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是今日第三封匿名信了。\"


    馮將軍麵色凝重地將一封沒有落款的信函遞給我。


    我拆開一看,依舊是熟悉的潦草字跡——\"女子無才便是德,安國郡主莫要自誤。\"


    我冷笑一聲,隨手將信扔進火盆。


    火舌竄起,瞬間將那威脅吞沒。


    \"不必理會。\"


    我拍了拍手上的紙灰,\"女子學堂的事籌備得如何了?\"


    \"場地已經按郡主的要求改建完畢。\"


    馮將軍猶豫了一下,\"隻是......都城各家反應激烈,恐怕......\"


    \"恐怕什麽?\"


    我挑眉看他,\"怕我教壞了他們家的小娘子?\"


    馮將軍尷尬地咳嗽一聲。


    我理解他的擔憂。


    在這個時代,女子學習詩書禮樂尚可接受,但要學騎射武藝、兵法謀略,簡直是離經叛道。


    \"馮將軍,你覺得我擒獲肖世子,靠的是繡花嗎?\"


    我輕撫腰間佩劍,\"這世道不太平,女子學些自保的本事有何不好?\"


    馮將軍肅然起敬:\"郡主高義。末將這就去安排護衛,保證學堂安全。\"


    他剛退下,何靖就蹦蹦跳跳地跑進來,手裏舉著一把縮小版的木弓:\"阿姊看!馮將軍給我做的新弓!\"


    我接過木弓檢查,做工精細,邊角都打磨得圓潤光滑。


    \"不錯,但記住,弓是用來保護弱小的,不是欺負人的。\"


    \"靖兒知道!\"


    何靖挺起小胸脯,\"等我長大了,要像阿姊一樣厲害,保護所有人!\"


    我心頭一暖,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自從回都城後,何靖的性格開朗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戰戰兢兢的孤兒了。


    \"郡主,淩將軍來訪。\"


    侍女在門外稟報。


    我手一抖,差點打翻茶盞。


    自從宮中宴會後,淩不疑已經\"偶遇\"我三次了——一次在書肆,一次在寺廟,還有一次竟直接\"路過\"我府上。


    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請教兵法,就是討論朝政。


    \"請淩將軍在前廳稍候,我馬上過去。\"


    對鏡整理了一下衣冠,我深吸一口氣走向前廳。


    淩不疑背對著我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鬆。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冒昧打擾,還望郡主見諒。\"


    我示意他入座:\"淩將軍今日又有何事賜教?\"


    他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這是家父生前所著《孤城守備錄》,想請郡主一觀。\"


    我接過竹簡,心頭一震。


    孤城,正是淩不疑全族遇害的地方。


    他肯將如此私密的遺物給我看,意味著什麽?


    \"將軍厚愛,昭君受寵若驚。\"


    我小心展開竹簡,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城防布置、兵力調配,字跡工整有力,可見著者用心之深。


    \"家父生前常說,守城之道,重在民心。\"


    淩不疑目光悠遠,\"可惜......\"


    他沒有說下去,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孤城被破,淩氏滿門遇害,隻有他一人幸存。


    \"將軍節哀。\"


    我輕聲道,\"令尊的見解獨到,這些兵法心得若能流傳後世,必能造福蒼生。\"


    淩不疑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郡主果然慧眼。其實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將軍請講。\"


    \"聽聞郡主欲創辦女子學堂,教授防身之術。\"


    他直視我的眼睛,\"在下不才,願舉薦一位女教習——家師之女越娘子,精通劍術,可擔此任。\"


    我眼前一亮。


    越娘子在劇中是位隱世高手,若能得她相助,學堂定能增色不少。


    \"如此甚好!隻是......\"


    我猶豫道,\"越娘子性情孤高,恐怕......\"


    \"郡主放心。\"


    淩不疑唇角微揚,\"在下已說服她。隻要郡主不嫌棄,她明日便可來府上麵談。\"


    我心中暗喜,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正要道謝,忽聽門外一陣騷動。


    緊接著,程少商的聲音傳來:\"何姐姐!我有急事!\"


    我連忙起身開門。


    程少商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手裏捧著一個錦盒:\"這是五公主派人送來的,說是賀你開辦學堂之喜......\"


    我接過錦盒,沉甸甸的。


    淩不疑突然一個箭步上前:\"且慢!\"


    他奪過錦盒,放在遠處桌上,用佩劍小心挑開盒蓋——裏麵是一套精美的胭脂水粉,香氣撲鼻。


    \"這香味......\"


    淩不疑臉色驟變,\"有毒!\"


    我倒吸一口冷氣。


    程少商也驚得後退兩步:\"我就覺得蹊蹺!五公主怎會好心送禮......\"


    淩不疑取出一塊絲帕,沾了點胭脂,湊近細看:\"是''美人醉'',接觸皮膚會致人昏迷,長期使用可致命。\"


    我手腳冰涼。


    若非程少商機警,淩不疑敏銳,我恐怕......


    \"多謝程娘子救命之恩。\"


    我鄭重行禮。


    程少商連連擺手:\"何姐姐客氣了。你之前幫我解圍,這次就當我還人情。\"


    淩不疑將錦盒重新蓋好:\"此事交給我處理。郡主近日務必小心,五公主......不是好相與的。\"


    送走二人後,我獨自坐在書房,心緒難平。


    創辦女子學堂竟招來殺身之禍?


    這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女子若不能自保,永遠隻能任人宰割!


    三日後,安國女子學堂正式開課。


    出乎意料的是,首日竟來了二十多位小娘子,大多是武將家的女兒。


    我站在校場上,看著這些青春洋溢的麵孔,心中充滿希望。


    \"諸位能來,我甚感欣慰。\"


    我朗聲道,\"今日先教大家最基礎的防身術——如何掙脫鉗製。\"


    課程進行到一半,校場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一群儒生打扮的男子在門外叫嚷:


    \"傷風敗俗!\"


    \"女子習武,成何體統!\"


    小學員們嚇得縮成一團。


    我沉下臉,正要出去理論,忽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安國郡主奉旨辦學,爾等在此喧嘩,是想抗旨不遵嗎?\"


    是淩不疑!


    他帶著一隊侍衛站在門外,那些儒生頓時噤若寒蟬,灰溜溜地散了。


    課後,我特意留下道謝:\"多虧淩將軍解圍。\"


    \"舉手之勞。\"


    他微微一笑,\"郡主授課,令人耳目一新。\"


    我們並肩走在回廊下,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淩不疑突然問道:\"郡主為何執意要辦這所學堂?\"


    我望著天邊的晚霞,輕聲道:\"因為我見過太多女子任人欺淩卻無力反抗。武藝不僅能防身,更能......讓人挺直腰杆做人。\"


    淩不疑停下腳步,深深看了我一眼:\"郡主心懷天下女子,在下佩服。\"


    他的目光太過熾熱,我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就在這時,程少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何姐姐!我帶了點心來看你!\"


    淩不疑識趣地告辭。


    程少商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望著淩不疑的背影,促狹地眨眨眼:\"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麽了?\"


    \"胡說什麽!\"


    我耳根發熱,\"淩將軍隻是來......\"


    \"來''偶遇''你,我知道。\"


    程少商笑嘻嘻地挽住我的手臂,\"這已經是本月第四次了。整個都城都在傳,冷麵將軍淩不疑被安國郡主收了心呢!\"


    我作勢要打她,程少商靈活地躲開,從食盒裏取出一碟糕點:\"嚐嚐,我親手做的。\"


    糕點香甜軟糯,意外地好吃。


    我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程四娘子還有這般手藝。\"


    程少商得意地昂起頭:\"我會的可多了!\"


    隨即又壓低聲音,\"說正經的,何姐姐要小心五公主。我聽說她在陛下麵前告了你一狀,說你聚眾習武,意圖不軌。\"


    我冷笑一聲:\"讓她告去。陛下聖明,豈會聽信這等讒言。\"


    話雖如此,當晚我還是輾轉難眠。


    五公主的敵意、儒生的反對、匿名信的威脅......創辦女子學堂果然阻力重重。


    但越是如此,我越不能退縮!


    次日清晨,我正指導何靖練字,侍女慌慌張張跑來:\"郡主!聖旨到!\"


    我心頭一緊,匆匆換了正裝去前廳接旨。


    來宣旨的竟是淩不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國郡主何昭君創辦女子學堂,教導防身之術,朕心甚慰。特賜《女誡》十卷,黃金百兩,以示嘉獎。欽此。\"


    我愣在原地,直到淩不疑輕咳一聲才回過神來,連忙接旨謝恩。


    \"陛下還讓我帶句話。\"


    淩不疑低聲道,\"''巾幗不讓須眉,朕心甚慰。''\"


    我眼眶一熱,鄭重地朝皇宮方向拜了三拜。


    有皇帝支持,看誰還敢阻撓!


    送走淩不疑後,我立刻召集所有學員,宣布增設兵法課和醫術課。


    消息傳出,報名人數激增,連一些文官家的女兒也偷偷遣人來詢問。


    就這樣,我的生活變得忙碌而充實。


    上午教導何靖功課,下午去學堂授課,晚上還要處理府中事務。


    淩不疑依然時不時\"偶遇\",每次都能帶來新的兵書或消息。


    程少商成了我府上的常客,有時還會幫忙教些閨閣技藝。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直到那日清晨,馮將軍急匆匆地闖進我的書房:


    \"郡主!不好了!學堂被人縱火燒了!\"


    學堂的廢墟還在冒煙。


    我站在焦黑的斷壁殘垣前,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精心準備的教學用具、學員們縫製的軟墊、越娘子親手繪製的劍譜......


    全都化為了灰燼。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混合著某種可疑的油脂氣息——這絕不是意外失火。


    \"郡主,找到了這個。\"


    馮將軍遞來一塊半融的金鑲玉,隱約能看出鳳凰紋樣。


    我冷笑一聲:\"五公主的玉佩。\"


    都城中能用鳳凰紋飾的,除了皇後就隻有那位囂張的五公主了。


    \"要報官嗎?\"


    馮將軍眉頭緊鎖。


    \"不必。\"


    我將玉佩收入袖中,\"沒有確鑿證據,動不了皇室貴女。\"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淩不疑一身玄色勁裝飛馳而來,翻身下馬時眼中滿是焦急:\"郡主可安好?\"


    \"我沒事。\"


    我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可惜學堂......\"


    淩不疑掃視廢墟,臉色陰沉如水:\"我已派人去查,定會給郡主一個交代。\"


    \"多謝將軍美意。\"


    我搖搖頭,\"此事我自有打算。\"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歎一聲:\"郡主若有需要,盡管開口。\"


    回府路上,我一直在思索對策。


    正麵硬碰五公主絕非明智之舉,但若忍氣吞聲,隻怕她會變本加厲......


    \"阿姊!\"


    何靖從府門內衝出來,小臉上寫滿擔憂,\"學堂真的被燒了嗎?\"


    我蹲下身抱住他:\"嗯,但阿姊會重建的,比以前更好。\"


    何靖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塊小木牌塞給我:\"這是我的護身符,給阿姊!\"


    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刻著\"平安\"二字,我鼻頭一酸,將他摟得更緊。


    三日後,宮中突然傳召。


    我換上素淨的衣裙,刻意未施粉黛,帶著那塊燒變形的玉佩入宮麵聖。


    文帝在禦書房接見了我,淩不疑竟也在場,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安國郡主,朕聽聞你的學堂遭了火災?\"


    文帝開門見山。


    我跪伏行禮:\"回陛下,確有此事。\"


    \"可查出原因了?\"


    我取出那塊玉佩呈上:\"現場發現了此物。\"


    文帝接過一看,臉色驟變。


    他沉默良久,突然拍案而起:\"來人!傳五公主!\"


    五公主被帶來時還一臉倨傲,看到玉佩後瞬間麵如土色。


    \"朕平日太縱容你了!\"


    文帝怒斥,\"安國郡主辦學乃利國利民之舉,你竟敢......竟敢......\"


    \"父皇明鑒!\"


    五公主跪地哭訴,\"兒臣隻是一時糊塗......那學堂教女子舞刀弄槍,有違婦道......\"


    \"住口!\"


    文帝厲聲喝止,\"即日起禁足三月,抄寫《女誡》百遍!另罰俸一年,賠償郡主全部損失!\"


    五公主哭哭啼啼地被帶下去後,文帝轉向我,語氣緩和了許多:\"郡主受委屈了。朕已命人清理西郊一處舊行宮,可供學堂使用。\"


    我大喜過望,連忙叩首謝恩。


    離開時,淩不疑主動請纓送我出宮。


    \"郡主好手段。\"


    走在宮道上,他突然低聲道,\"故意以弱示人,引陛下憐惜。\"


    我腳步一頓,側目看他:\"將軍此言差矣。我本就是受害者,何來''手段''一說?\"


    淩不疑唇角微揚:\"是末將失言了。\"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弧度。


    我忽然發現,這位傳聞中冷血無情的將軍,笑起來竟有幾分少年氣。


    \"將軍似乎心情不錯?\"


    我試探道。


    \"郡主慧眼。\"


    他目視前方,聲音卻柔和了幾分,\"孤城案有了新線索。\"


    我心頭一跳。


    原著中淩不疑全族死於孤城一案,凶手一直逍遙法外,這是他畢生心結。


    \"恭喜將軍。\"


    我真誠地說,\"若有需要何家相助之處,盡管開口。\"


    淩不疑深深看了我一眼:\"郡主不怕惹禍上身?此案牽扯甚廣......\"


    \"何家滿門忠烈,何懼宵小之輩?\"


    我直視他的眼睛,\"將軍盡管吩咐。\"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最終隻是輕聲道:\"多謝。\"


    這次談話後,淩不疑的\"偶遇\"更加頻繁了。


    有時是在我去學堂的路上,有時是在書肆,甚至有一次我帶著何靖去郊外踏青,都能\"巧遇\"他帶著黑甲衛操練。


    \"阿姊,淩將軍是不是喜歡你啊?\"


    回府的馬車上,何靖突然語出驚人。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胡說什麽!\"


    \"嬤嬤說的。\"


    何靖歪著頭,\"她說淩將軍看阿姊的眼神,跟阿爹看阿娘一樣。\"


    我耳根發燙,連忙轉移話題。


    但夜深人靜時,何靖的話卻不斷在腦海中回響。


    淩不疑對我......真的有那種心思嗎?


    係統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警告:宿主情感波動異常。提醒:任務優先於劇情。】


    我猛地坐起身,心亂如麻。


    是啊,我來這裏的任務是改變何昭君的悲慘命運,不是來談戀愛的。


    更何況,原著中淩不疑明明和程少商......


    \"郡主,淩將軍求見。\"


    侍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天色已晚,淩不疑突然來訪,必有要事。


    我匆忙披上外衣去前廳見他。


    \"深夜打擾,實在冒昧。\"


    淩不疑一身夜行衣,神色凝重,\"但此事緊急,不得不來。\"


    \"將軍請講。\"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想請郡主引薦一位何家舊部——當年駐守孤城的李副將。\"


    我心頭一震。


    李副將是父親的老部下,確實曾駐守孤城,後來因傷退役,如今在城郊隱居。


    \"將軍為何找他?\"


    \"他可能是孤城案最後一位活著的目擊者。\"


    淩不疑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追查多年,線索都指向一個驚人的真相......\"


    我沒有多問,當即取來紙筆繪出地圖:\"李叔隱居在此處。他腿腳不便,將軍去時請帶上這壇藥酒,就說是昭君所贈。\"


    淩不疑接過地圖,指尖不經意擦過我的手背,激起一陣微妙的戰栗。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郡主大恩,不疑銘記於心。\"


    三日後,皇帝下旨舉行春狩,都城五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皆需參加。


    我本想讓何靖留在家中,小家夥卻抱著我的腿不放:\"我要去!我會乖乖的!\"


    春狩當日,我一身戎裝,帶著何靖來到獵場。


    不少貴女對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自從學堂事件後,我在都城的口碑兩極分化——武將之女視我為榜樣,守舊文臣卻罵我離經叛道。


    \"安國郡主!\"


    程少商歡快地跑來,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樓垚,\"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們寒暄幾句,文帝的儀仗就到了。


    眾人跪迎後,狩獵正式開始。


    文帝突然道:\"今日朕設個彩頭——獵得白鹿者,賜金百兩,禦馬一匹!\"


    眾人嘩然。


    白鹿罕見,誰能獵得全憑運氣。


    \"阿姊,我想要小鹿......\"


    何靖拽著我的衣袖小聲說。


    我揉揉他的腦袋:\"白鹿難尋,阿姊盡力而為。\"


    狩獵號角響起,眾人策馬入林。


    我讓馮將軍照看何靖,自己單騎深入。


    穿過一片密林後,前方突然閃過一道白影——竟真是一頭通體雪白的小鹿!


    我張弓搭箭,卻遲遲未發。


    那白鹿站在溪邊飲水,姿態優雅,眼神純淨,實在讓人不忍傷害。


    \"郡主為何不射?\"


    淩不疑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他,輕聲道:\"如此靈物,殺了可惜。\"


    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郡主心善。\"


    我們並轡而立,靜靜看著白鹿飲完水,輕盈地躍入叢林深處。


    \"將軍不獵些別的?\"


    我打破沉默。


    \"獵物易得,知音難求。\"


    淩不疑意味深長地說,\"能與郡主共賞此景,勝過黃金禦馬。\"


    我心頭一跳,不敢接話。


    正尷尬間,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喊殺聲!


    \"有刺客!護駕!\"


    淩不疑臉色驟變:\"是陛下的方向!\"


    話音未落,他已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我緊隨其後,心中警鈴大作。


    原著中確有春狩遇刺的情節,但時間地點都不對,難道是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了劇情?


    趕到現場時,場麵一片混亂。


    十餘名黑衣人正圍攻文帝車駕,黑甲衛拚死抵抗。


    淩不疑二話不說拔劍殺入戰團,劍光如虹,所向披靡。


    我張弓搭箭,瞄準一個正要從背後偷襲淩不疑的刺客。


    \"嗖\"的一聲,箭矢貫穿刺客咽喉,他應聲倒地。


    淩不疑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驚訝與感激。


    我們默契配合,很快扭轉戰局。


    刺客見勢不妙,紛紛撤退。


    \"留活口!\"


    淩不疑厲喝。


    但為時已晚,剩餘刺客竟齊齊咬破口中毒囊,頃刻間全部斃命!


    \"查!給朕徹查!\"


    文帝震怒,\"淩不疑,此事交你全權負責!\"


    回營路上,淩不疑與我並肩而行,低聲道:\"郡主好箭法。\"


    \"將軍劍術更佳。\"


    我由衷讚歎。


    他搖搖頭:\"若非郡主那一箭,我恐怕已命喪黃泉。這份恩情......\"


    \"將軍言重了。\"


    我打斷他,\"保護陛下,人人有責。\"


    淩不疑突然勒住馬,直視我的眼睛:\"郡主可願協助我調查此案?我懷疑......這與孤城案有關聯。\"


    我心頭一震。


    原著中孤城案牽扯朝堂多位重臣,危險至極。


    但看著淩不疑懇切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太好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三日後我去府上接你。\"


    回府後,我輾轉難眠,心中五味雜陳。


    明知危險,為何還要答應淩不疑?


    是出於任務考慮,還是......已經對他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三日後,淩不疑如約而至。


    他帶我來到城郊一處隱秘院落,推開門,裏麵竟坐著李副將和幾位何家舊部!


    \"郡主!\"


    李副將激動地要起身行禮,我連忙製止。


    淩不疑關好門窗,神色凝重:\"諸位都是孤城舊人,今日請來,是想還原當年真相。\"


    李副將長歎一聲,開始講述。


    原來當年孤城被圍,朝廷本已派援兵,卻在最後關頭撤軍,導致淩氏滿門殉城!


    \"老將軍臨終前讓我帶小公子突圍,說......說朝中有奸人要害淩家......\"


    李副將老淚縱橫。


    淩不疑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可知是誰主使?\"


    \"老奴隻記得......\"


    李副將壓低聲音,\"當時傳令撤軍的,是手持虎符的......\"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響!


    淩不疑反應極快,一個箭步上前將我護在身後:\"小心!\"


    幾乎同時,數支弩箭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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