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宜不解,“等什麽?”


    俞定京都懵了。


    姚沛宜既是蓄意接近,不該恨不得早日同他圓房?


    怎會乖乖順他的意?


    有詐!


    這分明是她的偽裝!


    好一招欲擒故縱!


    “那——”


    姚沛宜又打了個哈欠,“王爺要留下來嘛?”


    【反悔了?】


    【受我美色所惑?】


    【該不會直接撲倒我吧?】


    【阿娘的避火圖怎麽做來著…好像是先這個再那個…不記得了啊肚子好空,腦子好暈。】


    “你想多了!”


    俞定京耳根酡紅,強調:“我走了,不許跟來!”


    她也沒打算跟去,見俞定京落荒而逃,福兒跑來。


    “王妃,姑爺怎麽走了?而且臉色不好看,是發現您打盹了?”


    “沒有吧,他說公務在身,應是忙吧。”


    姚沛宜鹹魚般躺下,任由福兒給她卸簪環,“這樣也好。”


    雖拿下俞定京最好,但也不宜操之過急。


    慢慢來才穩妥。


    “好什麽呀。”


    福兒提醒:“過兩日得去聞家見老夫人,她定會問圓房之事。”


    姚沛宜一愣,險些忘了俞定京年幼喪母,外祖父聞太傅離世後,外祖母便同兒子兒媳住在一起。


    雖說她婚後不必給婆母敬茶站規矩,但作為孫媳,還是得去見見老人家的。


    “再說吧,反正是王爺公務在身,難道老夫人還苛責我。”


    姚沛宜將未發生的憂慮拋到九霄雲外,正要休息,敲門聲又響起。


    福兒開門後端著餛飩回來。


    “小廚房送的。”


    姚沛宜喜上眉梢,“王府下人還挺貼心。”


    填飽肚子,小姑娘一覺睡到天亮。


    次日迷迷糊糊被福兒搖醒,手裏被塞進一張邀帖。


    “五公主要在瓊林苑辦詩會,午後邀王妃您去呢。”


    瓊林苑詩會?


    姚沛宜陡然瞌睡全無。


    “王妃,您怎麽表情怪怪的?”


    福兒不解,“您去嗎?”


    姚沛宜預知夢中也有這樣一場詩會,伍滿一詩動京城,大放光彩,五公主攛掇她也作詩一首。


    她不擅詩詞,但俞雲也在場,她們才被賜婚,為不丟他的臉,勉強作詩一首,結果因所作詩太差,被京中人笑了大半年光景。


    俞雲也三番兩次拿此事貶低她,讓她越發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王妃?”


    福兒搖了搖姚沛宜,“想什麽呢?”


    她回過神,“王爺去嗎?”


    “王爺去,不過他說了,若您不願去,在府中休息便是。”福兒答。


    “去。”


    姚沛宜眼神堅定下來,“既邀了我,自是要去的。”


    隻是這次,可不一定丟誰的臉了。


    俞定京昨夜遠沒有小姑娘睡得舒坦。


    但凡閉眼就想起那暈開紅意的眸,嬌滴滴、怯生生。


    可轉念一想那嬌容下包藏的禍心,他就想快些抓住她的把柄,繩之以法!


    “王妃到。”侍衛稟報。


    馬車簾撩開,俞定京視線不自覺飄忽過去,由此一頓。


    今日姚沛宜額發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五官越發立體明豔,一襲緋紅牡丹團蝶百花裙襯得肌膚白皙,於日光底下,昳麗得不可方物。


    “王爺久等了。”


    俞定京怔道:“沒多久。”


    “那就好。”


    姚沛宜露齒一笑,挨他坐下。


    她手臂和他貼在一起。


    這樣近,他能嗅見她身上的味道。


    像…雨後澆灌過的梔子花。


    甜絲絲的…不對!


    什麽鬼梔子花。


    又是美人計!


    姚沛宜正要趁人不注意眯會兒,沒想到對方猛地起身。


    【哎喲我老天奶!】


    【死動靜嚇我一跳。】


    俞定京臉色陰沉,“車裏悶,我去騎馬。”


    【悶?我咋不覺得?】


    【哦……】


    【差點忘了,他中了毒,正虛著呢。】


    她裝體貼,“要不妾身挑開簾布,通風些。”


    “不必。”


    俞定京聽到那聲虛,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往外走。


    到了瓊林苑,因詩會男女分席,姚沛宜同俞定京分道而行。


    女席於臨水殿,殿宇瑰麗,一路錦石纏道,風景旖旎,世家貴族之女皆聚於此,她落座後,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頭才瞧見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唇角深陷,琢出兩個小梨渦。


    “妙妙!”


    姚沛宜大喜,“你什麽時候回的?”


    雷妙妙乃是工部尚書之女,也是她相交十數年的手帕交,情誼深厚。


    “在你和定京王成婚的時候。”


    雷妙妙沒好氣瞪她,“快從實招來,原先喜歡俞雲喜歡得要死,怎麽我去嶺南探望我外祖父一趟,你就變心嫁給了定京王?”


    “這事挺複雜的。”


    姚沛宜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等下次隻有你我,再告訴你吧,左右你隻要知道,俞雲所托非人。”


    雷妙妙瞧閨蜜表情複雜,握住她的手,“我早覺得俞雲不像好人,你能看清楚,我替你高興,


    我信你嫁給定京王,定有自己的謀算。”


    “妙妙,方才找不到你,就猜你是和王妃在一處。”


    雷夫人帶著個年輕婦人走來。


    姚沛宜同雷夫人相熟,寒暄了幾句,隻是沒見過那婦人,不免多看了兩眼。


    雷妙妙待母親走了,才湊到姚沛宜耳邊,“你方才盯著陳姨娘做什麽?”


    “姨娘?”


    姚沛宜不解,“她過來做什麽?”


    姚順立後院隻有畢氏,但姚沛宜多少知道些規矩,此類詩會權貴夫人來正常,卻很少有姨娘來。


    “我和我娘學識都不咋地,偏偏五公主邀了雷家。”


    雷妙妙看上去對陳姨娘不滿意,“本是王姨娘來,她通詩書人也老實,可惜這次病了,才換了才情不錯的陳姨娘頂上來。”


    姚沛宜點頭,目光又落在雷夫人身側嬤嬤身上,“你娘換嬤嬤了?”


    她記得前兩年雷夫人身邊跟的並非這人。


    “我家那醃臢事不說也罷。”


    雷妙妙冷哼:“有人得寵,手不安分地伸到我娘院子裏,這才換了個嬤嬤。”


    姚沛宜明白每家都有難念的經,故而也沒追問下去。


    “五公主到——”


    稟報聲響起,女客紛紛起身朝人行禮。


    “想來這便是二皇嫂了。”


    女子衣著光鮮,滿頭珠翠,相貌同俞雲相像。


    姚沛宜對這人很熟悉。


    五公主俞存嬌,俞雲親姐姐,頗受燕帝疼愛。


    伍滿是其好友,陪俞存嬌一起過來。


    “五公主。”


    眾人雖都要行禮,但姚沛宜已嫁俞定京,輩分高出俞存嬌一截,故而隻是頷首就算見禮。


    俞存嬌瞧對方竟真拿出嫂子的譜不給她行禮,心底跟著一沉。


    “入席吧。”


    俞存嬌冷冷領著伍滿入了花廳。


    “你好歹是皇嫂,五公主怎這般甩臉子。”雷妙妙不滿。


    姚沛宜注意力始終落在伍滿身上,見她入廳後還跟陳姨娘打了招呼。


    “陳姨娘和伍滿認識?”


    雷妙妙並不知姚沛宜和伍滿間的恩怨,道:“伍滿在京城慣有才女之名,陳姨娘作詩不錯,早兩年她們就認識了,先前還來過雷家。”


    姚沛宜眸底微動,隻聽宮人傳報開席,這才和雷妙妙入座。


    詩會重心在作詩,故而用席不到半時辰,宮人便撤下席麵上茶,眾人輪番作詩賞趣。


    “今日皇嫂過來,不如也玩玩?”上座傳來俞存嬌的聲音。


    姚沛宜就知道這一遭要來了。


    “滿兒,你素有才女之名,不知和皇嫂相比如何?”俞存嬌問。


    伍滿語氣恬淡:“這我便不知道了。”


    “既不知道,那比一比如何?”俞存嬌眸底帶著興味,看熱鬧不嫌事大,“本宮也想欣賞一番皇嫂作的詩。”


    男席設在梅亭,今日來了三位皇子,除俞定京和俞雲,另有冉婕妤所出的七皇子俞平。


    今日俞定京亦是為了此人而來。


    他有意考量儲君,隻是多年征戰,對幾個皇子了解甚少,俞雲已被他排除在外。


    俞平成了他的新觀察目標。


    俞平感到有目光粘著自己,對上俞定京的目光後,又注意到旁邊的俞雲正直勾勾盯著俞定京。


    ?


    這是怎麽個意思?


    自己這兩位皇兄都有偷窺人的癖好?


    真是變態!


    皇子間氣氛不對,亭中郎君也如坐針氈,不知是誰先提及去臨水殿偷看姑娘們作詩,受不了席間氣氛的都跟著走了,俞平不喜被人當猴看,跟著離去。


    哪知俞定京和俞雲緊隨其後。


    不多時,臨水殿後的假山內就藏了一批郎君。


    【真是鹽吃多了閑得慌。】


    【一點心眼子全用在害人身上了。】


    俞定京聽到熟悉的嘀咕聲,看向殿內。


    看情勢,他隱約察出姚沛宜不太妙,略加思忖,又看向假山另一頭的俞雲,對方也正盯著姚沛宜看。


    “王妃先請。”


    隻見伍滿走到殿中,朝姚沛宜微微一笑。


    胸有成竹的模樣,讓眾人都已猜到這場比試的結局。


    雷妙妙壓低聲:“伍滿瘋了吧,京城誰不知道咱倆腦子都是沒被學識汙染過的清澈,分明是想看你出醜。”


    姚沛宜倒不緊不慢,對著伍滿一字一頓:“誰說要跟你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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