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靜謐……


    周逸涵凝視著周曉鍾,又一次審慎地思考起來:


    如今自己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


    況且……當年老家夥還在世時。


    每次相聚,都隻是談論詩畫和人生百態。


    自己從未涉足過朝堂之事,貿然進入似乎不太合適。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機智可愛,忠厚老實。


    他能奪得頭名狀元,足見其學識淵博。


    此外……他雖身為吏部侍郎,卻因出身寒門而未受重用。


    他與自己,都姓“周”。


    倘若認他為子……讓他為皇上效力。


    若他應允,且忠心於皇上。


    賜予他世子之位……也未嚐不可。


    待自己百年之後,讓他承襲王位……似乎也並無不妥之處。


    周逸涵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周曉鍾……你家中……是否還有其他親人?”


    周曉鍾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楚,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答道:


    “沒有了!”


    “王爺!……晚生的家人……皆已離我而去!”


    周逸涵的眼神漸漸迷離,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他緩緩而悠然地說道:


    “老夫曾經也是個孤獨的人,無依無靠。”


    “自幼便四處漂泊,雲遊四海。”


    “常常在廟宇,或道觀中,尋求片刻的安寧。”


    “那時候的我,真可謂是無家可歸啊!”


    周逸涵微微眯起雙眸,繼續回憶著:


    “老夫熱愛作畫,尤其喜歡在寧靜的寺院中,對著那山水揮毫潑墨。”


    “先帝微服私訪,偶然間來到寺院遊逛,與老夫不期而遇。”


    “我們相談甚歡,仿佛早已相識,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摯友。”


    “他自稱是京城的富商,熱情地邀請老夫去他府上做客。”


    “老夫孤身漂泊,難得遇到如此關心自己的人。”


    “更何況他盛情難卻,老夫又怎能拒絕呢?”


    “於是,老夫欣然應允,與他一同,來到了商丘。”


    “來到商丘後,老夫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他向老夫賠罪,說在異地,不敢輕易暴露身份。”


    “對此,老夫自然能夠理解。”


    “誰能料到……他這老家夥……竟然直接給老夫封王。”


    “而且還賞賜了,這座宏偉的王府。”


    “更讓人驚喜的是,他還悄悄在城外修建了一座靜思院。”


    “閑暇之餘,邀老夫同去小住幾日。”


    周逸涵不禁慨歎:


    “時光如梭,那老家夥竟已離世十餘載!”


    “歲月悠悠,令老夫忘卻了……年複一年的光陰流轉。”


    “轉瞬間,老夫的須發皆已蒼白!”


    “然如今皇上執掌朝政,孤掌難鳴。”


    “曉鍾啊!……你且說說,老夫這九旬之人……該如何助皇上渡過難關?”


    “若老夫不施以援手,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幫他?”


    “曉鍾,老夫懇請你,作為老夫助力皇上之人……你可願意?”


    周曉鍾尚未答話……


    周逸涵便急切地抬手示意:


    “你莫要急於回答!”


    “此事關乎生死,你務必深思熟慮後……再作答複!”


    周曉鍾站起身來,一臉誠摯,躬身施禮一拜道:


    “王爺,此事晚生,早已深思熟慮。”


    “自晚生坐上吏部侍郎之位,便想到了解決困境之法。”


    “那便是起用寒門學子與官員,以此拉起一股勢力,與馬雉邦及其黨羽相抗衡。”


    “隻是……”


    周逸涵滿臉疑惑,追問道:


    “隻是什麽?”


    周曉鍾憂心忡忡,歎息道:


    “晚生出身貧苦,即便踏入官場,也難獲重視。”


    他稍作停頓,接著說道:


    “況且朝堂之上,馬雉邦的眼線遍布。”


    “晚生若輕舉妄動,恐怕尚未有所作為,便會被馬雉邦察覺,進而慘遭毒手!”


    周曉鍾一臉決然:


    “晚生不懼生死,唯懼死得不明不白,就如戰王那般!”


    周逸涵沉默片刻,遲疑地說:


    “若是……你能成為老夫的兒子……便可去與太子和馬雉邦假意結交。”


    他的眼神閃爍著一絲狡黠:


    “成為敵人的朋友,要鏟除敵人,想必就沒那麽困難了吧?”


    周曉鍾驚愕地,望著周逸涵。


    難以置信,他竟然真的,有收兒子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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