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我們，是為了告別嗎？”“生命”等“神明”撤到我身邊，看著還未坍落，祂帶著笑意說道。
“額...算是吧。”
周圍的山峰盡數坍塌，如今還屹立在雲霧間的山峰，隻剩我們去過的那兩座。諸神因為和信仰的徹底隔斷，“活著”的正逐漸消散，而已經化作煙塵的，再也不會回還。
“你們，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做這種事了嗎？”
“我隻知道，你們在不讓我們離開這件事上，有著不可動搖的決絕，未曾預料到，你們要毀掉這裏。”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會，額，這麽誇張。”如果不是“雲朵先生”發力，我能預想到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和這群“神仙”幹耗著。
“所以，你們還是選擇，幫一下場子？”
“我仍不理解你們為何對我們如此抵觸，但當你們向諸神揮劍時，你們的勇氣讓我知道，或許你們的確不需要我們。”
“但是，我已經辜負了太多誠摯的祈願，所以這一次，我想回應你們的願望，即使你們沒有祈求，即使這是最後一次。”
“不，這樣還是顯得傲慢了，更正一下，我，我們，想和你們站在一起，麵對那些，挑戰我泱泱漢唐的一切。”
“隻是我們沒有機會，真正地去看一眼那些祈願的人了，能否代我們，向他們帶一句問候。”
“好的，會的。雖然我代表不了所有人，但我個人覺得，你們，挺符合‘神明’這個稱謂的，他們應該，也會喜歡你們的-。至少，你們聆聽了那些祈願，真切地為那些人動容過。”
“是嗎，但最後，你們，還是自己走向了未來。所以，漢唐的未來，世界的未來，還是繼續拜托你們，還有那些和我們素未謀麵的，夥伴們。”
“再見。”
“生命”代諸神向我們告別，向世人告別。隨後，他們忽的從我們眼前消失，我們手裏的兵刃同時也飛向那座布滿宮殿的山峰，刀劍削開了山峰，長槍自上而下貫穿樓宇，一陣波紋蕩開附近的雲霧，最後，是一場盛大的爆炸，宮闕萬間都做了土，神佛漫天皆化了雲。
我不知道這該稱作是“羽化”還是“兵解”，隻知道，即使是落幕，他們也選擇了最“神仙”的方式。
他們應該並不需要樓宇，隻是“信徒”有意無意地這樣想著，榮華富貴，赫赫聲名什麽的，他們應該也不在意，畢竟在這裏，什麽都有，什麽都沒有。
他們想要的，可能就是見一下，那些祈願的信徒，究竟是什麽模樣，想要守護的土地，究竟有什麽風景，而後最重要的，就是一種認可——一種可以讓他們的存在有意義的認可。
“孩子們，告別結束了，你們也該離開了。”
白色的汪洋再次變回透明的血流，回到我的身體裏，與此同時，雲霧脫離我們的身體，化作祥雲，載著我們回到最後，也是最開始的那座雪山上。
“要帶著他一起回去嗎？”
雪層下的登山者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將我們從剛才的宏大裏，一下子拉回人間。
“我覺得不用了。”922上前幫他整理儀容，“那裏已經沒有人在等他歸來，而在這裏，他完成了登山者最高的榮譽——登頂一座從未有人來過的山峰。”
“我們帶著屬於他的榮耀回去，應該就足夠了。”
“嗯，也是，我以前想的也是，就算成骨灰了，要撒也要撒在宇宙裏。”
他生命的最後，不知是否會感到遺憾，遺憾自己沒能完成征服所有山峰的願望，而我們能聊以慰藉的，應該隻是在某某山峰登頂第一人的旁邊，加上他的名字。
“你們知道，他為什麽能無視我的警告嗎？他懷著純粹的信仰而來，讓我不忍辜負他的決意。可是那時，我還沒有毀滅一切的勇氣。”
“所以，我們和他一樣，不能原路返回嗎？”
“是的，我隻能在這個世界製造‘缺陷’，傳遞一些‘聲音’，卻沒法真的將實體傳遞過去，但當這裏的根基損毀，一切破碎不堪時，歸路尚可出現。”
“孩子們，感謝你們的信任，現在，也到我們說再見的時候了。”
山峰震動起來，地上的雪花紛揚著向“天空”回流，遠處的雲霧變得稀薄，那些最後的“天橋”逐漸崩解，最後化作虛無的養分，滋養著越來越多的“裂痕”。
“嘶~我們回去該怎麽報告呢，好像也沒真的改變什麽？”
“‘見證’本身，就足夠言說了......”
“嗡~嗡~”
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淹沒922的回答，也許，那就是空間崩裂時的餘音。
——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您是？”
“我，我，我是什麽呢？一種執念，一份遺憾。”
“您就是，這個世界的起源。”
“是嗎？是吧。”
“您似乎，也快消失了。”
“是嗎？是啊，快消失了，我本就該消失的。”
“您，似乎忘了很多東西。”
“是，我現在，隻知道應該感謝你們，結束了這一切。無以為贈，願長風照拂你們的前路。”
“應該會再見的吧，感覺，你留下了很多東西。”
“你認識我？哈，總會遇見的，總會相識的，總會告別的。”
“嗯，應該吧。”
“最後，還是很高興見到你。”
昏厥之中，我的意識和某個存在連接上，進行了一番簡短，但讓我雲裏霧裏的對話。祂似乎是某個真正的神明留下的一點殘念，是真正“不可名狀”的存在。
祂在遺憾什麽呢？我想不出來。不過不用想了，意識連接斷開的一瞬間，我就被呼呼的風雪聲，以及臉上刻骨的寒冷喊醒了。
問，如何最快速度下山。
答，直接跳下去。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不知我們在向何處跌落，922和050緊緊拉住我，一前一後，似乎怎樣都可以幫我墊一下。不過白團們拒絕任何跌落，在我們落地前，它們就拉著我，順帶著將他倆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可惜它們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然基金會就該好吃好喝地給它們供著。
我們落在了一處完全無法辨識方位的地方，抱團取暖近兩小時後，風雪才止歇，我們剛準備掏出儀器，辨別方向，基金會的搜救隊就過來了。
“0307，你還好嗎？”1225的聲音傳來，既不大喘氣，也沒有鼻音，看來病好全了，也適應了這裏。
“不太...好，應該，咳——咳——也感冒了吧。”
“額...算是吧。”
周圍的山峰盡數坍塌，如今還屹立在雲霧間的山峰，隻剩我們去過的那兩座。諸神因為和信仰的徹底隔斷，“活著”的正逐漸消散，而已經化作煙塵的，再也不會回還。
“你們，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做這種事了嗎？”
“我隻知道，你們在不讓我們離開這件事上，有著不可動搖的決絕，未曾預料到，你們要毀掉這裏。”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會，額，這麽誇張。”如果不是“雲朵先生”發力，我能預想到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和這群“神仙”幹耗著。
“所以，你們還是選擇，幫一下場子？”
“我仍不理解你們為何對我們如此抵觸，但當你們向諸神揮劍時，你們的勇氣讓我知道，或許你們的確不需要我們。”
“但是，我已經辜負了太多誠摯的祈願，所以這一次，我想回應你們的願望，即使你們沒有祈求，即使這是最後一次。”
“不，這樣還是顯得傲慢了，更正一下，我，我們，想和你們站在一起，麵對那些，挑戰我泱泱漢唐的一切。”
“隻是我們沒有機會，真正地去看一眼那些祈願的人了，能否代我們，向他們帶一句問候。”
“好的，會的。雖然我代表不了所有人，但我個人覺得，你們，挺符合‘神明’這個稱謂的，他們應該，也會喜歡你們的-。至少，你們聆聽了那些祈願，真切地為那些人動容過。”
“是嗎，但最後，你們，還是自己走向了未來。所以，漢唐的未來，世界的未來，還是繼續拜托你們，還有那些和我們素未謀麵的，夥伴們。”
“再見。”
“生命”代諸神向我們告別，向世人告別。隨後，他們忽的從我們眼前消失，我們手裏的兵刃同時也飛向那座布滿宮殿的山峰，刀劍削開了山峰，長槍自上而下貫穿樓宇，一陣波紋蕩開附近的雲霧，最後，是一場盛大的爆炸，宮闕萬間都做了土，神佛漫天皆化了雲。
我不知道這該稱作是“羽化”還是“兵解”，隻知道，即使是落幕，他們也選擇了最“神仙”的方式。
他們應該並不需要樓宇，隻是“信徒”有意無意地這樣想著，榮華富貴，赫赫聲名什麽的，他們應該也不在意，畢竟在這裏，什麽都有，什麽都沒有。
他們想要的，可能就是見一下，那些祈願的信徒，究竟是什麽模樣，想要守護的土地，究竟有什麽風景，而後最重要的，就是一種認可——一種可以讓他們的存在有意義的認可。
“孩子們，告別結束了，你們也該離開了。”
白色的汪洋再次變回透明的血流，回到我的身體裏，與此同時，雲霧脫離我們的身體，化作祥雲，載著我們回到最後，也是最開始的那座雪山上。
“要帶著他一起回去嗎？”
雪層下的登山者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將我們從剛才的宏大裏，一下子拉回人間。
“我覺得不用了。”922上前幫他整理儀容，“那裏已經沒有人在等他歸來，而在這裏，他完成了登山者最高的榮譽——登頂一座從未有人來過的山峰。”
“我們帶著屬於他的榮耀回去，應該就足夠了。”
“嗯，也是，我以前想的也是，就算成骨灰了，要撒也要撒在宇宙裏。”
他生命的最後，不知是否會感到遺憾，遺憾自己沒能完成征服所有山峰的願望，而我們能聊以慰藉的，應該隻是在某某山峰登頂第一人的旁邊，加上他的名字。
“你們知道，他為什麽能無視我的警告嗎？他懷著純粹的信仰而來，讓我不忍辜負他的決意。可是那時，我還沒有毀滅一切的勇氣。”
“所以，我們和他一樣，不能原路返回嗎？”
“是的，我隻能在這個世界製造‘缺陷’，傳遞一些‘聲音’，卻沒法真的將實體傳遞過去，但當這裏的根基損毀，一切破碎不堪時，歸路尚可出現。”
“孩子們，感謝你們的信任，現在，也到我們說再見的時候了。”
山峰震動起來，地上的雪花紛揚著向“天空”回流，遠處的雲霧變得稀薄，那些最後的“天橋”逐漸崩解，最後化作虛無的養分，滋養著越來越多的“裂痕”。
“嘶~我們回去該怎麽報告呢，好像也沒真的改變什麽？”
“‘見證’本身，就足夠言說了......”
“嗡~嗡~”
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淹沒922的回答，也許，那就是空間崩裂時的餘音。
——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您是？”
“我，我，我是什麽呢？一種執念，一份遺憾。”
“您就是，這個世界的起源。”
“是嗎？是吧。”
“您似乎，也快消失了。”
“是嗎？是啊，快消失了，我本就該消失的。”
“您，似乎忘了很多東西。”
“是，我現在，隻知道應該感謝你們，結束了這一切。無以為贈，願長風照拂你們的前路。”
“應該會再見的吧，感覺，你留下了很多東西。”
“你認識我？哈，總會遇見的，總會相識的，總會告別的。”
“嗯，應該吧。”
“最後，還是很高興見到你。”
昏厥之中，我的意識和某個存在連接上，進行了一番簡短，但讓我雲裏霧裏的對話。祂似乎是某個真正的神明留下的一點殘念，是真正“不可名狀”的存在。
祂在遺憾什麽呢？我想不出來。不過不用想了，意識連接斷開的一瞬間，我就被呼呼的風雪聲，以及臉上刻骨的寒冷喊醒了。
問，如何最快速度下山。
答，直接跳下去。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不知我們在向何處跌落，922和050緊緊拉住我，一前一後，似乎怎樣都可以幫我墊一下。不過白團們拒絕任何跌落，在我們落地前，它們就拉著我，順帶著將他倆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可惜它們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然基金會就該好吃好喝地給它們供著。
我們落在了一處完全無法辨識方位的地方，抱團取暖近兩小時後，風雪才止歇，我們剛準備掏出儀器，辨別方向，基金會的搜救隊就過來了。
“0307，你還好嗎？”1225的聲音傳來，既不大喘氣，也沒有鼻音，看來病好全了，也適應了這裏。
“不太...好，應該，咳——咳——也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