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積雪未化,沈默軒踩著自製的木屐,在結冰的小徑上行走。竹筐裏的紅薯用槐葉蓋得嚴嚴實實,表皮的金斑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這是空間裏新收的“金瓤薯”,蒸熟後能拉出糖絲,產量比普通紅薯高兩倍。他回頭望了眼跟著的大哥,沈默誠背著更大的竹筐,裏麵是混著普通紅薯的空間作物,筐底墊著半張破草席,正是集體糧囤常用的防潮材料。


    “哥,等會兒把金瓤薯埋在糧囤角落,上麵蓋層凍壞的蘿卜。”沈默軒低聲叮囑,“趙鐵柱今晚在公社開批判會,咱隻有半個時辰。”


    沈默誠點頭,手掌撫過筐沿的麥穗紋——這是他特意刻的記號,與糧囤上的公社標記一模一樣。兩人在糧囤後牆停下,沈默誠掏出隨身攜帶的鐵絲,三兩下撬開鎖扣,腐木的黴味混著糧食的潮味撲麵而來。


    “輕點,別碰壞了囤底的麥麩。”沈默軒鑽進囤子,借著月光將金瓤薯塞進糧堆深處,普通紅薯則擺在顯眼處。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他心頭一緊,不小心碰落一塊紅薯,金瓤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誰?”巡夜的民兵舉起火把,腳步聲越來越近。沈默誠立刻咳嗽三聲——這是“撤離”的暗號,卻見沈默軒迅速掏出槐葉汁,塗在紅薯斷麵上,金瓤瞬間變成普通的橙紅色。


    “是我,沈默軒。”他舉著半塊紅薯走出糧囤,故意讓火把照見凍裂的手指,“囤子漏風,我怕糧食受潮,來看看。”他掰開紅薯,裏麵的橙紅果肉上沾著冰渣,“您瞧,都凍壞了,明早得告訴隊長翻曬。”


    民兵湊近聞了聞,紅薯的甜香混著槐葉的苦味,確實像凍壞的普通品種。他揮了揮手:“快弄完回去,半夜別瞎晃蕩。”


    等民兵走遠,兄弟倆相視一笑,繼續完成剩下的工作。沈默軒知道,這招“移花接木”隻能用三次,必須盡快讓隊長相信,沈家的“野地瓜”是集體的福氣,而非威脅。


    回到家,沈秀蘭正在給三姑包紮手掌,她為了多摘些空間蘿卜,被竹筐的毛刺劃破了手。“二姐,明早你去公社醫務室,”沈默軒掏出靈泉藥膏,“就說在後山發現的‘止血草’,給王大夫送半罐,他侄子的痢疾還靠咱的醃菜吊著命呢。”


    三姑看著藥膏迅速結痂,忽然想起什麽:“小軒,晌午我看見明珠的學生來借醃菜,說學校的救濟糧不夠,孩子們都在喝清水湯。”


    沈默軒皺眉,小妹沈明珠在公社小學教書,班上三十個孩子,有一半得了浮腫病。他從空間裏取出五斤靈泉玉米粉,用報紙包成普通野菜團子:“明早讓明珠帶去,就說家長們湊的‘百家糧’,別說是咱沈家給的。”


    次日晌午,生產隊的曬穀場上,趙鐵柱正對著糧囤發愁。開春的返銷糧比往年少兩成,囤子裏的紅薯幹皺巴巴的,像曬幹的樹皮。“都過來!”他敲著破鑼,“每家領半斤紅薯幹,摻著槐樹花吃,誰要是偷藏糧食——”


    話沒說完,沈默誠扛著兩筐紅薯走來,筐沿的麥穗紋在陽光下格外醒目:“鐵柱叔,後山的野地瓜又熟了,我和小軒挖了半筐,交給集體。”他掀開草席,下麵的紅薯雖然個頭小,卻泛著健康的光澤,“您看,比囤子裏的強些,給孩子們分吧。”


    趙鐵柱的眼睛眯成縫,他認出這是沈家“野地瓜”,卻摸不透對方意圖。旁邊的張老漢突然開口:“隊長,沈家兄弟仁義,去年冬天要不是他們的野棗,咱村得餓死三個。”幾個受過沈家恩惠的社員紛紛點頭,曬穀場響起低低的應和。


    “行吧,”趙鐵柱咬了咬牙,“算沈家記一次‘集體貢獻’,工分多加兩分。”他湊近沈默誠,低聲威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地窖藏著好東西,等開春——”


    “開春還要靠您帶大夥種地呢,”沈默誠打斷他,塞了兩塊靈泉烤的玉米餅在他手裏,“這是秀蘭新學的法子,摻了後山的野蜂蜜,您嚐嚐。”


    趙鐵柱咬了一口,麥香混著甜膩的蜜味在嘴裏炸開,比公社食堂的糊糊強百倍。他咳嗽一聲,轉身對社員:“都聽著!沈家的野地瓜算‘集體良種’,以後他們後山的地,算公社試驗田,收成歸集體調配!”


    沈默軒在人群後冷笑,這正是他要的結果——讓沈家的土地成為集體的“試驗田”,既能光明正大地使用空間作物,又能避免單獨被針對。他看見小妹明珠抱著空籃子回來,袖口沾著玉米粉,知道小學的孩子們今晚能喝上熱粥了。


    深夜,沈秀蘭坐在炕上紡線,空間棉花紡出的線在油燈下泛著銀光,比普通棉線細三分之一。“小軒,”她忽然開口,“趙鐵柱把咱的地劃成試驗田,是不是想監視?”


    沈默軒點頭,鋪開從老陳那裏換的公社地圖:“他盯上的是後山的‘高產’,卻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在空間裏。”他指著地圖上的紅點,“明天我去開墾西北坡的荒地,那裏有天然岩縫,適合藏第二處入口。”


    沈默誠擦著新打的鋤頭,木柄裏的金斑在暗處發亮:“我在木材廠聽說,縣上要搞‘畝產萬斤’運動,趙鐵柱肯定會拿咱的試驗田充數。”他忽然笑了,“也好,咱正好借這個由頭,把空間作物混進集體統計,畝產報個‘三千斤’,剩下的藏進山洞。”


    三姑端著靈泉茶進來,聽見這話手一抖:“誠子,畝產三千斤?公社去年才八百斤,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沈默軒接過茶杯,靈泉水的溫熱熨帖著掌心:“姑,畝產報高了,公社才不會盯著咱的地,反正最後收多少,還不是趙鐵柱一句話?”他望向窗外的糧囤,“等麥收時,咱往囤子裏多塞些空間小麥,就算畝產報萬斤,也有底氣。”


    更漏聲中,沈家地窖的油燈久久未滅。沈默軒翻開《農正秘典》,目光落在“借勢篇”:“善藏者,藏於眾;善謀者,謀於勢。”他忽然明白,所謂暗助集體,從來不是無私奉獻,而是讓秘密成為集體的保護傘,讓沈家在時代的洪流中,借集體的名義,耕自己的田。


    趙鐵柱的梆子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催促社員給“試驗田”施肥。沈默軒看著大哥往糞筐裏摻空間腐葉土,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驢車聲——老陳的黑市貨車來了,車鬥裏藏著他用醃菜換的化肥,還有縣醫院的消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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