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如同厚重的帷幕,將大地緊緊包裹。


    遠方的天際線模糊不清,僅有一絲燈火在黑暗中微弱閃爍,漸行漸近……


    一個男子提著燈籠,背著藥箱,宛如從時光的深處走來,又似要邁向未知的遠方。


    他的麵容鐫刻著歲月的滄桑,然而,那雙眼眸卻如春日暖陽般溫和善良。


    他的頭發如墨般漆黑,整齊地束成一個髻,仿佛是在向世人昭示著他醫者的身份。


    額頭寬闊如廣袤的大地,眉毛細長似柳葉,微微上揚的弧度,流露出一種謙和的氣質。


    他的皮膚因常年的風餐露宿而略顯黝黑,卻依然能看出他對自身的悉心嗬護,沒有被風霜侵蝕得粗糙不堪。


    臉頰清瘦,卻精神抖擻,兩頰那淺淺的皺紋,宛如歲月的琴弦,彈奏著他所經曆的悠悠時光。


    鼻梁挺直,宛如一座堅毅的山峰,鼻翼兩側的幾粒淡淡的麻子,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那是他兒時留下的獨特印記。


    他的嘴唇薄而紅潤,恰似初綻的桃花,總是掛著一抹微笑,如春風拂麵,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和信任。


    他的身形中等偏瘦,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粗布長袍,袍子雖有磨損,卻洗得一塵不染。


    腰間係著的那條同色布帶,仿佛是他與草藥世界的紐帶,上麵懸掛的小竹簍,裝滿了他行走江湖的希望。


    他的雙手粗糙有力,宛如曆經磨礪的寶劍,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這雙手不僅是他謀生的工具,更是無數病人心中的明燈。


    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大地上書寫著對生命的敬畏,仿佛他的每一步都能為病人帶來安康的福音。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宛如一顆樸實無華的明珠,散發著老實忠厚的光芒,而他的內心,亦如他的外貌一般,充滿了溫暖和仁愛。


    此人姓月,名桂,字常青,乃是一個走街串巷,給人看病的郎中。


    月常青踏著月色,緩緩走過那片亂墳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寒意。


    突然,一陣隱隱約約的嬰兒啼哭之聲,從墳場中傳來。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跳急速加快。


    月常青喃喃自語,聲音中透著恐懼:


    “這麽晚了……墳地裏……怎麽會有嬰兒哭聲?……難道……是鬧鬼了!……”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隻想盡快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然而,那嬰兒的哭聲,聽起來是如此悲涼,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讓他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月常青向前跑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心中猶豫不決。


    他暗自思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萬一真是個孩子,被人丟棄在這裏……”


    “這一夜過去……恐怕就沒命了!……”


    他深知自己,從小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若不是師父的收留,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師父已逝,但他所傳授的醫術,卻讓自己得以糊口度日。


    月常青深深歎了口氣:


    “哎!……我月桂……生來便是個孤苦伶仃之人……當年若不是師父慈悲為懷,我又怎能活到今日。”


    “雖然師父他老人家已經離去,但他傳給我的醫術,也算是我安身立命之本。”


    “無論如何……還是去看看吧!……”


    “反正我如今孤身一人,生死又有何懼!……有啥可怕的!”


    “萬一真的是個孩子,被丟在那裏,我若能救他一命,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想到這裏,月常青鼓起勇氣,轉身朝著那片亂墳崗走去。


    月光灑在他身上,映出他堅定的身影,仿佛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希望之燈。


    循著嬰兒那淒慘的啼哭聲,月常青找了許久,隻感覺哭聲越來越近,卻始終未見嬰兒的身影。


    墳地裏雜草瘋長,在這漆黑的夜裏,要尋得一個嬰兒,談何容易。


    月常青抬頭仰望著,那高懸於天際的明月,聲嘶力竭地喊道:


    “老天爺啊!……若是真有嬰兒被遺棄於此,請您給我指條明路吧!”


    “讓我快些找到這孩子,這夜半更深,寒氣逼人,萬一孩子被凍壞了,那可如何是好!”


    仿佛是聽到了月常青的呼喊,那遮擋著月光的雲彩像是通人性般地緩緩散開。


    墳地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瞬間明亮了許多。


    月常青心頭一喜,目光豁然開朗,隻見不遠處的墳堆旁,草席之下似有異動。


    他急忙提著燈籠快步走過去,那哭聲愈發清晰,正是從草席下麵傳來的。


    月常青趕忙將藥箱放在地上,一隻手舉著燈籠,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掀開草席。


    眼前的一幕,令人心如刀絞,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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