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能被大名鼎鼎的亞瑟王記住姓名,還真是蠻榮幸。“


    利姆露將茶水放在saber的麵前,自顧自的做到她的對麵,雙手端杯,低頭輕品了起來,他並不需要著急去說服對方,而是靜靜的等著對方發問——相比起對聖杯的渴望,saber才是更加在乎的那個人。


    香茗的氣息伴隨著溫熱的氣息在室內緩緩擴散,良久,saber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利姆露,果然忍不住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archer!”


    “……我能有什麽目的啊。”聞言,利姆露輕笑道,一隻史萊姆他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saber,你想知道上次聖杯戰爭最後誰贏了嗎?”


    “是你嗎?archer……”saber皺起眉頭,冷冷道:“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作為被最後召喚的servant,顯然你失去了太多搜尋情報的機會,嘛,不過想一想,如果是衛宮士郎的話,就算提前召喚了,也沒辦法幫你搜集多少情報才對……”


    “你到底想說什麽?”saber愈加惱怒了。


    “上一屆的勝利者,來自於時鍾塔的君主贏得了聖杯戰爭後,完成了自己的第三法後,卻拋棄了聖杯。”


    “聖杯的願望被其他魔術師獲得,並且引發了冬木市十年前的火災。”


    “這種情報,是應該作為聖杯參與者理所當然知道的吧?”


    “拋……拋棄了聖杯?”


    “啊,saber。”利姆露輕聲道:“因為上一屆的servant,迦爾納本身並沒有願望,並且跟你同歸於盡了啊……saber。”


    “而我如果有所需求,又怎麽會拋棄聖杯呢,換句話說,如果我真的想要改變過去,為什麽不直接回到上一次聖杯戰爭的節點呢。”


    “saber,其實這些你都清楚。”茶水逐漸變涼,利姆露歎了口氣看向門外的影子:“你對我的厭惡無非就是因為我是上次戰爭中把你終結的存在,以及雙方理念的衝突。”


    “但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矛盾——試想一下,如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並非是我而是另一個servant,你真的不會考慮暫時聯合嗎?”


    “哪怕就算是雙方最後仍然要爭奪聖杯,暫且聯合排除其他英靈也是應該的吧?”


    “更何況如今,saber,理念衝突已經不是問題了,因為哪怕我覺得你的想法再蠢,我也會支持你——因為這是對我有利的。”


    “嗬嗬……”利姆露這一番話,把性格不苟言笑的saber都給氣笑了:“你是認真的嗎?archer,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卻口口聲聲說著想要跟我聯合——”


    “那你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嘛?!!”利姆露轉過身,勾起嘴角:“你想要聖杯嗎?”


    一瞬間,saber沉默了。


    ……


    saber之所以不願意跟利姆露聯合,與其說是不信任,倒不如說忌憚。


    正是因為深知利姆露是一個不能輕易相信的巨大威脅,saber才不得不對利姆露展現出最大的敵意,就像是刺蝟保護自己時的那層勇敢的偽裝。


    經曆過上次聖杯戰爭的saber,是知道對方在身為君主時期的時候就足以跟英靈抗衡,那麽如今,當對方成為了servant呢?


    利姆露知道這一點,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他終究是上一次聖杯戰爭的勝利者,但是,這份忌憚,不也正是一份實力的認可嗎?


    因為你足夠強力,所以別人才會更加戒備你,但也正是因為你足夠強力,你也擁有更多的信服力,你的行動,你的話語,你得所作所為都會被視為是正確的——而也正是這份完美的答卷,也會成為saber心中的一根刺:這說明了跟利姆露聯合的確是最能獲得聖杯的戰爭。


    看到沉默的saber,利姆露利己循循善誘道:“你想一下嘛,saber。”


    “如果你真的執意拒絕,那麽我們就隻能去找其他人合作。”利姆露輕笑道:“到時候,你這邊損失了一名冠位大腿,而敵人之間卻出了一個如此了解你的敵人,真的好嗎?”


    “一加一減,差距可不僅僅是二那麽簡單。”


    這番看似威脅的話讓saber的眉頭緊皺,但她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過利姆露這種說話的方式了,而身為王的她本身也明白在談話中不能讓情緒主導左右,但是,在沉思了許久之後,她還是再一次質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麽。”


    “不要用忘記了這種話來糊弄我,如果你真的想合作的話,坦誠布公應該是最好的方式。”


    “……不是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在乎我回來的理由……好吧……”


    利姆露歎了口氣:“因為一個約定。”


    “約定?”saber的碧眸裏閃過一絲困惑。


    “啊,我曾經答應了一個朋友要回來完成一件事。”利姆露無奈的說著,內心裏卻忍不住嘟囔——但我也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


    他本以為會先回到時鍾塔,然後直接殺過來的……甚至為此,他連自家小徒弟的成人禮裝備都準備好了。


    十年過去,埃萊爾都從曾經喜歡飆車,瘋瘋癲癲喜歡往他懷裏鑽的銀毛團子,變成了現在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了。


    雖然接受了十年的記憶,仿佛這個世界沉淪了十年,利姆露也能隨時通過回憶了解對方在這個世界每分每秒的變化,但他還是想親眼去看看自家這個寶貝徒弟。


    利姆露本來以為saber刨根問底的,但沒想到在聽到這個回答後,saber反倒是垂落了眼瞼,輕聲道:“這樣嗎,我明白了。”


    ……


    最後,當幾人再度進入屋內的時候,凜的視線習慣性的看向自家servant,後者甚至連起身迎接她的意思都沒有,氣的她差點抓起水壺一頭扔到利姆露頭上。


    反倒是saber,就很知書達理的站起來迎向了衛宮士郎——


    “那個……你們聊完了嗎?”


    “啊,聊完了,master。”saber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雖然我仍然不讚成這通合作,但我本身也不反對,所以我想——一切憑master做主就好了。”


    “……啊咧,話是這麽說,可我都沒做好決定……”


    “那就做好決定後在討論這件事情吧,master。”


    saber其實也並非沒有成長。


    至少她更加柔和了。


    雖然仍然堅毅,仍然固執,但卻明白了任何的堅持都不應該放在台麵上對抗,否則,那就成為了執拗。


    跟衛宮切嗣的合作和最後兩人的爭執,讓她在再次麵對衛宮這個姓氏後,不經意間就選擇了小心翼翼。


    從頭到尾的乖巧沉默,不輕易發表意見,可以看做是身為騎士對禦主的尊重和禮儀,但未必不是一種因為上次聖杯戰爭而明白的道理。


    哪怕是說一不二的王,說話仍需要三思——亞瑟王從再次被召喚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始漸漸學會了……如何去懂得人心。


    利姆露默默的看著跟衛宮士郎對話的saber,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溫柔賢惠的saber雖然不錯,但利姆露其實還是更喜歡前傳中,那個呆板而又天真的王……嗯……可能是捅起來更有感覺?


    嘶,話說事到如今,還有誰記得他是個saber廚來著?


    他自己都快忘了,可惡。


    但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喜歡的從來都不是saber的性格,相貌,或者說……他喜歡,但是在千千萬萬紙片人老婆之中,這些並不突出。


    真正突出的,讓大眾所接受的無非是人設這個詞匯,但利姆露嘛……他喜歡的卻是對方那種被夾雜在救贖與破滅之間,明明宛如聖人一般卻遊蕩於地獄之中,那種矛盾與扭曲化為一體的絕望之感。


    嗯……不說了,免得教壞小朋友。


    “既然如此,我們就盡快去找冒牌神父吧。”凜在一旁不滿的走上來,一股腦的推起了進度,在她旁邊,阿尼姆斯菲亞帶著神秘的笑意站在那裏,利姆露頓時就是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你沒說什麽吧?”


    “放心。”後者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但利姆露看著氣鼓鼓的遠阪凜,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放心的樣子。


    他完全沒意識到,讓凜生氣的是因為他不經意間的直男行為。


    拜訪冒牌神父的時候,利姆露全程靈子化,守在教堂的外麵,他並沒有進去。


    而saber也是身披著兜帽披風,站在了教堂門口默默的等待幾人,她因為也是不完全召喚的情況下,本身甚至連靈子化都無法做到。而在等待期間,利姆露有時候還會在她耳邊喋喋不休——


    “我敢打賭,那個小家夥絕對會決定參戰。”


    “正義的夥伴啊,正義的夥伴……他參戰的原因說不定就是為了救人呢……”


    “呐呐,saber,話說你連續跟著兩屆正義的夥伴參戰,會不會很累啊?!”


    “還是說你的相性真的……”


    “閉嘴!”saber忍無可忍道:“請與我保持距離,archer,我們還沒有進行聯合。”


    “那也快了啊。”對此,利姆露緩緩顯形,輕笑道:“衛宮士郎是你的禦主的話,是百分百會同意合作的。”


    “因為凜是他的同學,對於衛宮而言,是無法做到跟自己的同學為敵的。”


    ……


    “你的記憶早就恢複了吧?archer?”


    一個小時後,與衛宮士郎等人分離的遠阪凜,慢慢的走在羊腸小道上的凜忽然開口道。


    她停住了腳步,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不要騙我。”


    “啊。”利姆露從一片金光中緩緩現身,捂住了額頭:“被發現了呢。”


    “魔力混亂所產生的失憶實際上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就會恢複,畢竟凜在魔術師這方麵還是非常優秀的呢。”


    知道自己無法隱瞞的利姆露小小撒了個謊的同時還順勢拍了一下凜的馬屁。


    果然,聽到這句話,凜故意板起來的臉有了幾分鬆弛的現象:“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阿拉,瞧你這話說得……”利姆露輕笑道:“你也沒問啊。”


    凜:“???”


    “合著難不成我還要一天問你一句想起來了嗎?”


    “那也不是不可以嘛!”


    “ar……cher?!”凜的腳步一頓,回頭一叉腰。


    “嗨嗨……好吧,我坦白,我懺悔,我有罪。”利姆露立即認慫道:“嘛,不過我是真的覺得沒必要特意提起,記憶這種東西……”


    “怎麽會不重要呢?!”聞言,凜睜大了眼睛,伸出手道:“你恢複了記憶之後,我才能知道更多關於你的過去,從而分析出你擅長的地方來製定策略啊……”她理所當然的說到這裏,然後又忽然想起什麽一般:“啊,對了,你今天跟saber戰鬥的時候,用的是劍?”


    “啊……是劍。”


    “所以你還會劍術?”


    “呃——略知一二?”


    凜:“……”


    “行吧。”凜深吸了口氣:“你還會什麽,全都告訴我。”


    “魔術?”


    “這個我知道,你是魔弓手嘛……下一個?”


    “琴棋書畫?”


    “哈?”


    “方天畫戟?”


    “那……那是什麽……”


    “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利姆露嘴角勾起輕輕的笑意,看到這一幕的凜哪裏還不明白對方在戲耍自己,頓時惱羞成怒的踢了對方一腳:“archer!!!你是想氣死我嗎?!”


    “可問題是,我說的是事實啊。”利姆露無辜的看了眼凜抬起的修長長腿,旋即把目光聚集在對方精致的包子臉上:“我對於大部分記憶都有所涉獵,雖然都隻是略知一二的情況,但勉強還算是拿得出手,因為我擁有快速學習的能力,所以即便是不會的東西也可以很快將其學會。”


    “如果真有說什麽不會的……”利姆露撓了撓臉頰……餘光瞥向了凜,輕笑道:“可能就隻有生孩子了……吧……?”


    “???”


    “我沒跟你開玩笑!!”插科打諢中,凜漸漸的放鬆了很多,但同樣也愈加羞惱。


    “我也沒有啊。”


    利姆露緩緩收起笑容,很認真道:“不管你問什麽,我從來都沒有應付的打算,我都是很認真很認真的。”


    “真的?”


    “比珍珠還真喔。”


    “那我問你……你跟saber,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她看起來那麽針對你的樣子。”


    “嗯……這可真是個麻煩的問題。”利姆露聞言,思考了一下笑了笑無奈道:“其實也沒什麽。”


    “隻是在之前的一次聖杯戰爭中,我親手把她送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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