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銘問得很細,曲文鬆回答得也很細。


    可以說是毫無保留。


    但真正的有效信息卻沒有多少。


    到最後,宋思銘能夠百分之百確認的信息,隻有一個,那就是二十七年前,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名叫宋心懷。


    可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循著名字,再查起來,會簡單很多。


    曲文鬆短租的房子,不方便做飯,眼看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宋思銘到胡同外的快餐店打包了一些吃食。


    吃飽喝足,宋思銘又安慰了曲文鬆幾句,告訴曲文鬆,房子肯定能拿回來,這才告辭離去。


    回到葉老爺子住的小院,是晚上九點。


    老人睡得早,這個時間,葉老爺子已經休息了。


    葉如雲則是在東廂房等著宋思銘。


    在京城,葉如雲也有自己需要走動的關係,白天跑了整整一天,也是吃完晚飯後,才回來的。


    “怎麽樣?”


    宋思銘陪著曲文鬆去派出所之前,給葉如雲發了一條短信,告知葉如雲,自己的身世又有了線索。


    所以,一見宋思銘,葉如雲馬上關切地問道。


    “還是有收獲的。”


    宋思銘一五一十地把曲文鬆提供的信息講出來。


    “知道名字就好辦了。”


    葉如雲當即拿出電腦,輸入宋心懷三個字進行搜索。


    但讓她意外的是,返回來的結果竟然是零。


    換一個搜索平台,亦是如此。


    “什麽情況?”


    葉如雲眉頭緊鎖。


    宋思銘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就用手機試了,什麽都搜不到。”


    “不應該啊!”


    葉如雲喃喃說道。


    宋心懷也不算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名字,中國那麽大,叫宋心懷的肯定有很多,哪怕搜不到他們想找的宋心懷,也應該搜到其他的宋心懷才對。


    除非搜索引擎,在後台屏蔽了這個名字。


    可是為什麽要屏蔽呢?


    “網上查不到,就通過其他渠道查。”


    “當時,公安機關是介入調查了的,既然介入調查了,肯定留有卷宗,我找人聯係一下城北分局,看看能不能把當年的卷宗調出來。”


    葉如雲想了想,說道。


    “先不要這麽做。”


    宋思銘卻擺了擺手。


    “為什麽?”


    葉如雲不解地問道。


    按道理,宋思銘應該比她更著急才對。


    “我覺得,當年的事有些複雜。”


    宋思銘思忖著說道。


    從曲文鬆遭受威脅來看,宋心懷肯定不是因病而亡,有人為了掩蓋真相,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威脅曲文鬆。


    而且,可以預見,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包括當時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大概率也遭受了威脅。


    如果僅是如此,正常調查,沒什麽問題。


    可是,現在,連國內的各大搜索平台,都屏蔽了宋心懷三個字。


    想做到這一點,可是太難了。


    這意味著幕後黑手,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們現在貿貿然開始調查,還要聯係當年的辦案機關,很容易打草驚蛇。


    葉如雲那麽聰明的人,瞬間就明白,宋思銘在擔心什麽了。


    “你想怎麽辦?”


    葉如雲問宋思銘。


    “怎麽辦?”


    宋思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梁秋香。


    “梁市長。”


    宋思銘趕緊接聽。


    “你現在在京城對吧?”


    梁秋香問道。


    “對。”


    宋思銘答道。


    “明天上午十點,到城北區的嘉祥養老院,有問題嗎?”


    梁秋香又問。


    “沒問題。”


    宋思銘接著回答道。


    “好。”


    梁秋香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梁市長找你什麽事?”


    旁邊的葉如雲問道。


    “讓我去城北區的嘉祥養老院。”


    宋思銘說道。


    “嘉祥養老院?去養老院幹什麽?”


    葉如雲不太理解。


    “我也不太清楚。”


    “不過,年前,梁市長就跟我說過,等我到了京城,會介紹一個人給我認識。”


    宋思銘解釋道。


    “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養老院能有什麽人需要你認識?”


    “老專家老教授?”


    葉如雲猜測道。


    “有可能。”


    “王寨鄉剛剛引進了戴院士的人工智能大模型項目,也許,梁市長是希望王寨鄉能在這個方向上,越走越遠。”


    宋思銘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大概十公裏之外。


    京城大學家屬院。


    霍飛燕看著撂下電話的梁秋香,問道:“你真打算告訴思銘他的身世?”


    “我不講,他也會查到的。”


    梁秋香望向霍飛燕身旁的王宇堂,“宇堂大哥,思銘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應該也沒想瞞他一輩子吧?”


    “如果他沒有從政,我應該會瞞他一輩子。”


    王宇堂歎了口氣,說道。


    原本,他是想讓宋思銘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的,但宋心懷的兒子注定當不了普通人。


    “我之所以這麽急著告訴他,也是因為他的曝光度太高了。”


    “我感覺那些人,很可能已經注意到他了。”


    “讓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梁秋香繼續說道。


    “那些人要是敢對思銘下黑手,我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王宇堂陰沉著臉,說道。


    當年,他都已經準備大開殺戒了,就因為知道了宋思銘的存在,才暫時放下殺心,轉而保護照顧起宋思銘。


    “那種極端情況,應該不會出現。”


    “思銘和如雲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動思銘,就等於動葉家。”


    “他們不會蠢到那種地步。”


    梁秋香對王宇堂說道。


    “思銘找了一個好老婆。”


    “當年……”


    王宇堂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梁秋香知道王宇堂想說什麽。


    如果,當年,宋心懷選擇了她,而不是宋思銘的母親,肯定是另一種結局,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高教授的身體怎麽樣?”


    “我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王宇堂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身體還好,就是有些不認人了。”


    “我最近兩次去養老院看他,他都認不出我。”


    梁秋香回答道。


    高教授是他的老師,也是宋心懷的老師,正是通過高教授,她才認識了宋心懷,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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