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歡突然上前一步,俏臉上帶著幾分焦急,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


    她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擔憂,語氣中透著不容商量的倔強。


    徐然挑眉,轉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抹柔和的笑意:“你擔心小湯圓,對不對?”


    蘭歡臉頰微紅,點了點頭,聲音低了幾分:“那丫頭最近太黏你了,剛才這一會兒,她沒人看著,她肯定又在小區裏到處跑!我怕她惹出什麽亂子,或者……或者遇到危險。”


    蘭歡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


    進入末世之後,她根本沒和小湯圓分開過。


    隻有這次……


    是否能跟著徐然進入地鐵,她肯定要先親身確認。


    而且戰鬥這麽危險,自然是無法把小湯圓帶在身旁的。


    蘇甜兒站在一旁,捂嘴偷笑,眼睛彎成了月牙:“蘭歡,你就放心吧!小湯圓那小機靈鬼,鬼點子多著呢!她才不會讓自己吃虧!再說,她可是出了名的「小屁孩」,哪能這麽容易出事?”


    蘭歡瞪了蘇甜兒一眼,佯裝生氣道:“甜兒!小湯圓才九歲,機靈歸機靈,可小區那麽大,她一個小孩兒亂跑,我怎麽放得下心!”


    徐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告訴小湯圓,她徐然哥哥在地鐵裏等著她。”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蘭歡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好!我一定把她帶回來!”她轉身跑向天地神軒,步伐輕快,像是卸下了心頭的重擔。


    陸戰看著蘭歡,撓了撓頭,笑著對徐然道:“蘭歡嫂子對小湯圓比對自己還上心!行了,徐哥放心,你就等著我們凱旋歸來吧!”


    轟鳴聲響起,龐大的移動堡壘緩緩啟動,駛入雨幕中。


    徐然目送天地神軒遠去,轉過身,繼續指揮隊員們加固防禦工事,心中卻浮現出小湯圓那張圓嘟嘟的小臉。


    那個可愛的小丫頭,總是奶聲奶氣地喊著“徐然哥哥”,像個糯米團子一樣黏著他。


    這次,沒人看著,她一定又在明珠學府鬧騰了吧?


    徐然的嘴角不自覺上揚,眼中閃過一抹溫柔。


    ……


    明珠學府地下車庫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戰隊成員們沉默的戰在漆黑之中,臉上神情緊繃。


    他們眼神如拉滿的弓弦,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威脅。


    遠處傳來的戰鬥聲像毒蛇吐信,夾雜著刺耳的哭喊和震耳欲聾的爆炸,頭頂的管道好幾次被震得簌簌落灰,灰塵在空氣中彌漫,嗆得人喉嚨發緊。


    本該歸來的隊伍遲遲未見,車庫內的每一個人都揪著一顆心。


    他們像一群警覺的狐獴,伸長脖子,目光死死鎖定通往地麵的出口,期盼著熟悉的身影出現。


    寂靜中,隻有低低的呼吸聲和偶爾的低語,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勝利的消息,祈禱戰友的平安。


    然而,在這凝重的氣氛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像泥鰍一樣,悄然溜走。


    小湯圓穿著有些髒兮兮的白色連衣裙,背著一個小布包,趁著眾人被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吸引,踮著腳尖,悄悄溜出了人群。


    她咬著嘴唇,圓圓的大眼睛裏滿是倔強,趁著混亂,小小的身影靈巧地鑽進二棟一單元的樓道。


    樓道內光線昏暗,玻璃窗漏進的光線在台階上切割出破碎的影子,像一張張扭曲的臉。


    小湯圓小心翼翼地數著台階往上爬,每一步都輕得像踩在棉花上,唯恐驚動什麽未知的存在。她的小手緊緊攥著布包帶子,心裏默念著:“十六層,徐然哥哥在1601……肯定又是他和蘭姐躲在裏麵兩個人玩!哼,每次都不帶我玩。”


    每爬一層,她就摸一下口袋裏的糖果——那是她特意想留給徐然哥哥的獎勵,甜得像她對他的依賴。


    汗水順著她的脊背淌下,浸濕了額前的發梢,黏在通紅的小臉上,她卻渾然不覺。


    1601。


    “徐然哥哥!”


    小女孩的呼喚,空寂的回響在樓道之中。


    沒有人應門。


    冰涼的金屬門把手讓她打了個寒顫。


    小湯圓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推開門。


    “吱呀——”門軸發出低啞的呻吟,像被無形之手緩緩拉開,空蕩蕩的房間瞬間映入眼簾。


    茶幾上空無一物,曾經擺滿彩色飛行棋的溫馨畫麵早已不在。


    沙發也不見了,那是她最愛蹦跳嬉戲的地方。


    如今,這裏隻剩一片狼藉,像被時間遺棄的廢墟。


    小湯圓僵在原地,小小的心髒像被攥緊,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踉蹌著撲向徐然的臥室,推開門——連床都不見了!


    “徐然哥哥……?”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回蕩,撞上冷冰冰的牆壁,又被反彈回來,帶著幾分顫抖,“別躲了好不好……小湯圓來找你了……”


    沒有人回應,隻有窗外風吹過的低鳴,像是鬼哭。


    小湯圓跌坐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抱住膝蓋,聲音哽咽:“徐然哥哥,你在哪裏啊……小湯圓好怕……”


    突然,樓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下比一下近,像鼓點般敲在她的心頭。


    小湯圓的牙齒開始打顫,昨晚戰士們講的那些怪物故事——恐怖的藤蔓、惡心的蟑螂、極巨化的蚯蚓、凶殘的巨犬——此刻全化作張牙舞爪的黑影,在她腦海中盤旋。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伴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低鳴,像有什麽東西在逼近。


    “徐然哥哥……你快來救我!”小湯圓再也忍不住,將頭埋在雙膝間,嗚嗚地哭出聲。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牆角,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獸。


    淚水打濕了衣襟,布包裏的玻璃彈珠散落一地,滾進黑暗的角落。


    ……


    突然,腳步聲在門口驟然停下,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戲謔:“誰在哭啊?是不是小湯圓啊?”


    聲音裝作很溫和,實際卻黏膩而陰冷。


    像蛇信子舔過耳廓,讓人毛骨悚然。


    小湯圓猛地抬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推門而入。


    昏暗的光線下,那人瘦得像根枯枝,穿著破舊的灰色外套,滿臉褶子堆成的笑容,卻透著不懷好意。


    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目光在小湯圓身上打轉,像是餓狼盯上了獵物。


    這正是二棟三樓的老變態。


    隻知道他姓傅,真名叫沒人記得,他以前就是靠坑蒙拐騙苟活,也不知道怎麽居然活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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