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同手裏有個火柴盒,他並不抽煙,拿個火柴盒在手裏把玩。


    我們在這邊討論了很久,他都沒怎麽說話,一直在想什麽事情。


    最後他突然問了句:“齊大夫一家一直不去廟會嗎?”


    小齊說:“自從我記事起,他們就不去趕廟會。齊大夫說他不信這個。其實趕廟會也不是非要信公主廟,也沒有必要非要去燒香,就是圖個熱鬧嘛!”


    齊老實說:“以前也是趕廟會的,後來聽說是有一次齊大夫進山回來晚了,遇到鬼了。”


    崔大同說:“他進山去做啥了?”


    “進山采曼陀羅種子吧,也是從那次以後,就再也不敢進山了。”


    崔大同說:“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


    耿大錘說:“想想也有十多年了吧,咱們這山裏有山鬼,一直就有這麽個說法,不過見到山鬼的人真沒有,這齊大夫說自己見到山鬼了,大家都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


    崔大同說:“再想一下,是不是著火之後的事情呢?”


    齊老實一拍大腿說:“還真是,就是那場山火之後,齊大夫就不進山了。他需要曼陀羅的種子做藥,就讓大家拿著豆子去找他換。”


    我說:“看來還真的是遇上山鬼了。”


    我想,這應該是山鬼提醒了他,不讓他在山裏點火。要是小範老師的那把火是他點的,再加上山鬼提醒他,他自然會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不敢進山就理所應當了。


    他到底是遇到的山鬼還是山神呢?這應該不重要了。不過我覺得他遇到的應該是山神,那個五米高的山神老爺。從公主嶺采鬼豆回來,在路上遇到了山神老爺,山神老爺聞了聞他,然後提醒他不許在山裏點火。他心裏有鬼,肯定被山神老爺嚇個半死,做賊心虛嘛。


    要是這樣的話,就都對上了。


    要是齊大夫做的,他為啥要害小範老師呢?正如大同說的,這應該不是仇殺,情殺,更不是謀財害命,也不是殺人越貨,這應該是小範老師擋了某人的財路了。


    要是小範老師和大雷管都是被齊大夫害死的,那麽,那個叫花子又是誰呢?


    這個大雷管在臨死之前是清醒的,按理說,他應該留下一個遺言的啊!


    我想到這裏,立即說:“大雷管死之前,應該有遺言,我幾乎能肯定他有遺言,應該是一封遺屬,或者一個筆記本。”


    我這時候想起了郵遞員來,我說:“那個郵遞員是哪裏人,你們知道嗎?”


    張軍說:“他三天來一次,對了,他是齊大夫家的女婿吧,好像是姓佟,叫佟飛。他家實在廣信,從廣信走遍全鎮,要走一天半,回去一天半。來的時候會在齊大夫家裏住一晚,回去的時候,也會住在齊大夫家裏。”


    崔大同說:“這麽說,他經常會住在齊大夫家裏。”


    “所有的信,也都放在齊大夫的衛生所裏,大家取信也都是去衛生所取。”


    崔大同說:“大家要往外郵寄東西,或者郵寄信件,是不是也要放在衛生所裏?”


    張軍點頭說:“是。”


    我追問:“買郵票呢?”


    “衛生所不能賣郵票,買郵票要麽在縣裏買,要麽就直接給齊大夫錢,齊大夫會讓佟飛幫忙從縣裏買郵票貼上,一張郵票八分錢,一般都是給一毛錢,讓佟飛賺二分。”


    齊老實說:“這個佟飛也是為了這二分錢,才不會把郵票放在衛生所,要是放在衛生所的話,齊大夫咋好意思占著二分錢的便宜嘛!最關鍵的是,不隻是鎮上的人會給一毛錢,全鎮的人郵寄信,都是給一毛錢。總比自己去廣信郵局買郵票劃算,這一來一回,要走兩天。”


    朱泉哼了一聲:“要是我,寧可去廣信買郵票,也不會讓這小子賺這二分錢。他的工作就是郵遞員,國家給他開工資,他怎麽能賺老百姓的錢呢?”


    我看向了朱泉:“你覺得大雷管會不會也是這麽想的?”


    朱泉說:“你的意思是,大雷管從廣信買過郵票?”


    我點頭說:“很有可能。”


    張軍說:“你們到底啥意思?買郵票怎麽了?”


    “買郵票就是為了郵寄信件,但是他在外麵沒有親人,朋友也沒幾個,唯一的好朋友是誰你知道嗎?”


    張軍搖搖頭。


    “是羊城刑警支隊的支隊長,李春雷,外號李大炮。”


    “李大炮我聽過,不就是一支隊的支隊長嗎?”


    我說:“沒有什麽一支隊和二支隊,羊城刑警支隊就一個。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隻要大雷管寫信,一定是寫給李大炮的。這信,李大炮可是沒收到過。要是能證明大雷管郵寄的信件,那麽李大炮又沒收到,就說明這信被人攔截了。誰有能力攔截呢?要是大雷管把信放到衛生所,那麽能攔截的人就是齊大夫,要是直接把信交給了佟飛,那麽能攔截的人就是佟飛。總之,這翁婿兩個投不了幹係。”


    小齊問:“那麽,怎麽查大雷管是不是寫過信呢?”


    我說:“大雷管這人一向大方,他買郵票肯定是要買一整張甚至幾大張的。我們去大雷管家裏,把郵票找出來,看他撕掉了幾枚,就知道他郵寄了幾封信。”


    崔大同說:“還有一種可能,他寫好了信,讓耿家老大去送到衛生所也是有可能的。”


    崔大同說:“大雷管會發掛號信,一封掛號信的郵費是四毛,需要五枚郵票。一張郵票是八十枚,被撕掉的應該是五枚的倍數。八十枚郵票的價格是六塊四,在大雷管的可承受範圍之內。”


    張軍說:“大雷管會買八十枚郵票嗎?”


    崔大同點頭說:“肯定會,他和家裏的信件來往比較多,買了郵票放家裏,可以給家裏人慢慢用。”


    小齊說:“我們去問問耿大哥吧,看看大雷管是不是真的買了郵票。”


    李秋雨說:“說了這麽多,到底大雷管買沒買郵票啊!”


    崔大同說:“一問便知,我們走。你們繼續開會,我和秋雨去去就回。”


    他倆走後,我說:“我們安心等他倆回來吧 ,如果有郵票,我們繼續研究,要是沒有,我們再分析其它的線索。”


    也就是十幾分鍾,倆人回來了,一回來就把郵票放在了桌子上。


    李秋雨興奮地說:“看啊,真的有郵票,這郵票是八乘以十的版本,不過大雷管是從八這邊撕的,一共撕下去了十五章,都被大同猜對了。真的是五的倍數。”


    我看向了郵票,這郵票被撕下去了一整行,第二行剩下一張,一行是八枚,二八十六,十六減一,撕下去了十五枚。


    我說:“三封掛號信!”


    耿大錘說:“不大可能是十五封普通信件,應該是三封掛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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