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酒店的大門已經打開,一男一女同時走進來。


    正是今天,沒有出現的邵雲錚和譚茗伊。


    之前邵煒言還特地邀請了他哥,但是被他以有工作為理由給拒絕了,原本還以為今天不會見麵。


    沒想到他不光來了,居然還是跟譚茗伊一同過來的。


    邵雲錚點頭打了個招呼,也來不及跟邵煒言解釋點什麽,直接便開口道:“出現了跟我們猜想一樣的情況嗎?”


    譚茗伊也同樣的臉色凝重,“確實有應激反應?”


    “不是,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因為我們沒文化,難道這也不配聽了嗎?”隋偵一臉茫然地湊了過來。


    “是這樣的,你們也知道我前一段時間一直想方設法地接近溫舒潼。”譚茗伊一改之前滿嘴跑火車的模樣,說話簡潔幹練,“其實我是在想方設法的觀察她的行為模式。”


    隋偵有些意外的開口:“真的嗎?還有點看不出來。”


    “我必須得藏的深一點,要不然的話被她過於留神,反而不利於觀察效果。”譚茗伊開口解釋,“不說這些廢話,我直接說結論,我發現她的行為模式變化,確實受激素水平的影響。”


    她說完之後旁邊沒人接話,大概是都聽得不算太明白。


    邵雲錚接過她的話:“我們之前不是有過一種猜疑,說是懷疑他體內被植入了什麽東西,但做過他的顱磁,並沒有發現什麽太大的問題,隻是懷疑是某種東西放大了她的情緒。”


    他這麽一解釋,隋偵他們大概就能夠理解了:“那意思就是,現在你們已經發現是什麽東西了嗎?”


    “嗯,但是我們觀察可得,不是藥物,更不是芯片,而是一段記憶。”譚茗伊點了點頭,神色肅然地開口。


    “記憶?是什麽意思?”大家又是一頭霧水,這樣的對話簡直就像是打啞謎,每一句都踩在他們不理解的點上,“這個東西也能對情緒有什麽影響嗎?是不是死神搞的鬼?”


    “根據我的推測,很有可能是他催發了這個東西,但應該不是他搞的鬼,因為想要埋線這麽長的話,幾乎不可能。”譚茗伊開口道,“這個記憶,至少應該是她十歲之前的了。”


    “不是,什麽記憶啊,我怎麽還是聽不明白?”隋偵愈發的一頭霧水,“我怎麽現在感覺我跟個文盲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記憶,我怎麽跟你說?”譚茗伊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我還想知道她腦海中發生過了什麽呢,說不定對研究有什麽幫助,但是現在又沒辦法直接問。我比你還急!”


    “等一下,我捋了一下前一後果,意思就是說她的腦海中封存著一段十分痛苦的記憶,然後死神在走的時候用一支藥劑,將她那個記憶給喚醒了起來。”江行文冷靜的開口,“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嗎?”


    “是,但也並不算是完全喚醒。我也不清楚具體該怎麽跟你解釋,就是人的大腦分區管理著不同的東西,有一個叫杏仁體的東西,大概掌管的是恐懼之類的情緒。”


    譚茗伊開口科普,“但如果經過訓練的話,會讓人有脫敏的情緒,也就是說不再有恐懼,但同時也很難產生信任與愛,她之前就受過這樣的訓練。”


    “後來由於某種原因她把訓練的內容給忘記了,大腦就學會了自我修複,幫助她把這段記憶給封存了,但現在一支藥重新幫她喚醒了起來,懂了嗎?”


    “等於說她大腦上麵本來就有這一道瘡疤,本來已經被遺忘了,現在那道瘡疤又被揭了起來。”隋偵盡可能用大白話給自己翻譯了一遍,“所以她現在的腦海中有兩種情緒在交織,才會讓她變得這麽痛苦。”


    “是的。”譚茗伊點頭,“所以說現在來說有兩種解決的方法,一是再給她要讓她把這段記憶給忘記了,而就是讓她全部想起來,直麵過去。”


    “還是忘了吧。”邵煒言開口道,“我姐剛才看起來太嚇人了,那麽瘦的一個人都被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邵雲錚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壓低聲音開口道:“她怎麽了?”


    邵煒言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了一下,著重提到了溫舒潼可怕的肌肉痙攣。


    譚茗伊對此倒也還算是習以為常:“這就是心理因素引起的身體變化,如果讓他直麵這些記憶的話,身體應該會頻繁的發生這種情況,直到完全脫敏。”


    “那要不然還是讓她忘了吧,我們再想想辦法。”邵雲錚下意識就道。


    這段時間不是隻有霍彥霖和譚茗伊在努力,邵雲錚也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他之前最擅長的方麵也是心理學,隻不過是很久沒有用到,現在重操舊業也是搞到位了。


    跟譚茗伊也從一開始的完全不對付,到後麵逐漸成了合作夥伴,有很多時候譚茗伊也會被他的操作給驚歎到。


    甚至到後來不得不承認邵雲錚是真的牛,甚至比她這個有很多實習經驗的人都要厲害。


    “要尊重她自己的想法。”霍彥霖輕聲開口,“等她醒過來之後自己做選擇。”


    “我大概能夠猜到她會選直麵麵對,但那段記憶對於她來說又沒有什麽好處。”邵雲錚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根本就沒有必要找回來,給自己徒添苦惱嗎?”


    “她之前就提過,想要找到自己的來龍去脈,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製止。”霍彥霖也皺緊了眉頭,掀起眼皮看向邵雲錚的方向,“你又有什麽資格替她做決定?”


    “但一段記憶對於人來說是無用且痛苦的,根本沒必要留。”


    邵雲錚的神色愈發的冰冷,“我自己有過親身經曆,所以能夠感同身受。我們不用在她麵前刻意提起,能找到有這方麵的藥,甚至屏蔽器的時候,直接給她用了不就行了?”


    他之前經曆過被記憶操控的痛苦,自然也不希望溫舒潼重蹈覆轍。


    但同時邵雲錚心裏也清楚,溫舒潼向來對未知的事情充滿了探索欲,如果沒有人加以勸導的話,她肯定是會繼續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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