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刀的帶領下,四人沿著湖泊穿過一個廣場,來到村口的第一個院落,這就是天帝的住處了。


    地方不大,不過很幽靜整潔,平時應該有人來打掃過,師兄弟四人沒怎麽費勁就把房間整理了一遍。


    最關鍵的是每人霸占了一個房間,把自己的住處先搞定了。


    當然,離刀三人以前來過多次,房間早就安排好的,無非是在剩餘的空房裏,讓李樂選了一間。


    李樂靠在客廳的一把竹椅上,喝了一口剛泡的香茶,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對大家提議:“各位師兄,今晚咱們不醉無歸啊。鄙人打算好好露一手,整治幾個葷菜咱們大吃一頓,如何?”


    很意外地,三位師兄弟無人響應,直接當李樂為透明。


    李樂坐起來,很詫異地看著離刀。


    “這個。。。嗯。。。小樂,那個,寒梅和我說好了,今天晚上去她家吃飯,順帶也得去向兩位老人問好。”離刀結結巴巴地解釋著,明顯心裏有愧。


    “哦,原來如此啊。”李樂拖長了聲音,怪聲怪氣地說,然後把目光轉向了竹劍:“這位師兄,您是不是也有話要說啊?”


    竹劍尷尬地幹咳一聲,喝了一口水,差點把自己嗆住。


    “是這樣的,我和霜竹一路趕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就跟著師叔出發了。。。嗯。。。剛才在路上,霜竹也說了,晚上得去她家。”


    竹劍臉皮稍微厚一點,理由也充分一點。


    李樂摟住坐在旁邊的薑逍遙,痛心疾首地說:“唉,小遙啊,看來今晚就咱倆兩個光棍搭夥過日子嘍。”


    話音未落,薑媚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小遙,收拾好沒?跟我回家去吃飯,爺爺都兩年沒見你了,想念得很,一看我回來就一直在念叨著讓你過去。”


    薑逍遙的父親是薑媚的三哥,不過夫妻倆都英年早逝,隻留下薑逍遙孤身一人。這兩年,薑逍遙一直跟著天帝出外闖蕩,中間都沒回來過。


    兩年不見,爺爺確實是想孫子了。


    李樂趕緊跳了起來,拉條椅子扶薑媚坐下,討好地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媚姐,要不,我今晚也去咱家吃個晚飯吧?我一看師叔就非常投緣,今晚得陪他喝兩杯。再說了,咱爺爺我也得去見見啊。”


    薑媚一點麵子都不給:“想找師叔自己去找他,我家數他最沒地位,輪不到他說話。”


    李樂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那我就跟師娘您混了,我吃得也不多,無非就是加多雙筷子而已。”


    “我們家筷子不夠,飯也做得少。”


    薑媚翻臉不認人,一口把茶喝光,站起來拉著薑逍遙就走。


    李樂無助的轉頭看向離刀:“大師兄。。。”


    離刀趕緊站起來,口裏忙不迭地說:“我也得走了,走了。”


    “二師兄。。。”


    再去找竹劍,這小子跑得更快,已經出了院門。


    李樂悲痛欲絕地痛斥:“一群重色輕友的人,以後咱們割袍斷義、劃地絕交!”


    走到門口,薑媚停下腳步,眼睛斜看著李樂,悠悠地說:“這些孩子當中,我最心疼的就是筱菊了。寒梅和霜竹父母都健在,香蘭父親不在了,也還有母親。唉,可憐筱菊這孩子,家裏就自己一個人。平素回來,你們師父要是不在,我都會拉著她去我家的。”


    看著李樂驚訝的傻樣,薑媚撲哧一笑:“筱菊家出門右手第三棟就是。別說我沒提醒某人啊,再嘰嘰歪歪說沒人陪,明天我就打斷某人的腿。”


    說完牽著薑逍遙,在離刀、竹劍二人的擁護之下揚長而去。


    李樂臉上本來就不怎麽濃厚的悲痛一掃而光。


    站在客廳想了一會,李樂急急忙忙地四處翻尋,找出一根竹杖,也不管是不是有用,拿出短刀把一頭削尖,很滿意地鑒賞了一下,然後關上房門,一溜煙往湖邊走去。


    這時已經是將近晚飯時分,處處都是炊煙嫋嫋,空氣中飄蕩著飯菜的香味。


    路上沒有什麽人,李樂樂得清閑,快速來到湖邊。


    白天從湖邊過來時,李樂注意觀察過,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吃素,從來沒有捕撈過的原因,湖裏的魚兒又大又肥,數量也相當可觀。


    站在湖邊,看準了一條尤其肥大的草魚,一杖下去。


    魚兒應該從來沒有受過此等待遇,很無辜地被竹杖穿過提上岸來。


    李樂非常得意,自從幹掉那隻烏龜之後,自己遠程攻擊的準頭也大有提升,與抓山雞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手腳麻利地在湖邊去鱗剖肚,把魚兒清洗幹淨後,李樂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戰利品,從湖邊找了棵柳樹,折下一根細枝把魚穿起來,樂顛顛地往衛筱菊家裏走去。


    來到院門前,伸手推門,沒鎖。


    這村子應該就沒有鎖門的習慣,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也沒啥好客氣的,李樂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穿過院子中間的天井,走進客廳,看到衛筱菊正在認真地打掃房間。


    李樂自來熟地打著招呼:“筱菊,我抓了條魚,今晚咱們一塊烤魚吃吧。”


    似乎早就知道李樂要過來,衛筱菊頭都沒抬,繼續著手上的工作:“廚房在那邊,自己去做,我還差一點點就忙完了,等下就過去幫你。”。


    對衛筱菊的反應,李樂有點意外,心中一股暖意升起,輕聲答應了一聲,就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的設備還很全,李樂找出需要的材料,輕車熟路地操作起來。


    沒過多久,一股烤魚的香味彌漫開來。


    衛筱菊此時已經打掃完衛生,進來廚房,配合著做了幾個小菜,順帶還燜了一鍋香米飯。


    烤魚一條,青菜兩盤,加上一壺從師父家摸過來的貴妃醉酒,晚餐相當豐盛。


    李樂又很有情調地點上了一根紅色的蠟燭,兩人相對而坐,伴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開始了回家的第一頓晚飯。


    魚很香,衛筱菊頭一回知道魚也是能吃的,而且還相當美味。


    李樂很貼心地把大半條魚都讓給了她。作為廚子,看到自己做出的菜被別人喜歡,也是一種享受。


    酒足飯飽,李樂翹著腿看衛筱菊象女主人一樣,忙裏忙外地收拾著桌子,這才真正的有了回家的感覺。


    經曆了外麵的風風雨雨和生離死別,能回來和家人坐在一起,大家開開心心的吃頓晚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此了。


    衛筱菊忙完廚房的事,又張羅著燒了一盆熱水,親手端到收拾出來的房間裏。


    李樂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看到外麵早就放著一套幹淨的新衣服,毫不客氣的穿在了身上。


    衣服還挺合身,也不知道衛筱菊從哪找來的。


    衛筱菊細心地幫李樂擦幹頭發,帶他上了二樓。


    二樓的陽台上早就擺好了躺椅、桌子,一壺新泡的茶和幾樣點心擺在那裏,正等著李老太爺享用。


    翹著二郎腿,在皎潔明亮的月光下喝著茶,李樂滿足地發出了一聲豬樣的哼哼聲,這才是男人該過的日子嘛。


    其實也不能怪李樂太懶,剛才他也嚐試著要一起幹活,被衛筱菊吼了一句:“住手,咱湯穀沒有男人伺候女人的習慣。”


    李樂假模假樣的客氣了一下,就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衛筱菊的服務了。


    喝到第三杯茶時,衛筱菊已經洗完了澡,帶著一陣幽香走上二樓。


    衛筱菊本來身材就很高挑健美,剛剛出浴之後,在月色下邁著小步款款走來,美得讓李樂一陣窒息。


    旁邊還放了一把椅子,衛筱菊剛想坐下,被李樂拉了一把,心中一慌,站立不穩倒在某人的懷裏。


    略微掙紮了一下,發現李樂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衛筱菊也就很順從地躺在他的懷抱中,害羞地埋著頭不肯說話。


    嗅著小姑娘發際間的清香,李樂胸中湧起一股柔情。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擁抱著,誰也不願意打破這溫馨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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