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中年警察二話不說,上前兩步就去拉錢彩鳳的胳膊。


    這可把錢彩鳳給嚇壞了。


    “警、警察同誌,我、我沒偷金戒指,我、我是好人!”


    一邊慌亂地解釋,錢彩鳳一邊想要將自己的手從中年男警察的手裏抽出來。


    別看錢彩鳳長得瘦小,但是她常年幹力氣活兒,身上的勁兒可不小。


    一下就掙開了那中年男警察的手,然後她一邊把手往自己的後背藏,一邊往秦香蘭的身後躲。


    “我沒有偷什麽金戒指!不是我!”


    見錢彩鳳反抗的劇烈,那個穿著工裝的男人也擼著袖子上前幫那個中年警察的忙。


    “錢彩鳳!你就別狡辯了!你就是偷了我給蘭蘭買的金戒指!我可是親眼看見了!”


    聽見孫武的話,錢彩鳳氣得雙眼通紅,“孫武!你含血噴人!我沒偷,你們不能冤枉我!”


    那中年警察也是沒有想到錢彩鳳敢反抗,當即便瞪圓了眼睛。


    “嘿,你不是小偷你躲什麽?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少廢話,趕緊跟我回派出所,好好交代交代你的問題!”


    說著,那中年警察竟然還拿出了一副手銬出來。


    兩個人三言兩語之間,就直接將小偷的屎盆子扣在了錢彩鳳的頭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秦香蘭要是還沒看出來這中年警察不對勁,她就白活了兩輩子了。


    一不展示證件,二不取證調查,來了直接就抓人,哪有正經警察是這樣辦案的啊!


    還有那個孫武,不就是李蘭蘭的未婚夫嘛!


    這李長山不愧是做廠長的人,腦子就是轉得快啊!


    前腳剛從她這兒離開,後腳就給她整了出釜底抽薪!


    報警說老七偷了李蘭蘭的金戒指。


    如此一來,她就不能拿那金戒指作為李蘭蘭害人的證據了。


    因為一拿出來,這就是贓物,是錢彩鳳偷竊的罪證。


    整不好李蘭蘭啥事兒沒有,老七就先進去了。


    不得不說,李長山這招挺高。


    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不說,還有孫武這個目擊“證人”完善證據鏈。


    如果再能從她這裏找到“罪證”,也就是那個金戒指,最後再加上那個明顯被李長山收買了中年警察從中間暗箱操作一下。


    錢彩鳳偷戒指這事兒,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呀!


    腦中飛快地思考著對策,秦香蘭知道今天她說什麽也不能讓這個勞什子警察把老七帶走了。


    要是人真被他給帶走了,再想撈出來可就難了!


    屈打成招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可不少見。


    就在秦香蘭思考對策的這個檔口,孫武已經再一次抓住了錢彩鳳的胳膊,那中年警察則拿著手銬,準備往錢彩鳳的手腕上拷呢。


    三個人拉扯之間,隻聽“呲啦”一聲布帛撕裂的響聲傳來,錢彩鳳原本就補丁疊補丁的外套徹底變成了坎肩兒。


    兩條白生生的手臂露了出來,晃得孫武和那中年警察的眼睛都直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時,秦香蘭“嗖”一下從病床上坐直了身體,伸出手,“啪”一聲,重重地給了孫武一個大脖溜子。


    將孫武一巴掌扇到旁邊的病床上之後,又伸手抽在了中年警察的手背上,將他的手銬給打掉了。


    那男警察被打得一愣,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秦香蘭幹脆衝下床,高高揚起手臂,掄圓了胳膊,對著爬起來的孫武和他就是一頓大耳刮子。


    “什麽渾蛋玩意兒!還敢冒充警察到醫院來耍流氓!正直的革命幹警也是你們這幫狗屁倒灶的玩意兒能冒充的?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們這些臭流氓!”


    秦香蘭這頓巴掌可比剛剛用力多了。


    “啪啪啪”一聲接一聲的清脆響聲之後,那男警察的帽子都飛出去了。


    孫武更是整個人在原地轉了兩圈兒之後,跌跌撞撞撞在了旁邊的病床上,又摔到了地上。


    那年輕的小警察可能也頭一次見識這樣的陣仗。


    一個幹巴瘦的小老太太,竟然將兩個大老爺們給幹翻了!


    場麵太震撼,小警察一時像是被嚇傻了似的,瞪圓了眼睛。


    看看叉著腰站在病床上的氣得麵紅耳赤的秦香蘭,又低頭看看趴在地上像個大蟲子似的顧湧的孫武和懵逼的同事,好半天才憋住,沒有笑出聲來。


    這個朱大誌平時在單位就一直仗著自己資曆老,上麵又有關係,對著他們這群新來的實習警察指手畫腳,舞舞喧。


    這回天降天使大嬸,也算是給他們出了口惡氣了。


    另一邊,錢彩鳳看著大發神威的老媽也是目瞪口呆。


    他們家窮,以前她媽總是告訴他們,不要和人家起衝突。


    因為一旦動了手,不管是挨打還是打了人,醫藥費他們家都花不起。


    所以,以前,就算是人家指著她們的鼻子罵,她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可這一次,她媽咋完全像變了個人啊?


    而且,她媽啥時候戰鬥力這麽驚人了?


    秦香蘭沒有看見自家老閨女看自己的時候眼中崇拜的小星星。


    此時的她就像隻護崽的老母雞一樣,炸著翅膀擋在自己的崽麵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崽。


    “狗東西!你們再敢動我閨女一下試試,你看老娘不打爆你們的狗頭!”


    等秦香蘭又狠狠罵了好幾句,那小警察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上前來。


    一邊朝著秦香蘭解釋,一邊去扶趴在地上的中年警察。


    “嬸子,你消消氣,誤會,都是誤會!我們是人民警察,怎麽會對人民群眾動手動腳呢?我們隻是想要請錢彩鳳同誌回去,配合調查一下而已。是我同事破案心切,有些著急了,我替我同事給您和錢彩鳳同誌道個歉,對不住了啊!”


    小警察的態度還是挺好的,但那中年警察聽見那小警察竟然對著秦香蘭說軟乎話卻是氣得頭頂都要冒煙兒了。


    站起身,中年警察腫著半邊臉,一把揮開了扶著自己的小警察。


    “滾你媽的!你他媽算老幾?老子用得著你替我道歉!媽的死老太婆,你敢襲警,老子今天非得抓你蹲笆籬子不可!”


    吼叫著,朱大誌惡狠狠地瞪著病床上的秦香蘭,揮拳就朝著秦香蘭打了過去。


    鄭康聽朱大誌罵自己,眼神冷了一瞬,死死咬著後槽牙才沒將自己的拳頭給揮出去。


    也不再攔著他了,退到了一邊兒,準備看戲。


    那小老太太戰鬥力驚人,怎麽看吃虧的都不是她。


    朱大誌這腦袋裏全都是大糞的傻逼玩意兒,他就欠湊!


    他們這屋鬧出來的動靜兒不小,很快就吸引了護士們和其他病房內病人和家屬的注意。


    不少人都跑過來圍觀,對著朱大誌、孫武和秦香蘭幾人指指點點。


    負責秦香蘭的護士也趕緊過來查看。


    一開門就看見人高馬大的警察對著昨天他們才剛剛搶救回來的病人揮拳頭,立馬尖叫了起來。


    “住手!你要幹什麽?”


    在小護士的尖叫聲中,秦香蘭反應迅速地挪動了一下腳步。


    朱大誌的拳頭擦著秦香蘭的頭皮揮了過去。


    而秦香蘭看見小護士,卻忽然兩眼一翻,“嘭”一下就倒在了病床上,抱著自己的腦袋,哼哼唧唧的叫喚了起來。


    “哎呦,我的頭啊!我的頭好疼啊!警察打人啦!我的頭好疼啊!”


    自己的拳頭打沒打著人,朱大誌還是知道的。


    這死老太婆明顯就是裝的,她剛剛躲避的動作分明又快又準!


    她分明就是想要誣賴自己。


    朱大誌氣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指著秦香蘭還要上前。


    “死老太婆,老子拳頭就擦著點兒你的頭皮!你裝什麽裝?你這分明就是訛詐!果然什麽媽養什麽閨女,你和你閨女都是人民的害蟲!”


    那小護士可不管朱大誌給秦香蘭母女倆扣了什麽帽子。


    隻是一聽那中年警察說打到了秦香蘭的頭,再一聽秦香蘭喊頭疼,小護士立馬就急了。


    這患者可是秦醫生和院長都特意交代過,一定要好好照顧的重點觀察對象。


    畢竟,這可是一個已經宣告死亡,卻又被他們醫院給救活回來的人。


    對他們醫院可有著重大的意義。


    那是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的呀!


    一邊呼喊著同事們來幫忙,那小護士兩步就跨到了秦香蘭的病床前,目光灼灼地盯著朱大誌三人,說什麽都不讓他們再靠近秦香蘭母女二人。


    沒一會兒,醫院的領導和秦醫生也都跑過來了。


    仔細地查看了兩個警察的證件,這才沒有再報一次警。


    秦醫生將朱大誌和鄭康的工作證還給兩人,冷著臉,語氣不滿。


    “就算是警察同誌要辦案,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吧!不能毆打重傷患者啊!這人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萬一出了事情,誰付責任?”


    原本朱大誌被秦香蘭大巴掌一頓呼就憋氣,此時聽見秦醫生的話,更生氣了。


    “什麽重傷患者,你見過出手這麽利索的重傷患者啊?再說,對付她們這樣敢偷人東西的社會渣滓,就應該毫不留情,毫不手軟!哪怕是醫生,也得配合我們公安工作!你們現在就應該立刻協助我們,抓捕罪犯秦香蘭和錢彩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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