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雨立即帶著我去看卷宗去了。


    到了檔案庫,她說要看卷宗,人家根本就不給她看。


    她來得晚,又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啥事。實在是沒辦法,李秋雨去找李春雷了。


    李秋雨說:“為什麽不讓我看這個案子的卷宗?”


    我跟在李秋雨後麵,靠著牆,聽他們交涉。


    李春雷說:“我說過你很多次了,離這個家夥遠一點。”


    “我們在破案,蘇指導同意的。”


    “我沒同意呢,我才是支隊長。”


    李秋雨說:“李隊長,李春雷,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隻有七天時間。”


    我說:“還有六天半。李隊長,我們要是把這個案子破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破案我不管,我隻是不想讓我妹妹跟著你胡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麽胡來了?要不是我和秋雨,你能抓住林建斌嗎?”


    “沒有你,我們照樣抓賊。”


    “抓了一年多了,你們還不是一直沒抓到?”


    李春雷指著我說:“你離我妹妹遠一點,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我能安什麽心?我隻想幫你們把案子破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我對你的底細一清二楚。”


    “我隻是想幫你破案,你查我的底細做什麽?”


    李春雷咬著牙說:“這個案子不用你插手,我自然會辦。”


    我心說指望你們破案,猴年馬月去吧。你們就沒想過這個案子是一個醜女人做的。


    我說:“李秋雨,我們不要求他了,我們去問問別人好了。”


    李秋雨看著李春雷說:“哥,你管得太寬了,我和誰交往是我的事。你不能幹涉我的人身自由。”


    說完李秋雨就帶著我去找一位老刑警了,他叫黃長順,他是李春雷的師父,也是李秋雨的師父。


    進了黃長順的辦公室,我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警察,他正在戴著花鏡看資料呢。


    李秋雨氣呼呼地坐下,黃長順摘了老花鏡,笑著說:“怎麽了?又和你哥吵架了吧?”


    “師父,我哥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想看看連環殺人案的卷宗,他竟然不給我看。”


    黃長順這時候看看我,站了起來,伸出手說:“你就是王守仁同誌吧。”


    我伸出手和他握手,他的手很寬,很厚,很有力量感。我說:“我是王守仁。”


    “我叫黃長順,從民國時候我就在羊城幹警察,幹了一輩子了。這個案子都在我腦子裏裝著呢,有什麽要知道的,問我。”


    我說:“經過我們的分析,這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有兩個,第一個是從去年二月到四月,她殺死了三個女人。林建斌是從去年四月到現在,一共殺了十四個女人。”


    我停頓了一下。


    黃長順點頭說:“你繼續說。”


    我說:“我判斷,先前殺死這三個女人的凶手是一名女性,這個女人應該是接受過外國的教育,長得不怎麽漂亮。很可能和第一個死去的女人有仇。於是我們想看看卷宗,現在我和李秋雨兩眼一抹黑,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第一個死去的女人姓甚名誰,在哪裏死的。和她有關係的人都是誰,當初肯定做了很多調查吧。”


    黃長順盯著我說:“你為什麽覺得凶手是女人呢?”


    我說:“隻有女人會對女人這麽狠,你想想,身為一個男人,會把女人剁成那麽大一塊一塊的嗎?這得多大仇恨啊!而且,把女人的乳房和生殖方麵的器官全剁了,你覺得可能嗎?符合人性嗎?”


    黃長順這時候閉上眼,往後一靠,他猛地睜開眼說:“我知道了,我都想通了。第一名死者叫王穎,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一百斤,長得才叫一個漂亮。她沒有結婚,不過有傳聞,她和第一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關係曖昧。我們也調查過這個外科醫生,姓沈,叫沈飛。三十四歲,人長得很帥氣,有出國深造的背景。”


    李秋雨說:“除了是男人,其它的都對上了。凶手會不會就是他呢?”


    “他沒有作案時間,另外他矢口否認和王穎的關係,他說他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黃長順小聲說,“你們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妻子,長相很一般,也可以用醜來形容。但是才華橫溢,是一名翻譯。”


    我說:“法語翻譯對嗎?”


    “你怎麽知道?不隻是法語翻譯,還會德語和英語。是個才女。”


    我看著李秋雨,我說:“就是她!”


    李秋雨說:“不會錯,她就是凶手。”


    黃長順說:“我們當時也調查過她,王穎失蹤的時候,她不在本地,而是在香港參加一個關於貿易的會議,有很多人都能給她作證。”


    我說:“香港離著羊城這麽近,她完全可以偷偷潛回來,作案後再偷偷回去。王穎失蹤了多久才被殺的?”


    “從失蹤到發現屍體用了四天,人是在第三天晚上被殺的,第四天在江邊被釣魚的人發現的屍體。”


    我說:“你說會不會是這樣,第一天綁架了人之後,凶手把王穎捆綁在某個地方,然後她去了香港,到了第三天傍晚,她偷偷回了羊城,把王穎給剁了,拋屍之後,又偷偷回了香港,完會之後,她大搖大擺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邏輯是通,但是證據呢?難道全靠猜嗎?”


    我看著李秋雨說:“我們去一下沈飛的家裏,去會會這位沈夫人!做賊心虛,要是她做的,她肯定會露出馬腳。”


    黃長順站了起來,說:“我 和你們一起去。”


    我立即說:“那太好了!”


    我們先是去了醫院,沈飛正在做手術呢。我們在手術室外麵等到了他出來,見到我們,他先是一愣,說:“你們找我嗎?”


    李秋雨拿出證件說:“刑偵支隊的,我們找你了解點情況。”


    他說:“去我辦公室吧!”


    進了辦公室,坐好。


    黃長順首先開口問:“沈醫生,你和你妻子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在哪裏留學?”


    “法蘭西,我學的醫學,她學的是文學和語言。我們也算是一見鍾情。”沈飛說,“你們破案,為什麽對我的家事這麽感興趣啊!”


    我插了一句:“你認識王穎吧。”


    “我早就說過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王穎是雜誌社的編輯,她采訪過我一次,我們就這樣認識了,以後我們經常見麵,我們很聊得來。”


    我追問:“隻是聊天?孤男寡女,沒做點別的事情嗎?”


    “你不要把我們想的那麽齷齪,人已經死了,我請你尊重一下死者。”


    “你妻子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什麽關係?”


    “朋友關係。”我笑著說,“你以為是什麽關係?”


    “她不知道,為了避免誤會,我和王穎交往都是很隱秘的,你也知道,現在人們多喜歡傳風言風語,畢竟我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李秋雨說:“看來你們做的保密工作挺好的,你們交往了多久?”


    “有一年左右吧。”


    “你們通常在什麽地方約會?”李秋雨問。


    “你們為什麽一直問我的私生活呢?”


    李秋雨大聲說:“人死了,你必須接受我們的詢問,並如實回答。”


    沈飛想了想說:“法蘭西領事館旁邊有一個咖啡館,我們總是在那邊喝咖啡。”


    “你妻子去過那個地方嗎?”


    “她睡眠不太好,她從來不喝茶,也不喝咖啡。就算是這樣,她還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


    黃長順說:“今天到此為止,這樣,我們和你的談話你要做好保密工作,包括你的妻子都不能知道。”


    “這種事我從來都不會和她說的。”


    我們從醫院出來,李秋雨問:“師父,我們去哪裏?”


    黃長順看著我說:“王守仁同誌,你覺得我們應該去哪裏?”


    “去咖啡店,我們去問一下服務員,看看他們在咖啡店見沒見過沈夫人。”


    黃長順從包裏拿出來了一個照片,他給我看看說:“長得很醜嗎?我覺得還行,關鍵人家有才華啊。我們國家需要的就是這樣有才華的人,不是嗎?”


    我說:“說心裏話,真的很醜,主要是顴骨高,還沒下巴,像是猿人。”


    李秋雨說:“人家是大才女,你們男人就會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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