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實在在地賭贏了,實在很難不得意。


    趙閑把夜視儀的鏡筒撥上去,眉頭鬆了鬆,伸手去把她眼尾的血點擦掉,又皺緊眉頭:“受傷了嗎?”


    喬雪君的耳朵嗡嗡的,沒聽到趙閑在說什麽,隻看到他胸膛起伏不定,額頭上還有大顆的汗水。


    她剛睜眼時,趙閑是朝著她大步跑來的,速度非常快,才一瞬間人就到眼前。


    看樣子還跑得特別累,麵罩遮住口鼻也能看到粗重的呼吸節奏。


    她依稀能看到麵罩下,趙閑似乎在說話,但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她臉上的笑意微收,伸手拉住了趙閑的麵罩,輕輕一扯,麵罩就被拉到了下巴。


    喬雪君道:“跑那麽快做什麽?吳副沒跟你說嗎?我已經搞定了,沒出事,隻是崴了腳,沒受傷。”


    喬雪君歪了歪頭看他:“怎麽樣,趙領主,說話啊。”


    喬雪君催他:“我是不是超強?”


    趙閑哪有不承認的,點頭,一路不安焦躁將將被撫平:“是,超強。”


    這次喬雪君看見了趙閑的嘴唇在動,看口型是承認了她強,但是,她依舊一個字都沒聽見。


    好像不太對勁。


    喬雪君試探著出聲:“趙閑?”


    趙閑應了一聲,說了句什麽,看口型,是在問她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喬雪君搖搖頭。


    聽不見,她自己的聲音聽不見,趙閑的聲音也聽不見。


    喬雪君現在笑不出來了,她伸手捂了捂耳朵,揉了揉,又側著頭拍了拍。


    趙閑抓住她的手:“做什麽?”


    喬雪君遲疑:“趙閑,我好像,聾了。”


    得意忘形,樂極生悲。


    她以為隻是直麵頻繁的槍聲後,導致的一點收音模糊,以前也這樣,聽見槍聲後聽力會受到一點影響,但過個五六分鍾就能緩過來。


    可她現在發現,此刻的耳聾和之前那些時候,感覺是不一樣的。現在就像頭上套了一個真空塑料袋,與世隔絕,什麽聲音也聽不見,全是自己腦瓜子的嗡嗡聲。


    趙閑臉色徒然更差,他喊了一聲什麽。很快,喬雪君看到從山下跑上來了一隊人,朝著這邊跑來。


    是鄭軍醫。


    “領主。現在喬老師什麽情況?”


    鄭軍醫也蹲下,立刻把背上的醫療箱放了下來,打開了箱子。準備拿一些止血的繃帶。


    喬老師看上去渾身是血。


    趙閑板著臉複述:“她說耳朵聽不見聲音……還有腳崴了。”


    鄭軍醫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了喬雪君:“聽不見?喬老師,是完全聽不見嗎?還是聽不清?”


    喬雪君搖搖頭,分辨了鄭醫生說的話:“聽不見。”


    趙閑眉頭緊皺:“燈籠魚的聲波攻擊。”


    鄭軍醫:“之前出任務小衛是不是也中過招?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趙閑:“是有。你好好排查下,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麽問題。”


    鄭軍醫:“行。我先幫喬老師看看腳。是哪邊?”


    喬雪君指了指。


    鄭軍醫小心翼翼地給喬雪君的褲腳往上挽了挽,去觀察腳踝,那裏紅腫了一大片。


    趙閑在旁邊看著,全程皺著眉,神色不忍:“怎樣?”


    鄭軍醫又在不同的地方按了按,看喬雪君的反應。


    按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喬老師,完全不能走嗎?如果是完全無法行動,就要考慮骨折了。你崴到腳時,有沒有聽到類似撕裂的聲音?”


    喬雪君搖搖頭。


    “看起來是足內翻。考慮骨折,但不排除是喬老師力竭所以才無法走動。”


    鄭軍醫道:“先把喬老師帶回去,休息好了再觀察。現在腳要冰敷一下。”


    趙閑一言不發,直接伸手將靠坐在大石塊上的喬雪君打橫抱起,他輕聲道:“我們回去。”


    喬雪君很不習慣這種被人抱起來,腳不著地的姿勢,讓她沒有安定感。


    算起來這似乎是她第三次被趙閑抱起來,但前兩次她還有餘力掙紮一下,這次是真沒力氣。


    她自己也走不了。


    喬雪君躺平:“那就謝謝領主了。”


    “山鷹帶幾個人和海帆幾人一起處理燈籠魚屍體,骨頭留下。其他人跟我上山。”


    交代完後趙閑就開始走。


    趙閑走在前麵,速度非常快,其他人也跟在後麵。


    鄭軍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前麵的人,追上前,想再問點詳細的病情。


    走上前卻看到,喬雪君閉著眼睛,安安靜靜靠在了趙閑的懷中,眉頭舒展,正在休息。


    鄭軍醫沒有把她叫醒,想著反正她也聽不見,感歎出聲:“喬老師真是不容易,這大晚上的,這麽折騰。”


    鄭軍醫回頭,看了看躺在那邊正在被大卸八塊的燈籠魚:“這麽大的變異體,巡邏隊都得費點勁兒,喬老師居然真的在巡邏隊趕到之前,解決了。”


    趙閑也低頭看著懷裏透著幾分虛弱的人,低聲道:“她心疼她的試驗田。”


    “也相信她種下的紫花。”


    鄭軍醫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掌:“這紫花是不錯,能藥倒這麽大一隻魚,要是能提取出毒素,還不是所向披靡?”


    趙閑:“你回頭去找霍教授和安老,找辦法提取。”


    鄭軍醫:“是。”


    鄭軍醫有些高興,如果這辦法真可以,那戰士們的損傷會直接降低,醫藥的供給壓力就小很多。雖說之前一直都知道紫花有作用,但也是這次喬雪君出手,才真正確定,紫花對深海變異體也產生作用。


    這個發現意義重大。是一件值得慶祝,值得高興的事。


    但鄭軍醫轉頭就看見趙閑的臉崩得死緊,一點也沒有確認這事兒的高興模樣。


    鄭軍醫小心開口:“領主,喬老師的問題不算嚴重。”她的腳踝損傷程度,即使有骨折,也到不了做手術的程度,休息一段時間養一養就好。


    還有耳朵的問題,變異燈籠魚聲波攻擊導致的暫時性失聰。


    上次巡邏隊的小衛中招了,趙閑隻有一句話:歇著吧,菜就多練。


    雖然喬老師今天麵對燈籠魚的情況更艱難,也更不容易。但傷情其實並不算太嚴重的。


    是領主太過緊張,他們是一同上來的,但是領主甩開他們好遠,自己一個人就先上來了。不是他追不上,別的巡邏兵也沒追上。


    一路上領主都是這種焦躁心急的模樣,非常緊張喬老師的安危。


    鄭軍醫:“後麵留心養一養就好。”


    趙閑卻並不接受這個不嚴重的說法:“她原本不該受傷。”


    所以,隻要是傷情,就是嚴重。


    趙閑低頭,看著喬雪君,輕不可聞:“我後悔了。”


    他出發前,喬雪君是阻止過他的,他沒聽。


    ·


    喬雪君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了,她體力透支實在太累,昨晚就意識模糊地感覺到鄭醫生給她打了一針。


    具體的就記不清了。


    “喬老師?”


    喬雪君睜眼前,能聽見一點模模糊糊的聲音了,頓時心裏安定下來,看來不會聾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趙閑。


    喬雪君微訝:“領主?”


    趙閑站在床前,手裏拿著一塊冰,正用一張布巾子裹住,往喬雪君的腳踝上敷。


    喬雪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要抬腳往後撤。


    趙閑早有預料,伸手按住了她的腿:“別動,不疼?還有一次,再敷十五分鍾。”


    喬雪君這次就沒太怎麽聽清趙閑的話了,但她也反應過來是冰敷,沒再亂動。


    係統出聲:“宿主,你回來倒頭就睡!終於醒了!你的耳朵還能聽見嗎?”


    喬雪君:“聽你說話沒問題,聽別人說話還有點霧霧的。”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11點。


    這個11點肯定不是晚上11點。這個11點,應該是趙閑上班的時候。


    她抬眼直接問:“你今天不去巡邏了?”


    趙閑垂眸坐在床尾,用一塊繃帶幫她纏冰袋,一邊回答:“你沒醒,我不放心。”


    喬雪君:“……”


    所以趙閑是因為想留下來照看她,才沒有去上班?上次她在獸潮中受傷,趙閑也沒這樣呀,該上班就上班。所以她剛剛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直接就問出口了。


    這樣豈不是顯得她情商很低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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