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屍體淩空砸到,周副官正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意識一刀掃過去。


    砰的一聲,屍體被他一刀劈飛,砸在不遠處的樹上,上衣徹底撕裂,露出裏麵貼身的金色軟甲。


    周副官的一刀,正是因為劈在了金色軟甲上,才沒有把屍體劈壞。


    “團長?!”


    周副官反應過來,心頭大驚。


    他本來已經適應了被圍攻的節奏,準備靠著護甲,拚著讓身上不重要的地方挨兩下,一刀先劈死鍾勁秋。


    可這下突然見了徐團長屍體,他大驚大悸,氣勢一瀉千裏。


    老餘忽地長身而起,大喊一聲,左手刀力劈華山,對著周副官當頭砍下。


    “受死!”


    如果是之前,憑他獨臂單刀失血的狀態,敢在周副官麵前用這種大開大合的招式,刀剛舉起來,人恐怕已經被砍成兩截。


    但這個瞬間,麵對大喊而來的一刀。


    周副官卻隻能下意識抬手,橫刀去擋。


    當!!


    兩把大刀碰出火星。


    鍾勁秋已出現在側麵,窄刀筆直穿刺,從周副官腋下刺入。


    半個刀身,都捅進了周副官的軀幹裏麵。


    周副官的身體頓時僵住。


    鍾勁秋刀身一擰,抽刀急退。


    血水大片噴灑出來。


    周副官跌坐在地,大刀也落在地上,喘息著說道:“想不到,我和大哥竟然毀在你們幾個手裏……”


    “早在鎮上的時候,我還想著放過你們一馬,不跟你們計較……”


    “嘿,你們反倒是沒放過我!”


    鍾勁秋甩了一下刀上血花,歎氣說道:“我本來已是個散淡的人,蝸居小鎮,胸無大誌,隻怪你們多行不義,作法自斃。”


    周副官把麵甲推上去,露出大失血後蒼白的臉色,眼瞳卻還是烏黑一片,透著股並未動搖的熱意。


    “什麽他奶奶的多行不義,我們兄弟也是費心費力,才能打拚到今天,說到底,不過是成者王,敗者寇……”


    “胡說八道!”


    楚天舒打斷了他的話,站在林間看著這邊。


    “曆史之上,雖然身敗也仍被百姓銘記為英雄的,大有人在。”


    “成王敗寇這種借口,不管是活人說還是死人說,都隻不過是想把光彩奪目的英雄,也拉到你們的泥潭裏麵,為你們臉上添點光。”


    周副官死死的瞪著楚天舒,口中鮮血直流,喘息聲卻是越發低弱無力。


    他忽然又瞥見,老餘讓鍾勁秋跑到徐團長身邊,正一起去扒那件金絲軟甲。


    “我、我都還沒穿過!”


    周副官一口大血噴出來,倒了下去。


    而楚天舒,其實隻說了那麽幾句話,就沒再管這邊,早已經轉身去查看小霍的傷勢。


    小霍是被孟岱宗撞飛,昏死過去的。


    但他的傷勢不像是被撞擊,倒像是內髒被擠了一下。


    太極拳裏的“擠”勁,功夫淺的用起來,是最不傷人的勁力,功夫深的用起來,卻是最陰毒的勁力。


    一擠之下,五髒雖然未曾破裂,卻紛紛移位,痛苦反而更深。


    楚天舒本來要給他用針,但檢查了他的傷勢後,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琢磨掌心雷和針法的共通之處。


    內勁能讓五髒移位,也能讓五髒複位,在這一點上,應該比針法見效還快。


    楚天舒小心的伸手,在小霍胸腹之間按摩了幾下,小霍就咳出一點血水,清醒過來,隻是渾身無力,還爬不起來。


    馬掌櫃在那邊解開驢車,把車留在林子裏。


    蔡山君算計周密,早在烏家寨,就準備了配合馭字訣,給驢服食的大補藥丸。


    幾人把小霍搭到驢背上,就匆匆趕向碼頭。


    碼頭邊上是有好幾艘帆船的。


    如果有人甘冒奇險,是從別的地方下水,然後想從江麵,斜插到安全路線上。


    原本那些守在碼頭上的士兵,也需要有快船備用,好及時去追擊截殺。


    如今這船,正好便宜了楚天舒他們。


    馬掌櫃和鍾勁秋聽著蔡山君的指揮,升起船帆,調整方向。


    風的方向,未必是正好從此岸吹向對岸,但如果船帆方向調整得好,就可以從風中借到一個直指對岸的力。


    船帆被吹得高高鼓起,帆船速度漸快,劃開水麵。


    沒一會兒,眾人已經遠離了岸邊。


    楚天舒坐在船幫上休息,看著天上白雲被風吹動,橫溢離散,翻卷而去,又看看船帆角度。


    他腦子裏,好像想起了以前在高中的一些物理題目,不禁感慨一聲。


    “大都督,你還真是什麽都會呀。”


    蔡山君到了這江上,也放鬆不少,笑道:“我不會打拳,不然剛才我也衝上去了。”


    楚天舒目光轉了轉,發現這船上沒有什麽適合躺下的位置,有點遺憾的捶了捶自己脖子。


    “誰說你不會打拳了?”


    楚天舒把自己的拳頭往前一放,遙望對岸。


    “像我這一拳,一拳打不到對岸,自然也更打不到京城。”


    “但是,等你凝聚兵力,抗衡國賊,那才是真正的重拳出擊。”


    “甚至,隻要益州這個拳頭剛抬起來,風聞天下,姓袁的那些人,就要有點坐立難安了吧。”


    楚天舒雙目燦爛,神采奕奕。


    “這個就可以叫護國之拳,鎮國之拳,青史以來,足以列入第一流的痛快拳頭。”


    蔡山君神色微動,目光放遠。


    “第一流的痛快嗎?”


    蔡山君悠然道,“因大義不可不為之戰,確實是既痛苦也快意的事情。”


    他看著滔滔江水,仿佛也看到了來日的遍地戰火。


    水花如同火花,江河如同戰場。


    江河能有澄清之日嗎,天下能有無戰之時嗎?


    不過,滔滔江水,因其長流而不腐,人總要做了,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


    “鐵拳總有鏽蝕之日,如果能選,我更想做大江裏的一股浪花。”


    蔡山君忽然起了一種興趣,笑問道,“若放眼天地自然,你們又想做什麽呢?”


    小霍雖然躺著,聽到這話,卻是最不假思索的一個。


    “子彈,我想做個子彈,一生都是一條道,不偏不變,必達靶心。”


    老餘笑道:“我還是想做人,人挺好的,別的就算了吧。”


    馬掌櫃興致勃勃:“我想做個酒窖,肚中千壇酒,窖裏藏珍寶,雖然不起眼,其實很有貨。”


    “那我就做隻烏龜吧。”


    鍾勁秋把金色的軟甲放在江水裏蕩了蕩,懶散的搭在船邊,打了個哈欠,“聽說海裏也有烏龜。”


    “深海應該不會被外人打擾,烏龜一家,會活得又長又安穩。”


    馬掌櫃看向楚天舒:“小楚,你想做什麽?”


    “我啊!”


    楚天舒拖了個長音,笑道,“那我想成為風。”


    馬掌櫃思索道:“我以為你會想當烈火,太陽之類的,卻是風嗎?那也太飄渺無常,複雜多變了些。”


    “風雖然多變,但每年秋冬,涼風會守時而至,年後,春風也總會應約而來。”


    楚天舒說道,“自在如風,應約如風,那不是很好嗎?”


    他剛才大戰連連,精神專注澄澈,現在身心都很鬆弛,腦子裏就像反彈一樣,遐想連篇。


    嘴上說著風,他腦中就忽然想到。


    地球上好像還是會有小冰河期之類的極端天氣災害,那時候涼風暖風,可就都不怎麽正常。


    真想應約如風的話,是不是還得順路把煩人的極端天氣幹碎?


    哈,那可真不是人能辦到的事情了。


    眾人過江之後,並未逗留,又輾轉百裏。


    當天晚上,他們再度到了一個有軍隊駐紮的大城。


    蔡山君已經露出真容,一到這裏,待遇立刻不同。


    不止這個團的謝團長是他的老部下,這個團裏的連營級幹部,大多當初都在講武堂聽過他的課,有幾個還在大都督府曆練過。


    基本算得上是他的學生。


    到了這裏,雖然還沒有進入鯤明,但也可以算是徹底的安全了。


    他讓當地團部直接發電報,通知鯤明那邊的許多人。


    楚天舒等人,也在這團部裏安頓下來。


    進到房間的時候,楚天舒竟然有點驚喜。


    因為這房間裏有電燈。


    雖然是電線直接纏在房梁上掛下來的燈泡,看起來有夠簡陋。


    但是,已經兩個月都沒見過電力設備了,楚天舒這下還真是有些親切。


    他開燈之後坐在桌邊,就召出了令牌屏幕。


    徐有疆和孟岱宗,是徹頭徹尾的武人,就連那些忍者,也隻是自修念力配合藥物,身上並沒有什麽邪靈。


    雖然這場大戰下來,自己感覺拳法經驗上又有進益,但邪靈素材那一欄,是沒什麽收獲的。


    氣數那一欄,今天卻是突飛猛進。


    之前離開烏家寨的時候,還都隻有一半多點的進度。


    今天大戰、過江、抵達謝團長這裏,氣數欄猛漲了三次。


    楚天舒記得,在過江後這一路上,氣數欄就已經漲到了滿足一次回家的標準。


    那時他點進去一看,發現下麵注解說,三天之內,隨時可以選擇回歸。


    而現在,氣數欄甚至有了溢出。


    在回歸所需的進度條下麵,另列出來一行,顯示一小段氣數。


    【回歸之時,除令主自身外,若欲攜帶有形有質之物,視其價值,以溢出的氣數抵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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