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癆也叫肺結核,隻要配合治療,肺結核初期想要治愈,成功率在90%以上。


    治療肺結核的藥在二十年前就有了,也就是1960年左右。


    有一點周誌剛說對了,藥很貴,進口藥更貴,還有一些副作用在這個年代沒得到解決。


    委托者就是沒有得到治療,拖到最後直接沒救了。


    夜幕低垂,天光盡斂。


    蘇顏找了塊空地,拿出星際世界的飛船。


    站在飛船艙門前,她的指尖輕撫過冰涼的金屬外殼,上麵塗著的隱形材料在月光下泛著幽微的光澤。


    這艘小型飛船是她許久未用的老夥計,艙門開啟時發出“吱呀”一聲響,像是埋怨主人的冷落。


    任何東西都逃不過時間的侵蝕。


    蘇顏拍了拍控製台,灰塵在指間簌簌落下。


    用了一張清潔符,清理幹淨。


    她熟練地啟動引擎,飛船在輕微的震顫中緩緩升空,如同一片羽毛般輕盈地融入夜色。


    現代科技再發達,也捕捉不到這抹消逝在星空中的影子。


    原本需要兩天顛簸的火車路程,在飛船的極速下不過彈指一揮間。


    蘇顏透過舷窗望著下方飛速後退的山川河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當飛船降落在目的地時,儀表盤上的計時器剛剛走過三十分鍾。


    ……


    昏黃的燈光下。


    周老太坐在堂屋那張略顯斑駁的八仙桌旁,眯著一雙昏花的老眼,手中正做著鞋底。


    她的老伴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鍋裏的火光忽明忽暗。


    “老頭子,等我做完這雙鞋就給咱乖孫寄過去,那個懶婆娘,居然連雙鞋都不給我乖孫做,果然是後娘,哼!”老太太語氣很不滿,那可是她的乖孫子。


    周老頭吐出一口濃煙,嗆得咳嗽兩聲:“少說兩句吧,這事是我們對不住小蘇。”


    “呸!那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周老太刻薄地撇著嘴,臉上的皺紋因這嫌棄的表情而顯得扭曲。


    “要不是看在她還能幹點活的份上,早讓誌剛休了她!”


    周老頭搖搖頭,煙鍋在鞋底上磕了磕:“你呀... ...”


    “我怎麽了?”周老太突然拔高嗓門,“我們就誌剛一個兒子,總不能絕後吧,誰叫她生不出兒子,還管不住男人。”


    這純粹就是借口,委托者跟周誌剛結婚是在周小軍出生後。


    周老頭歎了口氣,起身往屋裏走:“你也不怕遭報應...”


    “報應?”周老太尖聲笑起來,“我兒子有出息,這就是我的福報!那個沒用的媳婦,活該一輩子在我們周家當牛做馬!”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傲慢與自負,認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


    蘇顏就靜靜隱在暗處,將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


    微微垂下的眸中異常冰冷,指尖一彈,無色無味的藥粉像是有生命一般,鑽入周老太體內。


    這是她特製的虛弱散,還會讓人咳血不止,不過這並不是肺癆,她手裏沒有病原體。


    而且肺癆會傳染,要是這老太婆坐火車去找她兒子,中途不知道得傳染多少人。


    看著像就足夠了!


    不多時。


    “咳咳咳!”周老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駭人的血絲。


    周老頭慌忙轉身,卻見老伴已經癱在椅子上,臉色煞白。


    “老婆子,這...這是怎麽了?”周老頭手足無措地拍著老伴的背。


    藥效開始發作,周老頭將老伴扶進了房中,周老太癱軟在床上喘得像破風箱,再也說不出刻薄話。


    蘇顏就坐在房頂,聽著裏麵的咳嗽聲,直到淩晨才停歇。


    八十年代的星星真亮,夜空幹淨,能清晰的看到北鬥七星。


    剛插完秧的水田映著碎銀般的月光,蛙聲在田壟間此起彼伏。


    晚風掠過新抽的柳條,帶著槐花清甜的香氣。


    這時候如果有人出來,肯定能看到坐在屋頂上的蘇顏。


    等周家兩老睡著,蘇顏慢條斯理進了周家。


    將周老太藏起來的錢票盡數卷走,還有院子裏的雞鴨,連蛋都沒放過,全部一掃而空。


    蘇顏最後瞥了眼這個吸人血肉的老周家,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周老太藏起來的大團結有好幾百,委托者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


    周誌剛一直都有給他老娘寄錢,早些年收入不高的時候,寄的錢相對少些。


    但隨著他不斷升職加薪,如今已經漲到了每月三十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委托者就成了十足的大冤種。


    每個月二十塊,要負責一家三口的飲食起居,特別是家裏還有個讀書的半大小子,根本不夠用。


    就算這樣,委托者還是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自己辛苦賺點錢來補貼家用。


    所以說真心換真心是行不通的,還得看對方有沒有心。


    第二天。


    蘇顏跟沒事人似的,哼著小曲兒就出門找工作了。


    開玩笑,這年頭一個離異婦女要是整天在家吃香喝辣,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能把她淹成鹹菜缸。


    既然原主喜歡踩縫紉機,蘇顏打算找個相關的活幹。


    蘇顏站在“陳記裁縫鋪”門口,看著裏麵頭發花白的陳師傅戴著老花鏡穿針引線。


    “師傅,收徒弟不?”蘇顏探頭問道。


    “不收!”陳師傅頭也不抬,尤其不收女徒弟。


    蘇顏也不惱,第二天就端著砂鍋來了。“師傅,嚐嚐我燉的當歸雞湯?”


    “拿走拿走!”陳師傅揮手趕人,鼻子卻誠實地抽了抽。


    第三天是蓮藕排骨湯,第四天是山藥老鴨湯...


    陳師傅的拒絕一次比一次虛弱。直到第七天,蘇顏端來一盅佛跳牆,陳師傅的防線徹底崩塌。


    “造孽啊!”陳師傅一邊狼吞虎咽一邊痛心疾首,“我陳某人做裁縫四十餘年,沒想到最後敗在一鍋湯上!”


    蘇顏笑得像一隻狐狸,好的裁縫師是很吃香的,陳師傅就是附近有名的裁縫。


    她看過委托者的記憶,簡單的縫紉她是會的,但是沒什麽出路。


    既然如此,要學就學點好的。


    就這樣,蘇顏成功混進了裁縫鋪,成了一名光榮的裁縫學徒。


    不過,周誌剛就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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