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問他是不是當過兵,主要我就是想知道他敢不敢殺人。


    上過戰場的和普通人肯定是有區別的,他看多了死人,就會變得麻木。那麽幹起殺人越貨這件事,就會比普通人的概率更大。


    當然,並不是一定說上過戰場的就一定會去幹壞事,不過從他當逃兵這件事來看,他的德行是不足的。


    我把一半金子遞給了他,陳瘸子拿了金子之後打開看看。


    看完了之後,看著我一笑說:“算你識相!”


    他轉過身一瘸一拐開始下台階,走得很吃力。


    他走平地速度還行,但是下台階就太費勁了,好不容易下去,到了外麵,拉開柵子門出去了,門也沒給關,帶著人就走了。


    這人還真的是一點最基本的禮貌都不講,這就是一個黑心狼。


    我拿著紅纓槍下去,關上門。這門防不住人,門栓雖然在裏麵,但是用刀子一挑就開了。但是蛇或者狐狸不行啊,它們不懂。自然界裏根本就沒有門栓這東西,這東西是人發明出來的工具。


    人是會用工具的,但是大多數動物是不行的,我知道行的,有猴子,有猿猴,狗要是跟著主人時間久了,看多了,也會開門。不過狗開門,我覺得並不是存在邏輯的,隻是習慣性的。狗可能看主人每次都是拿開門栓再開門,所以它也會照著做。


    至於狗是不是明白為啥要拿開門栓才開門,還真的有待考證。


    書生舉著望遠鏡看著這群混蛋進了前殿之後,就把望遠鏡放下了。他說:“要是不給他們金子,今天他們肯定和我們拚命。”


    我說:“本來就打算給他的,所以你說的嚴重後果不存在。”


    書生說:“我隻是說如果。王守仁,你怎麽總和我對著幹啊?我知道你讀過書,但是你也沒必要這麽自卑吧,好像不和我對著幹,就顯得你沒文化似的。好嘛我承認,你行,總該行了噻!”


    我說:“你這叫啥話?我是自卑的那種人嗎?我王守仁有必要證明自己嗎?你難道沒看出來,陳瘸子一直找我協商嗎?被敵人重視也是一種榮譽啊!”


    “你倆閉嘴!”蕭安無奈地說,“現在我就盼著趕快晴天,天晴了,陳瘸子他們也就要走了,我們也好回家收麥。”


    我仰著脖子看看天,我說:“你們這邊咋總下雨啊!家裏有龍啊!”


    書生說:“到了雨季了。這場雨過後,天氣會一下熱起來,麥子也就快熟了。隻要這一季能順利把麥子收到屋頭,我們就再也不用發愁沒吃的了。”


    我感慨地說:“是啊,沒吃的心裏是真慌啊!雖然這山裏有吃的,但是太危險了。”


    想想陳家,死了有十來口子了吧,我覺得這還沒到頭呢。


    我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副大墓裏獵人捕獵的壁畫,獵人拿著長矛和弓箭,旁邊跟著獵犬的那個。


    現在想想,不一定是獵犬啊,也許是這裏的狐狸。


    獵人王也許拿狐狸當獵犬用。


    要知道,這裏的狐妖可是和狼一樣大,看起來可不就像是獵犬似的。


    要真的是這樣,那麻煩可能就大了去了。


    陳家這群人竟然把獵人王的神像給拉倒了,狐妖能放過他們嗎?


    要不是我們離得遠,怕是連我們都要受到連累。


    狐妖迷人是很傷身體的,被迷了的人通常會大病一場。


    我覺得,陳家的人,離著大病一場不遠了。


    偏偏這天晚上,天氣放晴了。


    出來了星月,我們在烽火台上透過竹林的縫隙看外麵的寢殿,能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我說:“要是明天再晴一天,後天就能出山了啊!”


    書生說:“希望能快點結束,這鬼地方,我一秒鍾都不想呆下去了。”


    我進了帳篷看看小周,她仰著躺在行李上,手裏抓著一片餅幹在吃。


    她見到我的時候,眼神開始聚光,隨後呆愣愣地說:“王守仁,王守仁,是你!”


    我笑著說:“小周,你認出我了?”


    我大聲喊:“書生,安姐,小周恢複了嘿!”


    倆人一起進來,書生開始給小周檢查,拿著個很小的手電筒照眼睛,讓小周隨著手電筒的光轉眼睛。


    然後伸出手指頭,問小周這是幾。


    小周回答的很準確,書生隨後問了一個複雜的問題,他說:“一斤紅糖五毛五,三斤紅糖多少錢?”


    小周張口就答:“三五一塊五,三五一毛五,一共是一塊六毛五。”


    書生點頭說:“很好,你沒問題了。這就像是思想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下就通了。”


    我笑著說:“小周,你膽子太大了,一個人就敢來獵人穀,你不要命了嗎?”


    小周說:“你說噠,你說你住這裏,我就來找你了噻!想不到沒找到你,見到了這裏的鬼。這裏麵都是些啥子東西哦,嚇死人!”


    不得不說,這個丫頭能活下來,實在是太幸運了,這都多虧了她帶來的鞭炮。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晴朗,白雲縱橫,微風。


    這天氣要多好有多好,這一天風吹完,露水就徹底吹幹了。順利的話,第二天就能離開這裏,我是真的盼著今晚別再下雨了。


    到了八點過的時候,陳瘸子沒來,來了兩個小夥子,臉色灰白,無精打采。


    這倆家夥倒是懂規矩了,到了就敲柵子。


    小猴子早就給我報警了,我在台階上拿著紅纓槍等著他們呢。不過當我看到這倆貨的時候,我直接就樂了,這倆貨沒帶武器,一臉虛汗,抓著柵子身體還晃晃悠悠的。


    “我們找書生,我們好像得了傳染病。”


    我一聽就怒了:“你大爺的,得了傳染病還來我這裏,你們是想傳染給我們嗎?”


    書生從帳篷裏出來,一步步走下去,看了看這倆家夥。


    他說:“啥症狀?”


    “高燒,渾身疼,沒力氣,閉眼就做夢,做不完的夢。”


    書生問:“都這樣的嗎?”


    他點頭。


    書生說:“我也沒有好辦法,看起來像是流感,知道啥叫流感嗎?流行性感冒。這個的確是會傳染的,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物理降溫,燒得厲害,就用冷水擦身體,把溫度降下來。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麽多了,其實你們也沒必要太擔心,隻要扛過去就好了,不超過七天。前兩天是最難受的,熬過這兩天就能好受多了。”


    想不到的是,這倆貨竟然直接給書生跪下了,痛哭流涕,非要書生過去一下。


    我說:“你們該不會有埋伏吧!”


    書生說:“我去了也沒用,幫不了你們。這是病毒性的感冒,世上沒有什麽醫生能打敗病毒。你們必須自己挺過去。”


    “你要是不去,我們就不走了,我們就一直跪在這裏。”


    書生也是生氣了:“我和你們說清楚了,你們願意跪著就跪著吧!”


    書生回來了,氣呼呼地直接進了帳篷。


    這倆貨還真的就跪在這裏不走了。


    一直跪到了中午,估計是餓了,這才離開了。


    我笑著說:“小樣兒,和我來這套,有本事你們就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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