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躺在床上的女子,雪白的藕臂,還有玉腿修長,就那麽毫不顧忌地躺在床上……


    直接暴露在謝沂溫的眼前。


    他的眼底瞬間狂風暴雨,一時心髒狂跳。


    謝沂溫的心跳向來是比較穩的,便是到了朝堂上,麵對著危機四伏的諸多官員為難,他也從來都沒有感覺自己怕過。


    可此時……


    謝沂溫卻第一次感覺到了說不上來的緊張。


    他立刻轉了身子,背對著床榻,臉漲得通紅,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這……這成何體統?


    謝沂溫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人的手臂能白到讓人感覺刺眼的。


    可眼前的這秦灼卻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隻是剛剛的那條手臂展示出來的模樣,就讓人心亂了好幾拍。


    確實,那皮膚白的刺眼。


    謝沂溫知道自己該避開的,君子當非禮勿視。


    可他……為什麽要避?


    謝沂溫眸色幽深,如同一汪清潭。


    他與秦灼夫妻身份是過了文書的,他身為夫君,看遍她全身,難道不該?


    謝沂溫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此時 便隻覺得心底有兩處小人在不停地打架,仿佛爭寵一般的互相詆毀。


    情緒是在提醒著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必要想那麽多,可理智上……他自己還在提醒他自己,最好不要動。


    秦灼是想和離的!


    這個念頭一滋生,和離二字在他的腦海裏一過,剛剛升起的些許欲念瞬間降了大半。


    謝沂溫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了幾步,到達了外間的臥榻上。


    謝沂溫感覺自己的嗓子幹澀,雖然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往前動。


    可心中的那點兒情緒卻又潛藏不住。


    謝沂溫揉了揉眉心。


    真是亂套。


    他娶回來的貌美嬌妻,如今隻能看不能摸,他成了天底下最受罪的夫君,也是沒誰了!


    謝沂溫心中憤憤不平了一陣子,便又忽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苦笑了下,歎了口氣。


    他又有什麽好不平的?


    倒還不如眼前的縣主做事有譜,至少也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


    喜歡了,她就追求,有顧忌了,說放棄就放棄。


    就這種魄力,便是旁人做多少次都做不到的。


    謝沂溫隻想了一會兒,便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越想,他便越會覺得平陽縣主身上的優點太多,隻會讓他自己之前的行為顯得更為愚蠢。


    謝沂溫很快也躺在榻上休息。


    他與秦灼一樣,這段時間奔波勞累,為了案子也沒睡過好覺。


    所以,一沾上榻,整個人就徹底散了架一般,全然放鬆的他,忍不住發出一陣喟歎。


    本應該很快就能入睡的,可他一閉上眼,腦海裏全是剛剛看到的旖旎畫麵。


    白嫩的肌膚,修長的雙腿,凹凸有致的曲線……


    謝沂溫的呼吸急促了,身子也不由得熱了起來,某處也漸漸僵硬,欲念滋生,像是一株枯樹藤一般,死死地纏住不放。


    他這也真是活該。


    謝沂溫緊閉著雙眼,雙手緊握成拳,盡量開始讓他自己冷靜下來。


    無奈,他隻能在腦子裏過一遍之前發生的案子。


    果然,一想到案子,還有那些死不瞑目的屍體,他剛剛腦海裏升起的那股情緒漸漸地就被掩蓋了住。


    謝沂溫沒有再像是之前那樣控製不住自己,他平靜了許多。


    隻是更多的想到了那些被盜走的屍體上的“戰利品”,心底愈發的不能平靜。


    他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


    嗅出了些許不對勁。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屍體的部分取走。若說這中間沒有官門中人的插手,是不可能的。


    隻是……


    他該懷疑誰?


    誰又值得被懷疑?


    即使表麵是一棵樹,他也能深感到其埋藏在地底深處的根係之複雜。


    又不知想了多久,謝沂溫這才渾渾噩噩地睡去了。


    這一覺睡過去,便是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臨近正午,謝沂溫才驟然驚醒。


    一睜開眼,他便看到了搭在自己身上的厚被子,還有剛剛起身端了杯茶走過來的秦灼。


    秦灼依舊是那一襲輕薄透明的紗裙。


    這衣服穿上幾層都能看到裏頭所穿,能瞧見裙下風景,肌膚勝雪的姿態一覽無餘。


    謝沂溫倒吸一口涼氣,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能移開了目光,掀開了被子之後,起身披起衣服。


    “你醒了?”秦灼開口道,“瞧你這樣子,也是夠累的。我睡醒之後,看到你這樣都不忍心打擾你。”


    “哦。”謝沂溫穿好了衣服,就有一種想要立刻落荒而逃的念頭。


    確實是不想在此處待下去。


    他滋生的那齷齪的念頭,令他自己都有些畏懼。


    秦灼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來:“先吃個早午飯吧。如今已是巳時中,你這飯吃的也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了。”


    謝沂溫嗯了一聲,頭都沒抬,就想往門外走去。


    他還沒走出兩步,卻又被秦灼給攔住。


    “你去哪兒?怎麽我好好的與你說話,你反而連抬眼瞧我都不瞧了?是不是為著昨日的事情還生著氣呢?”


    秦灼歪著頭。


    “你這大理寺少卿也不至於要這麽記仇,還要如此小氣吧?”


    謝沂溫白皙的麵孔上,升起可疑的紅色。


    他連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也不管秦灼說什麽,隻一味低頭避開與秦灼對視。


    後來見確實躲不過,隻能道:“這飯我就不用了。我衙門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這話,他腳步加快,飛也似的逃了。


    秦灼追趕不及,眼瞧著這貨跑得飛快,像是後麵有什麽人攆著要殺他似的。


    秦灼翻了個白眼。


    正瞧金嬤嬤端了午飯前來,瞧見秦灼就這麽站在暖閣的正屋,一時急眼了。


    她急忙將飯放下,一拍大腿,幾步走到了秦灼的麵前。


    “我的縣主啊!你怎麽就穿成這樣了?這還是大白天呢!萬一有外人到暖閣來,你這……你這不得讓人笑話?”


    秦灼聽到金嬤嬤這麽說,她忽然一拍額頭,眼睛瞪圓了。


    “啊!我忘了!”


    說著,她神色略微嬌憨地看向門外那還在快步走遠的身影,喃喃著道:“怪不得跑得那麽快啊!”


    “嗬嗬!小年輕的處子,就是臉皮子薄!我還沒說自己被他占了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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