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


    盧東輝比宋思銘大一歲,宋思銘從小這麽叫盧東輝。


    “思銘,你現在應該在京城吧?”


    盧東輝在電話裏問宋思銘。


    “對。”


    宋思銘回答道。


    “離泰興樓近嗎?”


    盧東輝又問宋思銘。


    “近。”


    宋思銘到京城之前,特意在地圖上查了泰興樓的位置。


    泰興樓也在二環邊上,離著他們中午吃飯的烤鴨店,不到兩公裏。


    “那你現在過來,我帶著你去見曲大爺?”


    盧東輝問道。


    他所說的曲大爺,就是宋思銘一直苦苦尋找的,前國賓飯店經理,曲文鬆。


    “好。”


    “我現在就過去,二十分鍾後應該就能到。”


    掛了電話,宋思銘直接在下一站下車,然後,又往回坐。


    二十分鍾後,來到泰興樓門口。


    泰興樓旁邊有一個超市,宋思銘進超市買了些比較貴的營養品,才聯係盧東輝。


    盧東輝很快就出來了。


    “不耽誤你上班吧?”


    宋思銘問盧東輝。


    “不耽誤,晚上五點半才開餐,現在才三點半,還兩個小時呢!”


    盧東輝現在是泰興樓後廚的主力廚師,刷鍋洗碗,洗菜切菜這種雜活,不需要他,他隻要到時間上灶炒菜就可以了。


    “那就好。”


    盧東輝能在京城紮下根,很不容易,宋思銘不想影響到盧東輝。


    “走吧!”


    “就在旁邊的胡同裏,步行五六分鍾。”


    盧東輝隨後說道。


    “你看我買這些東西,少不少?”


    不了解曲文鬆的具體情況,宋思銘詢問盧東輝。


    “不少不少,就是有點兒太貴重了。”


    盧東輝瞄了一眼,發現宋思銘還拎了一盒幹海參。


    他們泰興樓的拿手菜就是蔥燒海參。


    對於海參的價格,盧東輝再清楚不過。


    宋思銘手裏那盒幹海參,最低最低也得一千塊錢。


    “第一次見麵,不能太寒酸了。”


    宋思銘解釋道。


    “你買的東西越貴重,越進不到曲大爺嘴裏。”


    盧東輝歎了口氣,說道。


    “為什麽?”


    宋思銘狐疑道。


    盧東輝講述道:“曲大爺身體不好,找了一個住家保姆,那個住家保姆,經常偷摸地把家裏的貴重東西拿出來賣,我都看見好幾回了。”


    “這種手腳不幹淨的保姆,為什麽不辭退?”


    宋思銘皺了皺眉。


    “關鍵是曲大爺不相信她手腳不幹淨,而且,曲大爺也不把她當保姆,前段時間,他還問我,領結婚證是什麽手續。”


    盧東輝說道。


    “領結婚證?和保姆領結婚證?”


    宋思銘怔了怔。


    “應該是吧!”


    “咱也勸不了,說多了,沒準還影響感情。”


    盧東輝頗為無奈。


    反正,他是覺得那個保姆的人品不過關。


    “那個保姆多大年紀?”


    宋思銘問盧東輝。


    “最多五十歲,曲大爺都七十了。”


    “八成是看上曲大爺的房子了,曲大爺有兩間平房,一共二十多平米,按照市場價也能值個幾百萬。”


    京城寸土寸金,二環內,十幾萬一平米都是正常價格。


    有的學區好,麵積小的房子,甚至能炒到幾十萬一平米。


    宋思銘也聽說過類似的事,一開始是保姆,後來就成女主人了,有的可能是真感情,但更多還是奔著錢去的。


    對於那種完全奔著錢去的,曲文鬆這種年紀大,身體差,有財產的,絕對是優選對象。


    “曲大爺有兒女嗎?”


    宋思銘旋即問盧東輝。


    這種事,外人沒法說,也就兒女能勸勸。


    “沒有。”


    “曲大爺年輕的時候接過一次婚,沒兩年就離婚了,沒有孩子,後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這些情況,還是盧東輝的師父,告訴他的。


    曲文鬆自己根本不講過去的事。


    “那就不好辦了。”


    宋思銘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圖錢圖房子也沒什麽,隻要能把曲大爺照顧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


    盧東輝點點頭。


    曲文鬆無兒無女,誰能照顧好他,就把房子留給誰,也是很正常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曲文鬆的家門口。


    嚴格說來,不是曲文鬆一家的家門口,而是好幾家的家門口。


    原本這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偏院,後來,院子裏也建了房子,隻剩下一個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狹窄過道。


    過道兩邊的十幾間房子,分屬於好幾家人。


    曲文鬆隻占了最頭上的兩間。


    盧東輝幾乎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來看曲文鬆一次。


    他救過曲文鬆,但曲文鬆也是他的貴人。


    不然,他現在還在泰興樓端盤子呢,根本不可能拜十大名廚之一的楊義均為師,更不可能成為國宴級別的廚師。


    輕車熟路,來到倒數第二間房子,曲文鬆就住在這間,另外一間保姆住。


    盧東輝敲門。


    很快,門開了,但出來的並不是曲文鬆,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你是誰?”


    盧東輝愣了愣。


    “你是誰?”


    對方反問盧東輝。


    “曲大爺呢?”


    盧東輝又問。


    “什麽曲大爺?我不知道。”


    對方回了一句,便關了門。


    “什麽情況?”


    盧東輝皺了皺眉。


    隨後,他又敲響了保姆那間房的房門。


    開門的也確實是保姆。


    “曲大爺呢?”


    盧東輝問保姆。


    “什麽曲大爺,我不知道。”


    保姆竟然給出了和剛剛那個年輕人一樣的回答。


    這無疑是睜眼說瞎話。


    然後,保姆就要關門。


    但這次,盧東輝手比較快,直接擋住了房門。


    “王翠蘭,我問你曲大爺呢!”


    盧東輝直接叫出了保姆的名字。


    “你說過了,我不知道什麽曲大爺,你要是再騷擾我,我可報警了!”


    保姆王翠蘭大聲回應。


    “你……”


    盧東輝意識到出了問題,就要強行進門。


    但是被宋思銘攔住。


    “輝哥,曲大爺應該不在,咱們還是先找到曲大爺。”


    宋思銘小聲提醒盧東輝。


    “好。”


    盧東輝瞬間冷靜下來。


    他跟王翠蘭吵一頓,也解決不了問題。


    當務之急,確實應該先找到曲文鬆,問清楚發生了什麽。


    “你等著!”


    盧東輝鬆開手,轉身和宋思銘退了出去。


    看著盧東輝的背影,王翠蘭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不就是一個破廚子嗎?等著就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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