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革委會的辦公室裏飄著濃重的油墨味,沈默軒的手指在磨破的紅寶書封麵上摩挲,目光落在主任辦公桌的玻璃下——那裏壓著張泛黃的《農業學大寨獎狀》,邊緣的麥穗花紋與沈家雞窩的木牌如出一轍。他看著李主任的鋼筆尖在自家的《非農戶口申請表》上敲出點點墨漬,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唾沫,手心裏的靈泉蜜壇口正滲出極淺的甜香。


    “沈默軒,”李主任突然開口,鏡片後的目光掃過“特殊貢獻”欄裏的“支援外貿特供布生產”,“縣革委會的同誌問,”他的鋼筆尖敲在“紡織組技術革新”幾個字上,“這‘山泉潤棉’的技術,到底是群眾智慧,還是……”


    沈默軒立刻從中山裝內袋掏出片金斑棉葉,表麵用槐樹皮蹭得粗糙,葉脈處卻留著極淺的“李”字暗記:“主任,”他壓低聲音,“這是趙鐵柱隊長帶人在鷹嘴岩發現的‘抗蟲棉’,”他指向葉片,“喝的是岩縫水,長的是大寨風,”他忽然提高聲音,“陳科長說,這技術要是推廣,全縣的棉花畝產至少增三成!”


    李主任的手指在棉葉上停頓,想起去年冬天穿的沈家棉鞋,鞋底的靈泉棉墊讓他在雪地裏走了三裏路都沒凍腳。他忽然指向申請表:“光有生產隊的證明不夠,”他敲了敲“公社革委會公章”欄,“得有直屬部門的背書。”


    沈默軒立刻從帆布包裏取出匹金斑布料,表麵用野漆樹汁染成深灰色,布角繡著極小的麥穗紋:“主任,”他遞過布料,“這是咱紡織組給縣招待所織的窗簾布,”他指向經緯間的金斑,“陳主任說,這叫‘無產階級凝聚力’,灰撲撲的外表下,藏著為人民服務的心。”


    李主任接過布料,觸感細膩得讓他眼皮一跳,卻在看見布紋裏隱約的“為人民服務”字樣時,忽然輕笑:“沈默軒啊,”他的聲音放軟,“你家老二在紡織組,確實帶了個好頭,”他從抽屜裏摸出半瓶磺胺粉,“這是縣醫院的同誌給的,”他指向布料,“拿回去給你爹敷傷口。”


    沈默軒心裏一緊,麵上卻做出感激的模樣,知道這是對方在試探沈家與縣醫院的關係。他立刻從褲兜掏出個小紙包,裏麵是靈泉水泡過的三七片:“主任,”他壓低聲音,“這是後山的野藥,”他指向紙包,“趙鐵柱隊長說,比磺胺粉見效快,還不留疤。”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王科長抱著一摞文件進來,看見沈默軒立刻笑道:“李主任,第三生產隊的‘大寨麥穗布’,”他指向文件,“省外貿廳批了五十匹作為‘國慶獻禮品’,”他忽然看向沈默軒,“沈默誠同誌在林場改良的抗蟲鬆木,正好用來打包裝箱。”


    李主任的鋼筆尖在“特殊貢獻”欄頓住,目光在王科長和沈默軒之間流轉,忽然發現王科長的中山裝袖口,繡著與沈家布料相同的麥穗紋。他終於在申請表上畫了個勾:“既然涉及外貿和林業,”他指向“公社林業站”和“供銷社”的公章,“讓這兩個部門再蓋個章,”他忽然輕笑,“趙鐵柱隊長的私章,比公章還管用。”


    晌午的供銷社後院,沈秀蘭正在給王科長的婆娘演示“山泉潤棉”的“家庭版”,搪瓷盆裏的靈泉水泛著極淺的金斑,卻被槐葉渣蓋得嚴嚴實實:“大嬸,”她將棉線浸入水中,“您看這線,”她輕輕一扯,棉線竟比普通線堅韌三倍,“念著‘節約鬧革命’浸三次,保準納的鞋底三年不穿洞。”


    王科長的婆娘摸著沈秀蘭送的靈泉棉襪,襪底的“王”字暗記正好對著湧泉穴:“秀蘭妹子,”她壓低聲音,“他爹說,你們的非農戶口,就差林業站的章了,”她指向院角的槐樹,“沈默誠同誌在林場,可是給咱公社多砍了二十方木材。”


    沈秀蘭立刻從圍裙裏掏出個油紙包,裏麵是靈泉烤的槐葉餅,餅皮上用野漆樹汁畫著麥穗:“大嬸,這餅您給林業站的張站長捎帶,”她輕笑,“就說‘第三生產隊的林業工人,用抗蟲鬆木給站裏修了三張辦公桌’。”


    更深露重時,林場的伐木道上,沈默誠正幫張站長修理鬆木辦公桌,榫卯處的焦痕與林業站的公章編號一致:“張站長,”他抹了把汗,露出手臂上的麥穗紋臂章,“這桌子腿,”他指向新換的木腿,“用的是鷹嘴岩的抗蟲鬆木,”他壓低聲音,“陳科長說,這木頭能防蛀蟲,比供銷社的油漆還管用。”


    張站長摸著光滑的木麵,想起上個月沈家送的靈泉鬆針茶,治好了他多年的老寒腿:“老誠啊,”他忽然從抽屜裏摸出《林業支援證明》,“你在林場,每月多砍五方木材,”他指向證明,“就說‘支援縣城建設’,”他忽然輕笑,“趙鐵柱隊長的私章,我看著比公章還親切。”


    沈默誠立刻從工具包取出個小陶罐,裏麵裝著靈泉水泡的煙絲:“站長,這是給您的,”他壓低聲音,“抽了提神,”他指向陶罐,“陳科長說,這叫‘無產階級煙絲’,比資本主義的卷煙帶勁。”


    五更天,沈家三兄妹在地窖裏核對公章,沈秀蘭看著“公社林業站”的紅印子蓋在“特殊貢獻”欄,正好遮住“空間鬆木”的字樣:“小軒,你在證明裏夾的木屑,”她指向文件,“是不是和張站長的辦公桌木紋一致?”


    沈默軒點頭,從空間取出片金斑鬆針,表麵的年輪與林業站的公章邊緣重合:“二姐,張站長的鋼筆,”他指向“支援木材”的數字,“在‘二十方’後麵多畫了個點,正好對應咱的地窖坐標。”


    沈默誠摸著新刻的辦公桌榫卯,鬆木上的焦痕組成“戶”字暗記:“小軒,李主任的磺胺粉,”他壓低聲音,“我看見他倒在抽屜的靈泉蜜壇裏,”他指向陶罐,“靈泉和磺胺粉反應,會在瓶底結出麥穗狀的結晶。”


    晨霧漫過公社革委會的走廊,沈默軒的布鞋踩過昨夜李主任掉落的槐葉餅碎屑,餅皮上的麥穗紋在晨露中若隱若現。他知道,這場戶口難題的破解,不過是沈家與體製機器的又一次精密協作——當抗蟲鬆木變成辦公桌,當靈泉棉襪穿在幹部腳上,當每一份證明都成為利益交換的紐帶,秘密,便在這公章的起落間,在體製的縫隙裏,悄然生長。


    趙鐵柱的梆子聲在曬穀場響起,這次喊的是“支援縣城建設”,卻在經過革委會時,特意將“建設”二字拖得老長。沈默軒隔著玻璃窗看見,知道這是對方在傳遞“章已蓋好”的信號。他忽然明白,在這個年代,所謂“特殊貢獻”,從來不是空洞的口號,而是讓每個幹部都在沈家的“集體成果”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革命實惠”。


    李主任的鋼筆終於在申請表上落下,三個公章像三粒飽滿的麥穗,點綴在“特殊貢獻”欄。沈默軒摸著申請表上的油墨,忽然聽見玉佩輕響,麥穗紋在掌心發燙,想起《農正秘典》的“戶篇”:“戶之難,難於章。章章相扣,利利相生,章成利就,戶自通達。”


    晨霧散去時,沈秀蘭正在紡織組教姐妹們繡麥穗紋,金斑棉線在粗布上跳躍,像極了戶籍冊上的一個個審批章。她知道,當沈默誠和沈明珠的名字出現在縣城的戶籍頁,沈家的秘密,便在這體製的戶口本裏,找到了最安全的藏身之所——那上麵的每一個字,每一枚章,都是沈家與時代共舞的印記,都是秘密與集體的完美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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