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霍止寒已經站起身來。


    溫嫻下意識的後退。


    霍止寒一步步逼近,聲音極冷,“怎麽?補品不合心意?沒吃?”


    “還是說,你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霍止寒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抵在櫃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溫嫻驚呼了一聲,‘嗚嗚’的嘶啞聲格外無助。


    看著手底下的女人疼的五官扭曲,一雙漂亮無辜的眼睛裏蓄滿了水霧,霍止寒的心裏卻沒有一絲動容。


    他最討厭別人撒謊,還撒的這麽拙劣。


    “我是對你太寬容了,讓你覺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小動作,都肆無忌憚?”


    溫嫻‘嗚嗚’的搖頭,一張臉漲得通紅。


    “說,今天去哪兒了?”


    【我哪兒也沒去。】


    “是嗎?哪兒都沒去,你是憑空消失了一整天?”


    霍止寒的手一使勁,溫嫻便仰著脖子露出痛苦的神情,一雙手也扒住了霍止寒的胳膊,胡亂的比劃著。


    那是她求生的本能。


    “是背著我又在跟溫振華盤算什麽吧?”


    【我沒有】


    溫嫻拚命的搖頭。


    霍止寒大手一揮,將書桌上的茶杯茶具全都掃落。


    ‘嘩啦’一聲巨響,杯子碟子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在溫嫻的腳麵上,痛的她慘叫一聲,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溫嫻被粗暴的按在了書桌上,霍止寒從那一桌淩亂中拿出一個藥瓶,麵若寒霜,“是這個藥麽?”


    褐色的藥瓶上貼著溫氏醫藥集團止咳糖漿的標簽,裏麵的液體在燈光下微微晃動,泛著幽冷的光。


    溫嫻麵色一僵。


    【這是什麽?】


    她根本沒見過這個東西。


    “溫振華寄給你的藥,你會不知道是什麽?”


    ‘霍總,這瓶藥裏有致幻成分,長期服用會導致人雙目失明,甚至腎髒器官衰竭,這藥根本不是市麵上的藥。’


    孟助理的話在霍止寒的耳邊回蕩,掐著女人脖頸的手猛地一下收緊,將她原本就微弱的聲音徹底掐滅在喉嚨裏,隻剩下一雙眼睛瞪的死死地,仿佛要從眼眶中掉落出來似的。


    霍止寒的一張臉陰沉的可怕,“你這麽聽溫振華的話,要是死在這兒的話,你覺得他會給你收屍麽?”


    他根本沒給溫嫻任何解釋的機會,大手猛然收緊,狠狠掐住溫嫻的脖頸用力。


    溫嫻拚命的掙紮,卻都是以卵擊石。


    看著手底下的女人臉色漸漸青紫,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驚恐萬狀的樣子,霍止寒的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


    半晌,他鬆開手。


    溫嫻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消失,幾乎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掙脫了霍止寒的桎梏,摔在一旁地毯上拚命咳嗽。


    霍止寒在溫嫻麵前蹲了下來,手裏拿著那瓶藥,“喝了它。”


    溫嫻捂著脖頸,發出‘嗚嗚’的聲音,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你不是說這是催情藥麽?”


    霍止寒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仰起頭看著自己,另一隻手將瓶口送到了她的嘴邊,薄冷的唇翻出一個字,“喝。”


    溫嫻的肩膀都跟著狠狠一顫,渾身冰涼,無助的搖頭,試圖往後退。


    霍止寒粗暴的捏著她的臉頰,不等她吞咽便強行往下灌。


    苦澀的藥順著喉管不斷滲入,鼻腔裏也被灌滿。


    溫嫻拚命掙紮,褐色的藥水灑的滿身都是,卻仍然被灌了一大半進去。


    “咳咳咳……嘔……”


    苦澀刺鼻的藥水在口腔裏回味,腥臭的味道讓她的胃裏瞬間翻江倒海,一邊咳嗽一邊幹嘔,卻又什麽都吐不出來。


    很快,胃裏一陣灼燒的感覺襲來,她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霍止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漠極了,“以後溫振華送一瓶藥過來,你就喝一瓶,這就是你自作聰明的下場。”


    溫嫻的耳邊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霍止寒說了什麽,眼前一團模糊直至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又聽到有爭執的聲音。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


    她睜開眼,入目就是刺眼的白色。


    “醒了?”一旁傳來陌生的女聲。


    看了好一會兒,溫嫻才勉強看清是個護士。


    “人醒了,去叫司醫生。”


    “……”


    司醫生?


    司景麽?


    溫嫻躺在枕頭上,漸漸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情。


    霍止寒逼著她喝了藥。


    很快,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司景來了。


    做過檢查後,司景讓她靠在床上,“這兩天你得住院觀察,少走動,身體還很虛弱,每天都要輸液。”


    溫嫻麵色蒼白。


    【是你救了我?】


    司景點頭。


    昨晚他在樓下聽見書房爭執聲就覺得不對,等他闖進去的時候溫嫻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你喝的那瓶藥,藥的成分已經化驗出來了,是一種市麵上沒有的慢性藥,服用過量會引起腎髒器官衰竭,幸好發現的早,否則你就沒命了。”


    不是催情的藥麽?


    溫嫻攥緊了被子,腦子裏嗡嗡的。


    要是記得沒錯的話,昨晚霍止寒說那瓶藥是溫振華寄給她的。


    難道溫振華是要她把這藥下在霍止寒的食物裏,要他死?


    所以霍止寒才會那麽憤怒。


    見她臉色慘白,司景追問,“阿嫻,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哥逼著你喝的藥?”


    溫嫻還沒來得及點頭,門外響起一道冷沉的聲音。


    “那瓶藥上貼著他們溫氏醫藥集團的標簽,到底是誰想讓誰喝藥,阿景,你怕是搞錯了吧?”


    看到來人,溫嫻狠狠一怔。


    霍止寒臉上餘怒未消,進門便冷冷的看了溫嫻一眼,“就憑這瓶藥,我就能告你蓄意謀殺。”


    司景皺著眉,看看霍止寒,又看向溫嫻。


    好半晌,溫嫻咬緊了牙關。


    【是我自己喝的藥。】


    “為什麽?”司景滿臉不可置信。


    “事情弄清楚了,司醫生可以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霍止寒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緊盯著溫嫻,“我和她還有話要說。”


    一聽這話,溫嫻麵如死灰。


    司景還想說點什麽,孟助理卻已經拉開門,“景少爺,請吧。”


    ‘哢噠’一道關門聲後,病房裏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看著霍止寒走近,溫嫻的呼吸聲驟然加重,後背緊緊地貼在了床頭,退無可退。


    “怕了?”


    霍止寒冷嗤了一聲,漆黑的雙眸宛如兩把冰刀,“跟溫振華聯手,想要給我下藥的時候,怎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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