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下意識地開口反駁道:“我沒有。”


    “若是你說的沒有,那你如今的腳是什麽情況?金嬤嬤總不會那般大驚小怪地咋咋呼呼。”謝沂溫不冷不熱著諷刺。


    秦灼張了張嘴,目光看向謝沂溫一臉疑惑。


    “你剛剛見到金嬤嬤那麽慫,我還以為你不敢說她壞話的。”


    這會兒沒見到金嬤嬤,倒是會幾句話說著諷刺給人聽了。


    謝沂溫挑眉。


    “她一大把年紀,我何必跟她計較。況且,她出發點全是為了你好,又不是故意針對於我。我對她沒什麽惱的。”


    他還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就跟人吵架。


    金嬤嬤這樣的人心眼兒實誠,有鬱悶的地方就直接開口,倒也不會背後給人穿小鞋,沒什麽好說的。


    “看不出來,你這麽大度。”秦灼沒有之前那麽尷尬了,逐漸輕鬆之後就開口開起了謝沂溫的玩笑。


    謝沂溫輕嗯了一聲。“還好。我不過不多聽旁人說閑話罷了。話說多了毫無意義。”


    “我這個人隻關心別人做了什麽,而不關心他們說什麽。我們都是破案子的,還不清楚人心隔肚皮,許多話都是作不得真的麽?”


    秦灼心想,那倒也是。


    罪犯之所以是罪犯,多數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讓他們承認自己的罪行很難,就算是罪證確鑿,他們臨死前也會辯駁說自己冤枉。


    人性也如此。


    謝沂溫見過那麽多的罪犯,可以說他這個人早就已經有自己的那一套思維,真的算起來,旁人還就真就影響不了他什麽。


    這也難怪他不在乎金嬤嬤對他的不敬。


    “你不是困了?那就早點兒睡。”謝沂溫忽然轉了話題。


    秦灼啊了一聲,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哦了下,身子往後一仰,躺在鬆軟的被子上。


    她應該想到的,謝沂溫這個人可是個正人君子,她與他相處了二十年,這人的脾氣性格她也早就已經摸透了。


    他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而且還挺坐懷不亂的。


    況且……二十年的相處,他都對她毫無欲念,這會兒她在他的麵前倒也不必守什麽男女大防。


    平白無故的倒顯作的很。


    秦灼後來二十年的經曆,外加上已經是四十來歲人的心態,對於以往十來歲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曖昧期早就已經免疫了些許。


    也許她還會因為與男子說話臉紅心跳,卻多數因為緊張的緣故,真的算起來,她是早就知道了男人的套路,也早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嬌羞感。外加上,她在後來那些年孤苦伶仃的經曆中,與男子一同和衣住在屋簷下,與乞丐一道擠在一個破廟中,那種生活都經曆過了一通。


    如今倒也沒覺得怎樣了。


    秦灼放鬆了下來,一身的疲憊猛然席卷而至。


    狂風驟雨般的一天總算雨歇風停,驗了那麽久的屍體,體力透支的後勁一上來,她就有止不住的困意了。


    好在金嬤嬤剛剛還幫她泡了腳,如今對謝沂溫放下戒心,屋子裏又是她熟悉的安全感所在地,她的困意很快就滋生而出。


    綿長的呼吸聲傳來,一回頭,秦灼就已經睡去了。


    謝沂溫是有些意外的。


    他坐在床邊,一時不知道該想什麽好,隻是莫名的那種焦躁感又開始滋生。


    謝沂溫目光緊盯著床上已經陷入了深睡眠的秦灼,神色意味不明。


    看了一會兒,他眉頭微鎖,幾步走了上前,很快將被子搭在了秦灼的身上。


    她……倒是對男人一丁點兒戒心都沒有。


    旁人說什麽,她還就信什麽。


    謝沂溫看了秦灼良久。


    不知道什麽時候,心底癢癢的。


    情緒開始從一開始覺得秦灼此人變化太大,變成了……她的睫毛很長,皮膚很細嫩,臉上白淨無瑕……


    再從她畢竟是養尊處優的縣主又到了頭發也養得又長又茂密……脖頸的皮膚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平靜的呼吸令胸口一起一伏,讓她身上有一種藏不住的魅力,這一刻馥鬱芬芳的味道也自她的身上傳來,頭發上好聞的頭油香膏令人心醉神迷。


    謝沂溫看著看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一時眼前女子平躺於他的麵前,毫不設防,又在如此私密的暖閣洞房之處,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這一刻竟如同一道美食在前,不由得食指大動。


    忽而,他又緊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


    他不該的……


    縣主從未真正的喜歡過他罷?


    少女所謂的心動,又能持續多久?


    不過一時戲言,仿若桃花一現。


    她終有一日會明白,人心會抵不過現實的。


    ……


    猛然自睡夢中醒來。


    秦灼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回過神來,她才注意到自己現在還在暖閣裏。


    “該死,今天該去問案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昨天確實太累了。


    驗屍將她整個人的精力都吸幹了仿佛,所以昨夜不知不覺地就在床上睡著了。


    雖然有點懵,不過顯然這一覺睡飽,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確實還不錯。


    “縣主。該洗漱了。”就在秦灼還有些懵著的時候,門被推了開,白鷹走了進來。她端著洗漱所用的物品,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上前來服侍秦灼洗漱更衣。


    秦灼環視了周圍一圈,並未看到謝沂溫。


    “縣馬人呢?”


    “在外頭練劍的。”白鷹回答。


    哦,是了。


    謝沂溫確實是有每日練劍半個時辰的習慣。


    秦灼:“他是才開始?”


    白鷹搖頭:“快練完了,估計馬上就要打水洗漱了。縣主這麽關心縣馬?可人家卻是個大冰山呢,一大早起來了也不知道與縣主說一聲,這麽久的時間也隻顧著自己,可真是好相公表率呢!”


    秦灼又聽到這丫頭在一旁陰陽人了。


    她忽然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嘴這麽毒,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子能娶了你。到時候看看對方能不能治得了你的牙尖嘴利。”


    白鷹把眉毛一挑,冷哼了一聲:“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麽好的!奴婢要一輩子都跟著縣主,保護縣主。”


    秦灼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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