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障礙這種事其實還是很普遍的事情,百分之五也不少啊,在學校裏學習最不好的那些人裏,肯定有看起來比較靈的,但是讓他讀書,讀不了一點,字都認不全。


    這一部分人,就是閱讀障礙。他們隻是不擅長閱讀,他們看文字就像是在看圖畫一樣,根本就看不懂。


    但是這不影響他們生活,比如基本的文字還是能理解的,基本的數學也會算。所以,學習差不一定是因為腦子不靈。


    崔大同就是典型的例子,這小子腦子靈,但就是閱讀障礙,偏偏這小子推理能力又很強,這上哪說理去。


    李大炮在金鳳鎮著急上火,我們在羊城也著急上火,這人就是不上鉤啊!


    這麽多天,我們偵聽了無數的電台,就這兩個電台符合所有條件。


    那個密電每天下午三天發報,四點就停。


    而孫宏發呢?每天都是吃完午飯就上線,開始在電台裏亂聊,專門找女的閑聊,用的都是摩斯電碼。


    現在民間專門有統一的摩斯電碼本,國家肯定不出這東西公開銷售,都是小印刷廠自己印刷的。但是給入門級的發報員了極大的方便。


    也不知道中國這一套電碼是誰編譯的,確實太方便了。


    有了這麽一套公碼之後,就相當於大家有了統一的電訊語言,可就玩開了,就算是說粵語的廣東人和說西北話的陝西人,照樣能無障礙溝通。這就是統一文字的關鍵作用。


    中國現在的狀況是,文字得到了統一,但是語言沒有統一。沒關係,互相說話聽不懂,可以寫嘛!寫出來就都懂了啊!


    秦始皇當年統一文字的紅利,現在我們還在吃著。不得不在這裏感謝一下我們的始皇帝大人啊!


    這天是五月三號,剛過完五一國際勞動節。


    外麵亂哄哄的,到處都在貼很大的字的報紙,在控訴著很多人的罪行。


    就在這天晚上,外麵剛剛過去一幫吵吵鬧鬧的紅小兵,崔大同突然大聲說:“注意,頻率17.2m赫茲。”


    偵訊的一共七台接收器,一起調頻,大家一起記錄,這個電台一共發了十三分鍾,發了三段相同的電碼,全是密碼。


    崔大同摘下耳機之後,深呼吸一口氣說:“狐狸總算是漏出尾巴了。”


    電訊科的科長也摘了耳機,大聲說:“就是他,這就是孫宏發的發報指紋,錯不了。”


    我拿起來看內容,一共三十三個字,四個數字是一組,一共三十三組。有重複的,不多。


    我說:“這要是能破譯就好了。”


    崔大同說:“可以抓人了,把人抓了,我們就問他發的是啥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們就說他通敵賣國,讓他嚐嚐我們的手段。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要是順利的話,我們能從他家裏找到密碼本就更好了。”


    我站起來說:“抓吧。”


    抓孫宏發實在是太簡單了,我們先圍了,再敲門,開了門直接戴上手銬就帶回來了。


    一直到他坐到了審訊安全椅裏,他還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這家夥心理素質不錯。


    我們從他家裏毫不意外地搜出來了一步電台,兩個本子,上麵記錄了很多電碼。最後一組電碼,和我們偵聽到的一模一樣。


    可惜的是,沒有找到密碼本。


    我們甚至都掘地三尺了,也沒在孫宏發的家裏找到密碼本。


    找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收工。


    孫宏發在安全椅裏坐了一宿,沒人搭理他。


    他一直喊口渴了,要水喝。


    到了上午八點,我們都沒合眼,我是多麽希望聽到一個好消息,說他找到密碼本了啊!


    我們先給這貨拍了照片,抓緊洗出來,為後續的調查做準備。他家裏沒有密碼本,那麽肯定就藏在某個地方了,他這是坐了完全的準備,讓自己和關鍵證據分開。這樣即便是被抓了,也可以一問三不知。


    聰明人都這麽幹。我要是犯罪,也這麽幹,我把密碼本藏在一個地方,我自己住一個地方,你永遠都不可能人贓並獲。


    崔大同舉著本子說:“解釋一下吧,這是和誰發電報呢?”


    孫宏發說:“就是玩兒呢。玩電台犯法嗎?那麽多人都玩,你都把他們抓來啊!”


    崔大同說:“我想知道,你這上麵寫的都是啥意思,我怎麽看不懂啊,你用的是啥密碼?”


    “都是沒有意義的數字,發著玩的,練手用的。打字員用打自己練打字,不也是拿一些毫無意義的文章練手嘛,我就是在練技術,我想當一個優秀的發報員。”


    崔大同笑著說:“我都聽了你一個多月了,平時你都是用明碼閑聊,每天從中午後,一直聊到後半夜,今天突然就開始練手了,我就納悶兒了,明碼不能練手?”


    “我就想練手的,你管得著嗎?”


    崔大同笑著說:“你和我玩這套,沒你好果子吃。我嚴重懷疑你裏通外國,你是間諜吧!”


    他哼了一聲說:“孤證不立,你憑著我玩電台就說我是間諜,不合適吧,起碼你得查到我幹了些啥具體的事情吧,我的上下線都是誰,你得摸清了再說吧。”


    崔大同哼了一聲:“孫宏發,三義的人就在另外一個屋,你想必很想知道他是咋說的吧。”


    “我不認識什麽三義,我更不知道你在說啥,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間諜,我是良民。”


    崔大同哼了一聲,說:“行吧,你反思一下吧。”


    “我要喝水。”


    李秋雨給了他一杯水,這家夥一口全喝了。喝完說:“我還要。”


    李秋雨說:“你當這裏是療養院嗎?你還要,你當你是誰?”


    我說:“不說就先關起來反思一下,你不說,總有人說。”


    三義那邊的發報員是個五十多歲姓吳的老大姐,她被抓了之後,一問三不知。隻是說自己以前是革命軍那邊的發報員,打仗之後自己不想跑了,就回了家。解放之後在鄉下種地,家裏是菜農,種菜往信用社交就行。


    發電報隻是一個副業,是一個來鎮上鑲牙的人給的她這電台,需要她發報的時候,會給她寫信,信裏有數碼,有報酬。


    她也不知道這數碼到底是啥意思,她說:“肯定是有密碼本的,不過我隻負責發電碼,我沒有密碼本。”


    我問:“這個鑲牙的長啥樣你記得嗎?”


    “我記得,不隻是我記得,鎮上很多人都記得他。”


    我說:“他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大家都管他叫鑲牙的老李。說來也怪,自從他給我這電台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鎮上了。”


    “信呢?”


    “信都燒了,信裏有交代,閱後即焚!”


    崔大同看著這大姐說:“我說吳大姐,你就沒懷疑過?”


    “我懷疑過,不過給的錢多,每天一小時,給兩塊錢。”


    崔大同呼出一口氣說:“好吧,隻要錢不斷,這電報就一直發,是吧?”


    “沒錯,誰會和錢過不去啊!”


    我說:“把記得這鑲牙的老李的人都找來,去二隊那邊畫像吧。”


    崔大同罵罵咧咧地說:“他娘的,好不容易抓住了,竟然是這樣。”


    我說:“基本能肯定就是孫宏發了,鎖定了嫌疑人,找證據也不是很難。我們分兩條腿走路,第一,我們抓這個鑲牙的老李,第二,我們找電碼專家,破譯這電碼。雖然信都燒了,但是吳大姐發過的電碼都寫在了本子裏,厚厚的一本,很有價值。”


    崔大同點頭,立即就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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