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齊德林在來之前就做了預案了,被抓到了怎麽說早就想好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羊城那邊來電話了,和我想的差不多,這德龍大藥房在解放前生意非常紅火,最出名的藥有兩種,一種是安神丸,還有一種就是一噴靈。


    不過沒有人知道這兩種藥的主要成分是曼陀羅。


    當時藥房的老板就是齊德龍,大掌櫃叫廖月香。這個廖月香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表麵上是齊德龍大藥房的掌櫃,實際上是羊城警視廳廳長的小舅子。


    齊德龍大藥房的安神丸很出名,不過在當時也因為這藥出了不少事,有因為吃這藥自殺的,也有吃這藥上癮的。


    還有一部分人吃這個藥確實能睡好覺,隻不過時間久了,這些人會變得麵黃肌瘦,身體羸弱,不吃睡不著,越吃身體越差,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有人報過警,有人告過官,不過這德龍大藥房官商勾結,誰也告不贏。當時的德龍大藥房還是盤尼西林在羊城的唯一經銷商,賺的是盆滿缽滿。


    按理說,賺了這麽多錢,好歹你也幹點好事啊。偏偏這德龍大藥房不幹人事,開始放貸,給官府的官員放貸,年利在百分之五左右,給真正需要錢的人放貸在百分之五十。


    真正缺錢的人哪裏顧得上利息多少啊,拿了錢之後,一旦還不上,就會被收了房產收地契,有多少人都被收債的給逼死了啊。


    那時候的羊城,一年因為高利貸被逼死的不計其數。大量的錢財都到了齊德龍和廖月香手裏,當然,這倆人得了錢也不可能自己花,上麵也要好好打點一番才行。


    解放前,廖月香就跑香港去了,這齊德龍不知道怎麽的,沒跑成,解放後就死了,還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之後,這德龍大藥房就關門了,一直停業到現在。


    我一聽就知道死的蹊蹺,這是做賊心虛,詐死啊!這是怕羊城老百姓找他齊德龍秋後算賬啊,這一死,豈不是一了百了了嗎?


    那時候的戶口管理製度還不健全,死個人,活個人,都不怎麽認真。隨便就糊弄過去了。


    現在這個齊德龍,肯定以一個新的身份,還在羊城混呢。他應該還在做著安神丸的生意。


    隻不過這生意做的很隱秘,還沒有被發現。


    現在的藥房都是國營了,不允許私人開藥房,那麽他現在以什麽渠道在賣藥呢?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我說:“第一人民醫院。”


    李大炮說:“你的意思是,這齊德龍大概率在第一人民醫院當醫生。”


    我嗯了一聲說:“大概率在精神科,主要治療精神疾病和睡眠障礙方麵的疾病。不然我實在是想不到他還有什麽渠道能販賣這安神丸。”


    崔大同說:“不一定在大醫院,也許在下麵的衛生院。大醫院太顯眼,最關鍵的是,大醫院的醫藥管理都比較嚴格,這大藥丸子在人民醫院很難入庫的吧。”


    我說:“但是小診所能有多少病人呢?輻射範圍太小了吧。”


    崔大同說:“師父,你別小看這小診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羊城。”


    李秋雨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大醫院有他們的醫托,比如在大醫院治療效果不好,他們就會把病人介紹到下麵的診所,下麵的診所會給介紹人一筆介紹費。”


    我說:“隻要抓到這個齊德龍,這案子就算是破了。”


    崔大同說:“其實這個案子的脈絡已經清楚了,這根本就不是為了給徐長卿報仇,而是在用大雷管試藥。”


    李大炮咬著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這群該殺的。”


    朱泉說:“我覺得現在可以先把齊大夫控製起來。”


    崔大同說:“理由呢?我們還沒拿到足夠的證據。除非佟飛和齊德林開口,但是很明顯,這倆家夥現在還心存僥幸心裏,認為隻要他們什麽都不說,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


    我說:“有齊德龍的照片嗎?”


    “照片找不到。”驢子說,“不過阿飄已經開始給他畫像了,需要一段時間。認識齊德龍的人有不少,三十多個人在協助阿飄畫像,應該很快就能畫出來。”


    我說:“畫像出來,這人就跑不掉了。”


    朱泉說:“師父,要不要我回去抓人?”


    李大炮說:“你覺得我們抓不到這個人嗎?”


    朱泉說:“抓人這種事,我比你們更有優勢。我不是看不起你們,隻是覺得你們不太行。”


    “你這就是看不起我們啊,這次我非要自己抓人,不用你。”


    朱泉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我皺皺眉,也不說話了。


    崔大同說:“李隊,這事我覺得泉兒哥辦最好不過了,咱們隊裏的兄弟們去找人,別人都不願意說實話,而且出去找人,那得不少經費呢。”


    “我剛從廳裏領了一大筆活動經費,我不缺錢。這次的人,必須我來抓。”


    驢子說:“齊德龍還活著,隻是我們的猜想,萬一齊德龍真死了,是齊德龍的手下在繼續做這個生意呢?我們還要再深入調查一下吧,等確定幕後主使就是齊德龍,我們再著手抓人。”


    崔大同說:“我們是破案,不是打仗。打仗不能輸,輸了要死人。破案沒必要,破案就是一個試錯的過程,把一次次的錯路都走了,剩下的就是正確的道路了。隻要覺得這條路大概行,我們就要試試。”


    驢子看著李大炮說:“李隊,你覺得呢?”


    李大炮想了想說:“是啊,破案不是打仗,破案不怕出錯,大同說的有道理啊!”


    崔大同看看我,低著頭不說話了。


    我心說,人多就是意見多,你說這麽幹,我說那麽幹,幹起來心裏不爽。還是自己說了算比較好,我才不去當這個警察呢,當了警察也就沒了自由了。


    之所以讓大同去做這個,主要就是為了朝廷裏有自己人。有了大同在官府當差,我們在羊城也就沒了後顧之憂了,畢竟我們手裏抓著大量的金銀,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我必須防範於未然。


    我啥也不說,你愛咋抓就咋抓,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李大炮的人想抓住齊德龍,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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