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應該都知道猴哥一天是不怎麽睡覺的,我發現他最近睡覺逐漸多了起來,難道這是要進化成人了嗎?


    我和泉兒守著火的時候,猴哥竟然睡著了。


    在火堆旁邊有一大堆的木頭,此時,火堆上的鍋已經撤下了,新填的柴,柴被燒得劈裏啪啦亂響,火星子能濺出去很遠。


    我看看表說:“十點半了,到底有沒有山鬼啊!”


    朱泉說:“師父你睡一會兒吧,我盯著。”


    我嗯了一聲:“行,那我就先睡了,有事你叫我。”


    不隻是猴哥能睡,我發現最近我也挺能睡的。難道是因為曼陀羅的毒?


    我是被吵醒的,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猴哥在睡覺,泉兒也在睡覺,倒是有幾個畫著臉譜的家夥在火堆旁邊唱戲,特別吵,我想不醒過來都不行。


    大晚上的,是誰在這裏唱戲啊!這就太奇怪了吧。我用腳蹬了一下泉兒:“醒醒,泉兒,醒醒!”


    泉兒迷迷瞪瞪坐起來說:“師父,我困得很。”


    “醒醒,有情況。”


    我一說有情況,這小子頓時精神了,瞪圓了眼睛看著火堆的方向,現在火堆還亮著,在火堆前麵,有十幾個穿著戲服,畫著大花臉的家夥在唱戲。這是京劇啊!


    我在北平城的時候,經常偷偷溜進戲園子去看戲,我對京劇熟得很。


    朱泉說:“師父,這就是山鬼吧!”


    我說:“說不好,不過大晚上的誰會來這裏唱戲啊!唱的還是京劇,這簡直不合邏輯。”


    朱泉說:“師父,不能大意。”


    朱泉這時候看向了猴哥,猴哥睡得和死豬似的,還在打呼嚕呢。


    其實我知道朱泉在想啥,要是猴哥是媒介的話,此時難道它在夢裏給我們傳輸信號嗎?


    朱泉這小子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來,我抓住了他的手腕說:“別急!看看再說。”


    朱泉說:“吵都吵死了,是山鬼也就罷了,這哼哼唧唧沒完沒了,聽又聽不懂,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朱泉說著就要站起來,我一把拉住了他說:“別急!聽聽再說,唱得好像是包公傳。”


    “你能聽懂?”


    我點頭說:“這是京劇!北平城裏的地方戲。這一個個的大花臉,這一群群的打扮,我從小看到大。”


    朱泉小聲說:“師父,這打扮也太誇張了吧!”


    猴哥這時候醒了,猴哥一醒來就急了,一伸手抄起來一根棍子,朝著這些唱戲的家夥就過去了。


    接著,猴哥一個開始和這群戲子打了起來。打來打去,戲子們人多勢眾,把猴哥打得遍體鱗傷。猴哥敗下陣來,但還是不服,對著這群戲子怒吼著。


    看著猴哥的樣子,我知道,這群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應該說,這群家夥絕對不是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山鬼?


    是山鬼也就罷了,還是一群會唱京劇的山鬼。這就有點過分了。


    我一伸手把刀子拔了出來,我說:“諸位,別唱了,我們聊聊。”


    這時候我自認為是清醒的,其實後來想想,這時候的意識其實並不是完全清醒,我似乎是在夢裏,明明是不合理的,但是卻能接受這個現實,不會去分析它,排斥它。


    這群家夥一聽我這麽說,頓時就不唱了,一擁而上,到了我的對麵。


    我立即伸出右手說:“諸位,冷靜,我不是來打架的。”


    帶頭的伸著脖子,盯著我說:“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他聲音沙啞,像個老爺爺。


    我說:“你是山鬼老爺吧!”


    這位說:“你竟然知道我,說吧,是不是那個傻大個告訴你的?”


    我說:“你說的傻大個是山神嗎?”


    “除了他還有誰?這是公主嶺,公主嶺是山鬼的地盤,在這裏,我們說了算。”


    我說:“我無意冒犯,我也無意挑戰諸位的權威。我其實就來拜公主廟的。”


    “白天拜廟,晚上難道也拜廟嗎?”


    “拜完了廟,天也就黑了,在詞留宿一晚。”


    “天亮趕快走,走之前記得把火滅了,我最討厭有人在山裏點火了。”


    我問:“我有個問題請教,大概一個月之內吧,是不是有人從這裏采了大量的鬼豆回去?”


    “有。”


    我急切地問:“誰?”


    “不是你們幾個嗎?”


    我說:“除了我們。”


    “還有一個男人。”


    “誰?”


    “我不知道是誰,不認識,和你們一樣是外鄉人。”


    後麵的那些家夥紛紛點頭,有人說:“沒見過這個人。”


    “他是第一次來。”


    “這個人手裏有槍,凶得很。”


    山鬼老爺說:“我們都不敢靠近他,這個人戾氣很重,這天下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如我這般慎用,都要畏懼三分。”


    說著,山鬼老爺竟然連續幾個後空翻,翻著翻著就進了林子不見了。


    其它的山鬼也紛紛後空翻進了林子,不見了。


    我大聲說:“別走啊,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山鬼老爺根本就不搭理我們,周圍頓時變得靜悄悄的。


    泉兒又給火堆填了柴,再看猴哥,已經倒下接著睡了。


    我這時候也困得不行,眼皮一直往一起湊,根本撐不住。我坐下,往後一靠,一閉眼就睡著了。就像是上輩子是困死的一樣,怎麽就這麽困呢!


    第二天我和朱泉睡醒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李秋雨看到我坐了起來,她笑著說:“你倆太能睡了吧。”


    我說:“確實太能睡了。”


    我看看表,十點鍾,我開始叫朱泉,他醒過來之後,又把猴哥給弄醒了。


    崔大同說:“師父,昨晚有什麽發現嗎?”


    我說:“有發現,昨晚上見到了山鬼。山鬼化妝成一群唱京劇的人。”


    “為啥要唱京劇?”


    我也有點懵,我說:“是啊,為啥要唱京劇呢?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山鬼說確實有個人來這裏采鬼豆了,不過這人很凶,手裏有槍,山鬼也不敢阻攔,連靠近都不敢。”


    崔大同疑惑地看著我說:“山鬼和你說了這麽多?”


    朱泉說:“山鬼還說讓我們走的時候記得把火滅了,他不喜歡有人在山裏點火。”


    崔大同嘀咕:“山神不讓點火,山鬼也不讓點火。山神和山鬼倒是出奇的一致啊!”


    書生說:“他們好像都很在乎火。”


    崔大同這時候突然說了句:“火似乎是這件事的關鍵啊,三番五次的提起火,這火到底和案子有沒有關聯呢?”


    李秋雨說:“火?大同,你的意思是,神鬼和山神都提起火,這件事和火有關嗎?”


    崔大同立即說:“我們下山,回鎮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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