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東西沒有魚腥味比魚泡、羊腸還要好用?”


    “沒錯,夫人,此物定能幫你解決困擾。”


    “此物為何名?”


    “這物名為超薄零零一。”田蕎回答道。


    天然乳膠,超薄001,你值得擁有!


    “超薄零零一?為何這名字這麽奇怪?”


    “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不會影響體驗!”


    田蕎向麵前的貴婦人介紹避孕套的優點。


    聞言婦人不由地滿臉羞澀,甚是難為情。


    女子那方麵的事情本就羞於啟齒,避孕也一直都是女子的難事。


    雖說多子多福,可若是一直有孕也是極為困擾的。


    可避孕之物多為魚泡羊腸一類的有異味的物件影響體驗不說,又不牢固還有腥臭味,很是讓人困擾。


    她家嬤嬤今日帶回這女子,說是能售賣特殊的避孕之物。


    因為涉及女子私密,不好為外人知曉,就直接讓人領到了她的住處,細談。


    女子看著年紀不大,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形嬌小瘦削,一雙眼眸倒是出彩靈動。看打扮應當是未出閣女子,不知為何竟知道這些閨房中的事情。


    “你這東西怎麽賣?”程夫人思考過後,詢問起了價格。


    “一隻一百文錢。”田蕎報上價格。


    “什麽?如此貴?你這未免也……”程夫人旁邊站著的嬤嬤忍不住出聲。


    田蕎不慌不忙地解釋:“此物尋常人家定是用不起的,隻有像夫人這般尊貴的人才配使用。一百文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你若用的不好,回頭你讓人來尋我,我將錢退給你。”


    田蕎麵帶微笑,眼神自信。


    她來之前就打聽過這程家的情況,這是他們定安縣裏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


    定安縣偏遠,大部分人家都窮,但程家是個例外。


    程夫人倒還真不在乎這一百文錢,若是能沒有意外,還能讓老爺在床笫之間依舊舒坦,這錢花得也是值當的。


    “行,就先買一隻試試吧。”程夫人還是決定試一試。


    程夫人讓張嬤嬤給田蕎拿了一百文錢,隨後張嬤嬤將田蕎送出了門。


    到門口的時候,張嬤嬤用警告的口吻對田蕎說:“我是看在徐大娘的麵子上才選擇相信你的,你賣我家夫人這麽貴的價錢,要是有什麽問題,我定饒不了你!”


    田蕎笑笑:“您放心,我賣的這東西是頂頂好用的。”


    田蕎揣著一百文,背上她的竹簍離開了。


    竹簍裏還剩下兩塊豬肉沒賣完,細算下來,她賣這一天的豬肉賺的利潤差都沒有這一隻避孕套來得多。


    但沒辦法,避孕套的市場小,且一般隻能通過熟人之間相互推薦介紹,不像賣豬肉能常做。


    至於她的豬肉生意,田蕎也不是直接自己擺攤賣的,別看縣城就這麽大點地方,總共就那麽幾家豬肉攤,她要是擺個攤搶了別人家的生意,麻煩也就找上來了。


    她直接找當地的肉鋪,打包賣給人家。


    這樣既不會搶了肉鋪老板的生意,又節約她自己的時間。


    田蕎看了看日頭,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


    夕陽緩緩西沉,餘暉輕柔地灑落,給遠處的山頭籠上了一層金色紗幔。


    田蕎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田蕎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縷頭發垂在眼前,兩頰上也有明顯的汗滴,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但光滑細膩,一身粗布衣裳,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纖細的胳膊。


    她身形瘦削,背後背著的竹簍看著又大又沉,壓在她的肩膀上會讓人產生她不堪重負的錯覺,但實際上她步伐輕鬆。


    田蕎從村口的稻田路過的時候,田埂上正在休息的婦人忍不住側目看她,同時竊竊私語,一邊說,一邊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瞅著田蕎。


    田蕎渾不在意,徑直往田家走去。


    她穿越的這個朝代對女子的束縛雖不似田蕎所知的明清那般嚴苛,但像田蕎這樣成日在外頭跑,與野男人私會被村裏長輩撞見,而後迅速定下親事的總歸是不光彩的。


    而她就是那個和男人私會被抓了個正著的不檢點女人。


    田蕎回到田家,就見在院子裏摘菜的大伯母沈氏停下手上的動作,起身相迎,臉上帶著笑:“你怎麽才回來,你爺爺等你許久了,你放下東西就去堂屋裏。”


    沈氏語氣擔憂,但眼角卻是帶著些許看好戲的賊光。


    不等田蕎開口,沈氏又接著說:“你今兒個又弄回來什麽好東西了?看著有些沉啊?”


    沈氏探著腦袋,可勁地往田蕎身後的竹簍裏張望。


    奈何那上頭蓋著草,她看不清楚,隻隱約看到些紅肉色。


    沈氏心裏頭是惦記的,她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女最近是哪裏學來的狩獵本事和膽量,敢和村裏最勇猛的男人們一樣進山狩獵的,還回回都能讓她獵回來吃的。


    肉價昂貴,莊稼人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的,便是家裏的年豬宰了,多半也是要賣了換錢使的。


    “從山上撿的金元寶,山上到處都是你趕緊去撿。”


    田蕎胡扯了一句,然後轉頭走向她和弟弟居住的西北角的小屋裏,將竹簍放下。


    小屋是整個田家最小的一間,居於角落裏,即便白天,屋內也烏漆嘛黑的,隻一扇朝南的小窗用布簾子遮著,透進些微光芒。


    一間屋的大小,中間用竹子編的竹排隔成了兩間。


    外頭這間的床榻上,躺著田蕎的弟弟田勇。


    聽到動靜,田勇雙手撐著床板,支起上半身:“今天買賣還順利嗎?”


    一邊問,田勇一邊從床榻上下來,一瘸一拐地朝著田蕎走了過來。


    “賣得差不多了,剩下兩塊我背回來了,另外買了一些吃食回來,晚點我們倆吃。”田蕎回答道。


    說的是她從空間裏換來的豬肉。


    沈氏以為她的肉是狩獵得來的,其實不然,田蕎並不會狩獵。


    她的肉都是“貿易”得來的。


    早上田蕎去附近的其他村落,收了當季的蔬菜,隨後通過她連接的現代貿易空間兌換成了豬肉。


    在他們現在生活的古代世界和現代世界裏菜價和肉價是有很大區別的。


    得益於現代養殖技術的發達,豬肉價格便宜,反倒是綠色無汙染的蔬菜價格貴得離譜。


    田蕎就是利用這裏麵的價差來賺取收益的。


    收了菜,在空間裏賣出去,兌換成豬肉,再到縣裏售賣。


    田家人看到田蕎總是能背回肉來不是田蕎狩獵來的,而是賣剩下的。


    將竹簍放在了牆角邊後,田蕎問:“家裏出什麽事了,我一回來大伯母就要我去見阿爺,說等著我呢。”


    “今天我趁著族長來家裏的時候將他們不給你準備嫁妝的事情說了,家醜被揭到了族長麵前,他們自是不痛快的。”田勇解釋。


    田蕎和田勇是一對姐弟,在現代是,雙雙魂穿過來後也是。


    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在十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失蹤了,村裏人都傳言她是跟人私奔了。


    兩年後,他們的父親便在外出尋妻的過程中意外墜崖身亡了。


    從此田家三房就剩下姐弟倆,二人相依為命多年。


    田勇前年幹活的時候被他堂哥的鋤頭砸了腳,骨頭斷了,因為沒有得到合理的治療和修養,至今都不能正常走路。


    田蕎想賺錢給弟弟治,但她身為田家女孩,每日都得幹家裏的雜活,早起挑水劈柴做飯,還得割草喂雞喂豬,忙得一刻不得閑。


    為了改變這個情況,原主給自己尋了一門親事,是流放到他們這裏來的一個犯人。


    自然用的也不是正當手段,而是讓田家不得不同意的下作法子。


    這也是為什麽村裏人如今見了田蕎都對她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原因。


    他們說她與男人無媒苟合,還有甚者說她如其母,不知檢點,娼妓做派。


    原主這麽做雖然損了些名聲,但真要嫁出去了,總歸是能自己當家做主了。


    隻是問題也隨之而來。


    田蕎和田勇的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三,活著的時候是出海打漁的一把好手,每次都能滿載而歸,換來大量銀錢。


    在崖州也不是人人都能出海打漁的,那是個跟老天爺比命的活,常有一去不回的。


    但他們的父親是真有些本事的人,那些年他為這家裏公中交了不少錢,當年家裏購置田產,擴建屋舍時他們爹出的錢最多。


    田家老爺子很早之前就說過,幾房每月交給他的錢,他都記著賬,多出的那一份留著給孩子們成親用的,男娃的聘禮女娃的嫁妝都在裏頭。


    可如今田蕎要出嫁,該家裏拿錢出來的時候,田家其他人就不怎麽樂意了。


    也是因為田家不肯給這錢,原主氣病了,一個風寒拖成了重病。


    田勇瘸著腿到處求人看病,路上遇到下雨,摔在泥地裏起不來,淋了一場雨也病了。


    最後姐弟兩人都丟了性命。


    田家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差點以為救不回來。


    最後人是醒過來了,但芯子已經換了。


    但田家人依舊裝傻充愣,遲遲不提嫁妝的事情,所以田勇今天直接撕開了這一層遮羞布,趁著族長來家裏的時候,把這事提了一嘴。


    雖然田勇沒細說當時的場景,但以田蕎對她弟弟的了解,想來她阿弟必是聲淚俱下地演了一出苦情戲。


    真要說演也不至於,不過是將他們真實的處境和困難用一種比較苦情的方式傳達給外人知道罷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田蕎擺出了要和人大吵一架的架勢。


    “姐你稍微注意點,凡事都要把握好度。”田勇提醒。


    以他姐的性子,嘴上吃虧是不太會的,隻是如今他們身在古代,孝字當頭。


    “我是講道理的,不是無理取鬧,就算鬧大了他們也捉不了我的錯處。”


    她和弟弟已經在這個世界以田家兄妹的身份生活了兩個月了,什麽路數已經摸清楚了,\b知道在這個家裏,他們要是不硬氣一些,就隻有被欺負的份。


    現在的田蕎自己做生意的利潤要不了多久就能抵得過整個田家了。


    但一碼歸一碼,在該爭的時候她就一定不能退縮,該他們的東西就得拿到手!


    他們不貪別人的,也決不能任人欺負。


    隨後田蕎用掛在房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便出門去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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