏的瞬間,一片冷光熠熠生輝。


    所有人的目光都收緊了,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那布襯裏滿滿當當的縫著一顆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鑽石,正在燈光下麵閃閃發光。


    “我的天。”蔣楠楠縱然含著金湯匙長大,也沒一次性見到過這麽多鑽石。


    厲墨聞放下婚紗,神色嚴肅,“天上沒有掉餡兒餅的事情,你們想過沒有,齊淑月跟你們非親非故,為什麽要送你們一件鑲滿了鑽石的婚紗?”


    “她是說,這是她跟我爸的約定啊。”


    “約定送給你一筐鑽石?”厲墨聞掃了一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送婚紗是假,洗錢是真。”


    “洗錢?”蔣楠楠麵色一變,“什麽洗錢?”


    “不出意外的話,你帶著這件婚紗下船,短期內你用不到,憑我對你的了解,你很大的可能就是把它賣了,貨物幾經市場轉手,流轉到海外,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齊淑月的手裏,不過那時候,她人已經在海外了。”


    海關根本不會發現這件衣服上的鑽石,就這樣,一筆錢以這些鑽石的形式安全的抵達海外,偵查局什麽也查不到。


    就算發現什麽,這裙子也是蔣楠楠的,沒有證據,就跟齊淑月沒有半毛錢關係。


    溫嫻聽得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說,齊淑月利用楠楠幫她洗錢,運送這批鑽石到海外?”


    “沒錯。”


    蔣楠楠滿不在乎,“管他呢,現在這批鑽石被我發現了,我肯定不會賣了啊,我全都要留著,去珠寶店定製一批鑽石首飾。”


    “你以為齊淑月會讓你留下這批鑽石?”


    厲墨聞的話在房間裏回蕩,溫嫻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此刻,她不得不佩服厲墨聞這個人的城府心機,要不是他的話,這批鑽石就被自己和蔣楠楠帶下船還不自知了。


    將來如果遇到什麽意外,打死也沒人會想到跟這件婚紗有關。


    “船靠岸了。”


    霍止寒的提醒讓眾人都回過神來。


    原本天降橫財,此刻卻成了燙手山芋,帶走無疑是引火燒身,可不帶走的話,也一定會發現。


    不用厲墨聞說,溫嫻和蔣楠楠都知道這會兒他們的房間外麵有人盯著他們手裏這件婚紗呢。


    溫嫻問厲墨聞,“厲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船都要靠岸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原封不動,帶著東西下船。”


    “那齊淑月拿回這批鑽石之前,恐怕我們會被一直盯著吧?”


    “他們盯的不是你們,是婚紗,要是婚紗換到別人手裏呢?”


    溫嫻和蔣楠楠均是一怔。


    聽著外麵的汽笛聲,蔣楠楠忽然不耐煩,“你有話直說,別跟我彎彎繞繞的,我聽不懂也不想聽。”


    厲墨聞說,“待會兒一下船,就把這件婚紗給我帶走。”


    蔣楠楠一怔,“給你?”


    溫嫻和霍止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厲墨聞這是在替蔣楠楠著想,一旦婚紗到他手裏,齊淑月派出去的人也隻會盯著他了,齊淑月是什麽人,這船上走了一遭,溫嫻心裏也有了底了。


    看似優雅溫柔,實則視人命如草芥,否則也不會創立這麽一個紫金遊輪宴會。


    蔣楠楠卻忽然冷嗤一聲,“厲墨聞,你是想拿走這批鑽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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