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呐!”


    方乾元上氣不接下氣,臉龐成了青瓜表麵般褶皺。


    手臂經脈爆凸,閃爍輕微血光。


    四肢百骸如烈火在燃燒,骨髓遊蕩難忍受之酥麻。


    “額啊!”


    兩隻手死死蒙住臉頰,手指就差抓進肉裏。


    唯有“大帝”的力量,能讓他斷絕一切塵情俗念。


    可這不過是暫時,女人再作妖,可就要刺刀見紅了,一損俱損。


    方乾元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女人在身邊而煩惱。


    千葉洛璃淚眼依依,此刻,青年在她心裏是那般聖潔和宏偉。


    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肯做出違背綱常之舉,哪怕她失去的僅僅是名譽,對方也是這般抵觸。


    想著,絕對是個心靈善良的人。


    可要是任由欲火焚燒,哪怕是正途修士,也是會損害經脈的。


    自己清白是小,要是讓這麽一位聖潔君子斷絕修途,她會愧疚一輩子。


    “公子,都是我一廂情願。不要有所顧慮。”


    呡了呡淚水,抬眸看向青年跨處。


    隻瞧見被什麽東西頂起,形成一座高山,在眼前耀武揚威。


    是時候犧牲一下了。


    她糯糯櫻桃紅嘴,下定很大決心。


    膝蓋跪地。


    小腦袋直接俯靠過去。


    方乾元感覺下體一涼,抬眸看去。


    好家夥。


    這女人,正在扒他褲子!


    忙翻滾幾陣,慶幸閃得快。


    屋子灰塵滿天飛,惹得女人咳嗽幾聲。


    “姑娘,不用你這麽關心。我自己真的可以。”


    方乾元沉沉吐出幾句,病情加重。


    原本還勉強能夠壓製,現在倒好了,視野昏暗,快感知不到呼吸。


    再耗下去,真就芭比扣了。到時候,是人是魔,就輪不到他做主。


    “兩聲,你們再不離開,我可就要脫褲子了。”


    強撐一抹清醒,勉強完完整整吐出。


    從牙縫吐出的每一個字,整雙眼睛都是擰巴成一團,完全靠著毅力。


    “一...二...”


    他說到做到,直接撕啦一聲,扯下褲子。


    手臂力量太大,把褲衩子給撕開了。


    “咩阿!”


    “公子,你幹嘛!”


    兩個女人尖叫一聲,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迅速擺頭回避。


    千葉洛璃整雙眼睛都是震撼,潔白小臉蛋鋪上紅彩。


    真脫呀,為了逼自己離開,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這也...太偉大了!心好痛,更無法忍受。


    慷慨就義的熱心,難熄滅半分。


    方乾元這般作賤自己,千葉洛璃反而越加仰慕和敬佩。


    竭力調整神情。


    狹長美眸顫抖。


    小嘴巴緩緩張開一個幅度,又有些猶豫,不知道在筆畫些什麽?


    “走!那個畜牲來了!”


    千葉洛璃正要犧牲,薑青青慌張喃喃幾句,用力扯拉千葉洛璃手臂。


    小臉宛如櫻桃,俏耳赤紅如小尖椒。


    她連拖帶拽,往2樓逃去,不顧女人反抗。


    隻因為,察覺到那個莊稼漢來了,就在門外。


    “可是...公子他...”


    “吉人自有天相。各自為命吧。難道,你真想留下來當爐鼎啊?!”


    “....”


    千葉洛璃沉默寡言起來,被懟的啞口無言。


    用手觸著眼前木窗。


    烏木窗花縫之外,陽光燦爛,是自由。


    要是淪為爐鼎,下場之淒慘,連娼妓都比不上...


    身上可是承載師尊的期望,還有師兄師姐們那殷切的目光,可不能倒在這裏。


    “公子,抱歉了。”


    “我洛璃,一定會回來...帶你離開這裏...”


    狠下心。


    哐當幾下砸破木窗,跟隨紫衣女人,快步逾越而出。


    踏踏——


    玉淨蓮足安穩落在地上,按著方乾元的指示,往著太陽反方向跑。


    她們被封了經脈,無法施展靈力。逃跑狼狽,踏踏而去。


    千葉洛璃頭也不回,神情冷漠,左右擺蕩小俏臂。直到紮進一旁灌木叢中,徹底消失不見。


    “大帝!給我力量!”


    灰靄漫天的屋子裏,方乾元入魔一般,仰頭狂嘶。


    整個人躺在地上,用後腦勺不停撞著地麵。


    苟延殘喘。


    四肢伸展,呈現一個木字。


    他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可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睡過去,萬一夢中,五指姑娘泄露陽氣怎麽辦?


    別人要防,自己也更要防。


    手指如同痙攣,沒有規律的觸動。


    衣服在不知不覺中,撕成飛舞旗,上麵有著一道道明顯劃痕。


    他不知過去多久,四肢沉甸甸,難以擺動。


    無形疲憊之感爬上腦門,世界搖搖晃晃,亦真亦假起來。


    來到這裏的18年,如走馬觀花,在眼前快速閃過,畫麵距離自己,一步之遙。


    出生的那一會兒。


    自己第一次打坐聚氣。


    在燈火之下識書練字。


    被寡婦拉進小樹林。


    還有父母那一副熱心灼灼的麵龐。


    也包括今天的事情....


    呼——


    呼——


    很快,整個世界隻剩下粗重喘息之聲,在耳邊回蕩。


    慢慢的,方乾元察覺不到半點滾燙和酥麻,意識遊離。


    身體輕飄飄,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了。


    世界在不知不覺間,深黑起來。


    “乾元!”


    “乾元!”


    在一聲聲焦急的呼喊中,方乾元迷迷糊糊睜開眼,不知道過去多久。


    他躺在那一床紅白被褥上,床前,淚花蕩漾的母親在守候。


    丹寇沒有任何裝飾,五官長在黃金比例之上。朱顏並沒有因為歲月沁染,而暗淡。


    肌膚細膩光滑,玉白無瑕。


    額間有一朵彩紋秀美蓮花,為這一張絕豔麵容,增添一絲唯美。


    村裏人都稱她為“花姨”。


    見兒子總算醒來,抓起那一雙稚嫩秀手,放在臉頰上貼敷。


    “都怪娘。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乾元。”


    呡含淚水,帶上哭腔道著歉。


    這一次荒唐事兒,她也參與進去了,還親自抓了一位天姿妖孽的清蓮玉女。


    哪裏知道兒子宛如聖賢?硬扛極道魅火,差點欲火攻心而死。


    若不是她發現不對,再晚來十分鍾,可就要青發人送黑發人了...


    方乾元坐起身。形神憔悴,像是被榨幹一般。


    看見慈母這副焦急模樣,想要安慰幾陣,可喉嚨嘶啞,隱隱作痛。難以發出聲音。


    想必是那些熱息灼燙而造成的。


    “娘親...孩兒讓你費心了...”眼睛微眯道,氣息短頻。


    那怎麽可能會怪罪?想必也是為了讓自己突破築基,才這般煞費苦心。


    左右橫掃一眼,沒有發現那個便宜爹,他疑惑問起來,全程沙啞。


    花姨滿身散發慈母光輝,輕輕抽噎一聲:


    “別管你那個渾蛋爹。乾元,身體還痛不痛?告訴娘。”


    伸出無暇手掌,在額頭上量著體溫。又在身體上摸索一陣,好在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就舒心一笑。


    方乾元很親昵這個母親,更何況長得是真好看。


    對自己無微不至,這麽多年,又婉如姐姐一般舒心,清藹賢惠。


    他不止一次懷疑過,就便宜爹那種軟蛋,怎麽可能追到這種天仙之女?


    “媽,我想再睡會兒。”


    大腦深處隱隱作痛,吐了幾口清氣。


    一頭栽倒在枕頭上,黛玉柔弱之樣。


    花姨笑盈盈,狹長美眸宛如皎潔彎月。


    “再睡會兒吧,那就。一會兒娘給你燉大肉。”


    真是心疼這個小子,想著好好補一補。怎麽說都是身上掉的一塊肉,繼承她絕美之豔。


    好好將被子理順,給好大兒蓋上。


    小步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聽門吱嘎一聲,屋子就昏暗一些。


    方乾元嘴角跳躍起一抹弧度,總算是熬過去昨晚的劫難,不容易。


    這一次危機,比起上次外村寡婦圍堵還危險。


    用手抹一把臉,想著成為大帝之後,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媽媽。


    至於便宜爹,愛幹嘛幹嘛,隻要不死就行了。


    月亮正掛高空之際,耳畔傳來機械女嗓,夾雜電流。


    【大地係統激活倒計時:47小時,59分56秒】


    這一道聲音,讓他心曠神怡。


    “還有兩天,穩住。方乾元。”


    “勝利就在眼前。”


    眼瞳閃爍一抹細小光芒,方乾元暗暗鼓口氣。


    隻要撐到後天月圓之夜,他就能夠一躍成為大帝,到時候必將震撼整個大荒!


    開始籌劃,成為大帝後該幹些什麽?


    首先想到的,是後宮。


    苦了自己18年,就不能享受享受?


    都快磨成太監了,一定要報複性的好好體會。


    “娘子...噠咩...”


    嘴角發出幾陣愉悅哼吟,不知在回味兒些什麽。


    ......


    屋子之外,花姨正坐在方父旁邊,雍華麵容蕩漾些小任性。


    一旁黃枯木桌上,油燈縹緲起微弱暖黃之光,左右搖擺。


    “宇哥哥,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再這麽下去,會憋壞的。”


    “唉呀——明天就給乾元講明白,爹娘都是大帝。”


    “不裝了,全攤牌。咱不受這苦...”


    兩人皆為大帝強者,血羅尊帝,扶搖女帝。在這末法時代,兩帝昭言即是天道。


    不過,想娃娃從小抓起,便來到這麽一個雞腳旮瘩,隱姓埋名。


    花姨不忍心方乾元繼續蒙在鼓裏,過得這般貧苦聖儒,幽幽垂淚。


    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口氣就將整顆星球給吸幹。


    天外域遠比大荒繁榮,數萬星域的強者齊聚那處。在那裏,怎麽著也比這個鳥不拉屎的旮瘩強。


    花姨擔心,方乾元數十年如一日不近女色,會不會成為孤僻的孩子...


    “小點聲,別讓這小子聽到了。”


    方父語重心長,抱起花姨,一陣安慰。


    “扶妹。都已經唱了18年戲,不差這麽一兩年。”


    方乾元這般聖賢之誌。說白了,當父親的,心裏也很慌。


    曆經萬載的老怪物,延續血脈何等困難,方乾元必然成為重中之重。


    可兒子要窮養,不能半途而廢。要不然,指定是個混賬紈絝。


    “待元兒突破築基,咱就告訴他,行不?小妹。”


    這個兒子至今踏不出養氣一重。


    明明靈根上佳,但體內靈氣總是莫名其妙消失,無法凝固。這才無奈進行爐鼎采補,可惜呀.....


    花姨沉重無比,哀歎幾聲。


    這大帝血脈,怎麽就像被降下封印一般,莫名其妙止步不前嘞?


    點頭同意方父,美眸漣漪汪汪,不知何時能讓方乾元過上好日子。


    養氣和築基可是天壤之別,一個凡軀,一個仙胎。隻要是跨入築基,便可以依靠修煉擁有無法想象的壽命。


    開啟修真之路,追尋浩蕩仙途。


    根骨雖承天獨厚,也需要契機。


    哪怕大帝,亦然無法幹預,否則逆天而行,因果獨斷。


    大道天譴,對於大帝是毀滅性的,兩人不敢犯險。


    方乾元不經凡塵磨難,難有所突破,這也是花姨當初同意隱居的原因...


    “對了。”方父突然想起什麽,轉頭講述,“我讓天清侯,明天將通房丫鬟送過來。”


    “應該明天中午到吧。”


    他笑道,嘴角拂起壞邪,“也該讓乾元好好成長一番了。”


    之前給方乾元講家世,都是瞎編的,可這個親家倒是真的。


    隻不過...


    是方父特地安排,上門退婚羞辱,好激發方乾元的上進心。


    “會不會太快了?就不能緩個兩年嘛。”花姨害怕兒子想不開,退婚打擊太大,不是普通孩子所能夠承受的。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方父異常自信,呢喃細語道:“不經曆涅盤,何來重生呐...”


    晨曦暮鼓之時。


    和煦赤陽透過木板縫,照耀至方乾元臉頰上。


    眉頭顫抖幾陣,被越加灼熱的光芒所刺醒。


    已經日曬三杆。


    他翻身下床,赤腳踩到冰涼灰土地上。


    身體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不少。


    披上布衣,把鞋子往腳一套,便出門。


    吱嘎打開門,沒有發現父母的影子。不過木桌子上滿是熱氣騰騰的飯菜,碗筷都擺好了。


    “欸?娘親,跑哪去了?”


    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上前用手在燉湯中拎起1塊大肉。


    呼呼——


    隨便吹兩下,顧不上滾燙,就塞在嘴裏。


    齜牙咧嘴,可是肉香蕩漾在口唇的感覺,讓人味蕾大開。


    狼吞虎咽,吃了七八塊。


    這肉一年也吃不上幾次,一日兩餐都是粗糧硬餅子,小米粥喝得最多。


    可想起父母沒吃,也停下手中動作,咗了咗手上的湯汁。


    “算了,去找一下吧。”


    他吱嘎打開門,在院子外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娘親!爹!吃飯了!”


    這一嗓門可不得了,響徹雲霄。


    籬笆外的對家,王胖嬸兒端起破口陶碗看了過來,坐在門外樹下乘涼。


    那一副眼光,像在看稀世寶物,直勾勾打量,不知道在預謀什麽。


    “喲,小乾元,又給你爹娘當火頭軍呐。不如到嬸嬸家搭夥怎麽樣,這細皮嫩肉的,老往夥房跑什麽?”


    腮幫子鼓動,咬得咯吱咯吱,筷子尖,是片冒著熱氣的綠菜梗。


    “王嬸兒...”


    方乾元生硬打起招呼,目光躲閃。


    一想到這家還有個胖丫頭,天天想和自己鑽草叢,就有些心寒。


    那一副翠花上酸菜的模樣,太經得起誘惑。一年前多次派媒人說媒,想讓他入贅...


    他腆起臉問了一句:“有沒有見著我爹娘呀?王嬸兒。”


    王胖嬸用手摳著牙齒,臉往左邊一甩,打了個嗝說:“晌午下坡時,看到你老漢兒在村西口。好像說在等親戚,你要不去那兒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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