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實在是太安靜了,我和泉兒掀開蓋子出來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們路過的地方,一個人都沒看到。我和泉兒從底倉到了貨倉,發現金子在,我們的貨也都在,不隻是有金子和我們的大炮,彈藥,上麵還多了很多用肩膀扛著的火箭炮。這玩意是用來打坦克和直升機的。這應該是北美大兵裝上的。


    再往上就是客艙了,是船員住的地方。還是沒有人,不過我發現了一條狗,這是我們從軍營救到的那條狗啊,不過此時,他被拴在門把手上,精神還不錯,見到我們不停地搖尾巴。


    我們把狗子解開,我問狗子:“人都哪裏去了?”


    狗子自然不能回答,看起來我是在問它,實際上我是在問我自己。


    泉兒說:“去外麵看看。”


    我和泉兒上了甲板上,在這裏裝了不少集裝箱,裏麵全是非洲需要的工業品,包括自行車,包括縫紉機,還有暖水瓶之類的東西。這次去國內,采購了一船回來,打算回來之後散發到各個供銷社,造福人民的。


    這一船東西要是被他們搶走了,我們可就破產了啊!


    到了上麵,還是沒人,駕駛艙裏也沒人。船停在海水裏,一動不動,天氣晴朗,白雲縱橫。


    就在我和泉兒有點發蒙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貓叫。


    我倆同時回頭,就看到那隻黑貓蹲在一旁的圍欄在,在看著遠處。


    我和泉兒順著黑貓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座島。這島離著我們大概一公裏,若隱若現的。


    我們的船這時候並沒有拋錨,而是飄在海麵上。


    泉兒說:“師父,貓妖是貓妖,烏鴉是烏鴉!”


    我說:“下去喊人,我們啟航。”


    泉兒下去把大家都喊了上來,我們發動船,一切正常。船朝著紅海方向一路奔襲。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切正常,我們就這樣順順利利穿過了紅海,到了地中海,又順著尼羅河逆流而上,我們的貨船亞賽尼亞號,就這樣回家了。


    卸完了貨,該入庫的入庫,該分發的分發,我們這一趟賺了大錢,真該慶祝一番。


    不過再一想,總覺得哪裏不對,那些北美大兵去哪裏了呢?


    還有那貓妖,船沒靠岸的時候,還經常能看到它,這船一靠岸,它就不見了。


    過了十多天,這貓妖又出現在了船上。


    就在我快要忘了這件事的時候,這天晚上,我又夢到了那個餓死鬼。他非常瘦弱,手裏領著一個孩子,這是一個小姑娘,穿著一件校服,校服上有校徽,校徽上畫的是一頭犀牛。


    我想醒過來,但是他倆一直盯著我,我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根本動不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直接醒了過來。我滿頭大汗,心髒狂跳,嗓子堵住了,半個頭都覺得是麻木的。


    我懷疑自己得了半身不遂,中風了,立即大喊書生。


    書生進來就覺得我不對勁,他抓著我的手腕讓我放鬆,接著開始量我的血壓,然後看我的眼睛。


    他最後看著我說:“守仁,你沒事。”


    我說:“我又夢到那個餓死鬼了,他領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穿著校服,校服上有一枚圓形的校徽。”


    一般的夢,醒來就忘記了,但是這個校徽我記得非常清楚。


    我快速拿了紙筆,把校徽畫了下來。圓形的,中間是一頭犀牛,在犀牛的上麵還有三顆星星。


    我給書生看,我說:“你看,就是這個。”


    書生接過來看看之後,他說:“像是一個小學的校徽。”


    “你咋看出來是小學的?”


    “這犀牛是小犀牛,透著可愛。”書生說。


    我說:“這到底啥意思啊!”


    書生說:“我把這個多印一些,然後掛在碼頭上懸賞,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校徽。”


    我點頭說:“行,我出一百美金。”


    書生笑著說:“不用這麽大方,三十美金足夠了。”


    我強調說:“這點錢不算啥,就出一百美金。”


    懸賞掛出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反饋,不過我們也不急,隻要一直掛在那裏,遲早會有消息的。隻要這個校徽存在,就一定能找到。因為現在亞賽尼亞港和太陽港的商人太多了,他們大多都是糖商,同時也會販賣過來一些東西,亞賽尼亞和太陽港成了我們亞賽尼亞一南一北兩個貿易中心。


    月亮河也成了月亮盆地最重要的水運路線,整個月亮盆地需要的物資都要通過月亮河運送進去。


    我一直想修路,修一條從太陽城到月亮盆地的高標準的公路,可以走貨車的那種路。現在的路別說是貨車,下了雨,隻能走牛車。


    現在我手裏還有點錢,當我把這件事和大同商量的時候,大同小聲說:“師父,不要在這裏投入太多,做不起來的。一旦我們把樹養成了,就有人要摘果子了。亞賽尼亞富裕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期。”


    我坐在他的禪房裏,我說:“你為啥會這麽想?”


    大同說:“我太了解他們了。”


    大同兒子的死,讓他改變了很多,大同現在對亞賽尼亞人充滿了惡意。就算是他的信徒,他也不信。


    我說:“大同,我幫他們修路,幫助他們致富,他們還會恨我?”


    大同小聲說:“師父,人家不覺得是你幫的,人家會覺得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還有,你讓華人富了,讓歐羅巴人富了,讓北美人富了,甚至阿拉伯人都比他們亞賽尼亞的土著人更富。他們心裏早就不平衡了。”


    我說:“那是因為人家勤勞,不是猛龍不過江,能來這裏發展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啊!”


    “他們不這麽認為,他們覺得這些人的富裕,是剝削他們的結果。”大同說,“師父,不要修路,不要浪費在這裏太多精力,我們遲早是要離開的。”


    大同這麽一說,我也猶豫了。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公庫和我的私庫是一回事,我拿錢出來修路,花的完全就是我自己的錢。說白了,亞賽尼亞哪裏有錢啊,要不是我在這裏經營,亞賽尼亞人還在給歐羅巴礦主當奴隸呢?


    他們也不可能一天能吃上一頓肉,現在隻要他們的人肯幹,吃上肉是沒問題的。


    我從大同這裏出來,就去了醫院。


    書生坐在辦公室裏,正在研究植物呢。


    我說:“你是醫生,你研究植物幹啥?”


    書生說:“你懂個錘子,我想讓人有植物的特性。”


    我說:“和葉麗亞一樣,曬太陽就能活著?”


    書生說:“是啊,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能力搞清楚基因這東西,太深奧了。”


    我說:“你先別研究這個了,我想修路。”


    “修哪裏的路?”


    “太陽城到月亮盆地。”


    書生看著我笑了:“翻山越嶺的,這可是大工程,這可不是有錢就能修好的,需要架橋,需要開隧道。需要大筆的貸款才能做成,我們起碼得花上十年的積蓄才能修通,最關鍵的是,我們沒有工程師。”


    我說:“這都是小事,最關鍵的是,大同說我們一旦把亞賽尼亞搞繁華了,就會有人來摘桃子了。”


    書生說:“大同咋子說的嘛!”


    我把大同的觀點說了一遍,書生點頭說:“我覺得大同說的有道理,我們在這裏啊,不可能長久。現在我們的學校裏已經出問題了,已經有一些老師開始傳授當地的語言,說什麽要保留當地的文化,說這是他們獨有的文化,這是他們的根基。他們連文字都沒有,還談什麽文化啊!”


    我說:“不是說好的教漢語嗎?”


    “現在的孩子在學校說漢語,出了校園就說亞賽尼亞語,而且民間開始有了怨言,說他們的資源都被外鄉人搶走了。包括銅礦,包括金銀,包括糖。”


    我說:“這些人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把賣的錢給大家平分了啊!”


    書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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