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小學的木門在秋風中吱呀作響,沈明珠的布鞋尖蹭掉鞋麵上的槐葉渣——這是她特意在曬穀場踩了三趟沾上的,為的是讓校長看見時,想起沈家“拾槐葉換工分”的節約模範形象。她攥著用報紙包好的靈泉醃菜,油紙邊緣露出極淺的麥穗紋,那是沈秀蘭用棉線繡的暗記。


    “王校長,”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忐忑,“我是第三生產隊的沈明珠,聽說學校缺代課老師?”


    正在批改作業的王校長抬起頭,眼鏡片上蒙著層灰,看見沈明珠胸前別著的紅寶書,書頁邊緣露出半截槐葉——那是沈家“根正苗紅”的標誌:“沈明珠?”他翻出花名冊,“你初中畢業?”


    “校長,我讀過縣一中,”沈明珠遞過用槐葉汁染舊的畢業證書,“去年在隊裏教孩子們認工分賬,”她指向窗外的曬穀場,“鐵柱隊長說,我帶的娃,能把‘抓革命促生產’寫成美術字。”


    王校長的目光落在她遞來的醃菜上,紙包散發的酸香混著若有若無的清甜——那是靈泉野山椒的味道,他婆娘的老胃病就靠這味緩解。他忽然想起上個月沈家送的“神泉菜”,治好了校工的咳嗽:“代課老師要查家庭成分,”他敲了敲桌子,“你家——”


    “貧農三代,”沈明珠立刻掏出泛黃的《成分證明》,趙鐵柱的私章和第三生產隊公章蓋得歪斜卻清晰,“我爹早年給地主扛活,解放後第一個入社,”她壓低聲音,“上個月公社的‘節約糧食運動’,我家捐了三斤槐葉。”


    王校長的手指在證明上停頓,看見“沈默誠”的名字旁記著“林場技術骨幹”,想起沈默誠給學校修課桌用的“抗蟲鬆木”,桌麵的麥穗紋雕刻竟與校徽相似。他忽然指向醃菜:“這是……”


    “校長,這是我二姐醃的‘革命辣菜’,”沈明珠掀開紙包,金黃的菜心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卻被槐葉汁染成暗黃,“用後山的野山椒,拌著‘八字憲法’精神醃的,”她輕笑,“張老漢家的虎娃吃了,識字速度快了三成。”


    王校長笑了,終於接過證明:“這樣吧,”他抽出張《代課老師申請表》,“先試教三天,教三年級算術和革命歌曲,”他指向牆角的黑板,“下午就給孩子們講講‘農業學大寨’的算盤用法。”


    沈明珠鬆了口氣,從書包裏掏出用靈泉水泡過的粉筆,表麵的金斑被槐樹皮蹭得粗糙:“校長,我帶了‘新式粉筆’,”她在黑板上寫下“抓革命,促生產”,粉筆灰竟不揚起,“陳科長說,這叫‘無產階級粉筆’,寫的字三天不褪色。”


    晌午的教師辦公室,王校長咬了口沈明珠送的靈泉烤餅,麥香混著靈泉水的清甜在舌尖散開,比供銷社的糙麵餅細膩十倍。他看著窗外,沈明珠正在教孩子們用棉桃殼做算術教具,每個棉桃都繡著極小的麥穗紋,忽然想起縣革委會的“教育革命”文件,正需要這樣“又紅又專”的教員。


    “校長,”沈明珠捧著作業本進來,“這是孩子們的‘工分算術’作業,”她指向李虎娃的本子,“他用棉桃殼算出‘第三生產隊的工分分配’,比用算盤還快。”


    王校長點頭,目光落在作業本的封麵上,“沈明珠”的名字旁畫著個極小的麥穗,與沈家雞窩的木牌紋路一致。他忽然壓低聲音:“丫頭,你家的‘神泉’,”他指向烤餅,“真能讓糧食變細?”


    沈明珠立刻搖頭,從口袋裏摸出片槐葉:“校長,這是‘群眾智慧’,”她指向遠處的後山,“把槐葉磨成粉,和麥麩摻著烤,比單吃野菜強百倍,”她忽然輕笑,“鐵柱隊長說,這叫‘憶苦思甜餅的革命改良版’。”


    三天後的教師例會上,王校長拍著沈明珠的算術教案:“同誌們,”他指向“工分換算”章節,“沈老師用棉桃殼教算術,孩子們不但會算工分,還懂了‘集體所有製’,”他望向沈明珠,“縣文教局的同誌明天來視察,就看你的‘革命課堂’。”


    沈明珠連夜在空間裏準備教具,用靈泉浸泡過的棉線將麥穗紋繡在每個算術棒上,表麵卻用槐葉汁染成土黃色。沈秀蘭幫她修改教案,在“農業生產中的數學”部分加入“空間作物的虛構產量”,比如“鷹嘴岩的野土豆畝產200斤”,與公社的統計數據一致。


    “小妹,”沈默軒遞過偽造的《縣一中實習證明》,“我讓老周從縣城弄的公章,”他指向證明上的麥穗水印,“和你繡的算術棒紋路一樣,縣文教局的人看不出。”


    沈明珠點頭,摸著胸前的棉桃殼吊墜,那是用空間棉花做的,裏麵藏著極小的靈泉結晶:“哥,明天的課,我準備教孩子們唱《槐葉歌》,”她哼起自編的旋律,“‘槐葉香,工分長,集體糧食堆滿倉’,鐵柱隊長說,這歌能上公社的廣播。”


    次日晌午,縣文教局的吉普車停在小學門口,沈明珠的算術課正講到“如何用算盤計算集體糧囤的分配”。她舉起空間棉桃殼做成的算珠,每個算珠在陽光下泛著極淺的金斑,卻被她說成“毛主席思想的光輝”。


    “同學們,”她指向黑板上的麥穗圖案,“每顆棉桃,都是社員們‘與天鬥’的成果,”她忽然看向視察的領導,“就像第三生產隊的沈默誠同誌,用科學方法讓鬆木出材率提高兩成,這就是數學在革命生產中的應用!”


    領導們紛紛點頭,王校長趁機遞上沈明珠的《教學成果報告》,末頁貼著趙鐵柱的評語:“沈明珠同誌根正苗紅,教學結合生產,是貧下中農的好教員。”


    黃昏離校時,王校長塞給沈明珠本《毛澤東選集》,內頁夾著正式的《代課老師聘書》:“丫頭,縣文教局批了,”他壓低聲音,“你二姐織的‘工農牌’土布,給局裏的同誌做了新窗簾,比供銷社的挺括三倍。”


    沈明珠摸著聘書上的公章,看見印泥裏混著極細的金斑——那是靈泉水的天然印記,卻被當作“油墨雜質”。她知道,這場自薦的成功,從來不是偶然:從靈泉醃菜到棉桃算珠,從偽造的成分證明到集體的口碑,沈家的每一步,都將秘密織進了時代的教育脈絡。


    “明珠姐,”李虎娃追上來,手裏攥著個棉桃殼書簽,“你說的‘山神爺的麥穗’,是不是真的會發光?”


    沈明珠笑了,將書簽別在虎娃的胸前:“傻孩子,”她指向遠處的曬穀場,“那是毛主席思想的光芒,照在每顆麥穗上,”她忽然壓低聲音,“就像你娘喝的‘神泉茶’,都是集體的恩賜。”


    夜幕降臨,沈明珠蹲在空間的棉田邊,看著金斑棉花在黑土上輕輕搖晃,葉片脈絡自動排列成算術棒的麥穗紋。她知道,從明天起,自己將成為公社小學的正式代課老師,而這個身份,將成為沈家新的保護色——當孩子們在課堂上唱著《槐葉歌》,當家長們看見老師袖口的麥穗紋,秘密,便在這朗朗書聲中,在集體教育的掩護下,悄然生長。


    王校長的油燈在辦公室亮起,照著沈明珠的教案,上麵用紅筆圈著“棉桃算珠”的教學法。他忽然發現,每個算珠的排列方式,竟與沈家雞窩的編號一致,卻在搖頭輕笑中,將這個發現埋進了“群眾智慧”的文件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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