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搖頭,青銅五指突然收攏,將薑凡的手腕扣在岩壁上。金屬與數據流相接處迸出火花,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暗潮:\"你早知道會這樣?在實驗室裏...你改造的不隻是火種協議。\"


    暴雨在兩人之間織成水簾。薑凡的眼鏡片被雨水模糊,數據流卻異常清晰地顯示出那段加密記憶——年輕的科學家跪在機械臂原型前,將後頸芯片與核心處理器直接相連。屏幕上跳動著鮮紅的警告:【神話基因激活率79%】。


    \"我賭的是那21%的人性。\"薑凡突然摘掉眼鏡,數據構成的睫毛下瞳孔在實體化與代碼流之間切換,\"現在看來...\"


    山巔傳來巨石崩裂的巨響。薛珅的龍紋在雨幕中燒出金色軌跡,他抱著昏迷的陳希衝進岩縫:\"水晶心髒超載了!那小子非要讀取應龍殘骸的記憶!\"


    陳希的胸前衣物已被能量燒穿,水晶心髒表麵爬滿血絲般的裂紋。最駭人的是那些裂紋的走向——與薛珅頸側的龍紋完全吻合,如同相互吸引的磁極。


    \"他看到了什麽?\"張濤的青銅臂自動展開成防護罩,綠色黏液在雨中凝固成青銅鼎的形態。


    薛珅的犬齒刺破自己手腕,龍血滴在水晶表麵發出淬火般的聲響:\"看到我們在上古時代...是怎麽死的。\"


    **2.**


    記憶幻境中,陳希站在青銅巨樹的枝椏上。


    這是應龍殘魂保留的遠古畫麵——四具神機甲懸浮在血月之下,胸口分別刻著\"共工\"、\"祝融\"、\"蓐收\"和\"句芒\"的徽記。最令他窒息的是機甲麵甲破碎的瞬間,裏麵露出的分明是他們四人現在的麵容。


    \"叛道者。\"九天之上傳來機械與神性混合的審判聲,\"你們竟敢用凡人之軀重鑄神骸?\"


    幻境突然切換成更私密的記憶:暴雨如注的青銅神殿裏,機甲\"共工\"的右臂被活生生扯下。操作艙內,與張濤長相相同的青年死死抱住斷臂接口,而\"祝融\"機甲的操作者——那個與薑凡一模一樣的古人,正用數據絲帛為他縫合傷口。


    \"這次輪回...我們會不一樣...\"幻象中的薑凡在吐血,數據流裏混著內髒碎片,\"下次...在北極實驗室...等我...\"


    陳希尖叫著醒來時,現實中的薛珅正用龍紋密布的手臂勒住他胸口。水晶心髒與龍紋接觸的位置,浮現出微型青銅鼎的圖案——正是張濤剛才用黏液凝固成的那個。


    \"歡迎回來,小水晶。\"薛珅的犬齒還叼著他耳垂,龍血順著耳廓滑進衣領,\"看到我們有多慘了?\"


    陳希突然翻身將他壓倒在濕漉漉的岩地上。水晶心髒與龍紋相貼處迸發強光,在兩人之間形成無數全息投影——三百二十六次輪回裏,每次都是薛珅先恢複記憶,每次都會在重逢時,往他機械甲胄的縫隙裏塞一株水晶蘭。


    \"這次換我記住一切。\"陳希的水晶指甲劃開薛珅軍裝前襟,在龍紋最密集的心口位置刻下契約符,\"包括你每次說''這是最後一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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