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豔紅的話,讓我有些無語,整個人也都如同挨了一棍似的。


    我回答不上來。


    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得說點什麽,否則,她的內心,一定是憤憤不平的。


    我於是說道:“洪哥,已經證明了,那時候,去救你,沒用的,你不認為那是拯救,即便給你一次兩次的機會,你還是會回去的。”


    周豔紅聽後,就可笑了笑了笑。


    問我:“可是,洪哥最終把我從泥潭裏救出來了不是嗎?他不也是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他也沒有放棄我呀,難道,你們警察,連毒販都不如嗎?”


    我聽後就很惱火,不爽的說道:“你以為洪哥救你是為了什麽?真的是正義感爆棚?他是有目的的,他是為了讓你幫他販毒……”


    周豔紅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就沒有目的了?而且,你們是警察,你們也應該正義感爆棚才對,但是,我卻沒有感受到,我隻感受到了我被你們抓了之後,你們想盡辦法讓我交代,讓我供出來那個把我從泥沼裏拯救出來的人。


    我覺得,你們才是可恥的一方,你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不拉我,但是,卻在我最輝煌的時候,要把我踩死,顧名思義是審判,是法律,是正義,但,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麽呢?你自己看的清楚嗎?”


    周豔紅的話,給我迎頭痛擊,讓我愣在了當場,我心裏知道,我必須得否定反駁她的話,也必須糾正她的錯誤觀點,但,那一時間的慌神,就代表,我其實是讚同她的話,而且,無法反駁。


    我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不擅長吵架,如果,你想要跟我吵架,那麽你贏了,但,你一定是錯的,我隻能這麽說,現在,咱們不要說那麽多了,既然決定要做了,就誠心一點吧,那個洪哥怎麽聯係,用什麽樣的方式能獲得他的信任,盡快告訴我吧。”


    周豔紅的眼淚又一顆顆地掉下來,咬著牙說道:“洪哥,會被判死刑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要看他到底犯了多大的罪,當然了,如果他能幫助我們警方破獲更大的案子,說不定,可以免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她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跟洪哥一直有聯係,每個月,他都會帶我的女兒來見我,但是,最近兩年,他帶我女兒來見我的次數明顯減少了,今年,隻來過一次,他跟我說,我女兒現在到了叛逆期,不服管教,根本就不想來看我,但是,我明顯的感受到,他在騙我,我很害怕……”


    我聽後,就皺起眉頭,問道:“你害怕,你女兒走你的老路?”


    周豔紅苦澀地說道:“你說得對,洪哥對我好,就是想要利用我幫他販毒而已,他雖然不好色,但是,他非常善於利用漂亮年輕,身世又悲慘的女孩子幫他販毒。


    因為,我們總是能獲得大量男人的同情,也總是能讓男人在我們身上獲得卑微可憐的自豪感,我感覺我的女兒並不叛逆。


    她隻是自卑,每次來,都低著頭,表現得很懦弱,我心裏一直都不願意承認一件事,那就是,洪哥在刻意地給我女兒製造一個自卑懦弱的人設。”


    我聽後就明白了。


    隨即說道:“所以,你懷疑,那個洪哥,開始利用你兒女進行販毒了。”


    她哽咽著點了點頭,說道:“或許,已經開始了,因為,最後一次見我女兒,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針孔,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引導我女兒吸毒了,我很焦慮,所以,我渴望男人,渴望有人能來緩解我的焦慮,你出現了……你讓我在絕境中,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一絲絲……”


    她舉起手,捏了一個極為細小的距離。


    我深吸一口氣,趕緊說道:“那……必須得盡快了,告訴我,到底該怎麽聯係那個洪哥……”


    周豔紅揩掉眼淚,咬著牙問我:“如果我女兒真的已經參與了,能不能……救救她,讓她不要……不要坐牢……”


    我聽後,就很痛苦,我不能承諾她什麽,因為,我也沒辦法確定未來是什麽樣的。


    但,這個任務,對我真的很重要,要命啊。


    所以,我隻能偏偏她說:“我嚐試著,讓她做我們的線人吧,隻要你女兒肯做我們的線人,她就有豁免權,當然了,一切,還要看你女兒的意願,如果,她不願意,我也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可能的拯救她的。”


    周豔紅沒有猶豫,十分率性地說道:“好……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她的話,讓我的良心再次被刺痛了,內心也覺得很無奈,她這個女人,真是以退為進,把我給逼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她隨即說道:“我女兒在南疆第一中學,我跟她約定的有暗號,這個暗號,是我們兩個人每次見麵後,確定彼此安全的暗號——四月的南疆森林公園摩天輪!”


    我聽後,就很意外。


    問道:“四月的,南疆森林公園摩天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周豔紅笑起來,說道:“她三歲的時候,我第一次幫洪哥去賣大批量的貨,臨走前,我帶她去南疆森林公園玩,那時候,我們母女倆站在摩天輪下麵,她很想去坐摩天輪,但是,我的時間很急,所以沒有時間帶她去坐。


    我就答應她,等媽媽回來,就一定帶她去坐,坐一整天,可是,那次之後,我就被抓了,這就成了我們母女倆的遺憾,於是,我在被判刑後,第一次跟她見麵,就以摩天輪做了暗號約定。”


    我聽後,就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的遺憾,我會幫你完成的。”


    她點了點頭,突然抱著我,親吻我,把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欲望,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宣泄著。


    我也盡可能地回應著她,讓她在得到一些小小的甜頭作為獎勵。


    欲望隨著煎熬的情緒,很快就變成了一汪春水,將我們兩個人融化在這春池之中。


    很快,她就癱軟在我懷裏,慢慢把滾燙的紅唇親吻到我的耳根。


    用極為呢喃的語氣跟我說了一串數字,隨後告訴我:“這是我的qq號,誰都不知道這個號碼,隻有我女兒知道,上麵也隻有她與我的聯係方式,你聯係她,她會帶你找到洪哥的……”


    我聽後,眉頭緊鎖,想要推開她,盡快的結束這一切,然後去推進任務。


    但,周豔紅卻緊張地抱著我,朝著我的耳垂狠狠地咬來,我感受到了強烈的刺痛感,撕裂感,以及,那別樣的興奮感。


    但,她卻適可而止,並沒有把情緒擴大,反而很理解,體貼又極其克製地鬆開了她的犬牙,慢慢地從我的身體上抽離,遠去。


    我看著她,看著那雙通紅而決絕的眼睛,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率性地離開,空餘一個背影。


    我長出一口氣,嘴裏,念叨起她女兒的名字來。


    “天真,天真……周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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