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歡聽他說完,手指攪著衣帶:“確實沒有再審的必要了。”


    在這種情況下,招了要不是真招,要不就是假招騙騙人。無論哪種情況,他說的不過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若是假招,再審也審不出什麽真話來,若是真招,那他確實也不知道什麽。


    “景初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半真半假,他雖看起來是受不住刑才招的,可說話有條理,腦子很清晰。而且……”蕭子淵眯起了眸子:“他很清楚什麽不能說。”


    “一個最後求死的人可不會那麽容易出賣主子。”蘇韞歡放開了衣帶,牽起了他的手:“沒關係,也不是一無所獲。”


    “嗯。”蕭子淵拉著她往地牢外麵走:“我會順著找到他的地方繼續查的。”


    “景初在哪兒找到他的?”


    “就在帝京郊外。”


    “他一個人?”


    “當時隻見到了他。”


    蘇韞歡另一隻手輕輕抓著他的手臂:“景初覺得黑鷹,真是大涼的?”


    “不是。”在他說出“黑鷹”時都沒那麽大的反應,很明顯那就是他絕不能說出口的問題。


    熙熙方才故意在他麵前喊出他安平王世子的身份,是讓那人知道是誰抓了他,那麽他就會猜測一個宸國世子突然抓了他是想知道什麽。


    如他所言,黑鷹內部保密性極高,他既說沒參與十三年前宸國徐州之事,就絕不會知道黑鷹與宸國皇室有什麽過節,可他卻順水就把黑鷹推給了大涼。


    畢竟比起晉國、陵國,宸國很明顯與大涼的關係更差,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說黑鷹是大涼的很合理,可也太過合理了。


    “我也覺得不是。”蘇韞歡說道。受了重刑腦子依舊清楚知道什麽可以說什麽不能說,要怎麽說的人……培養出這樣的人可不簡單。


    兩人說著便走出了地牢,蕭子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暗沉沉的,沒有月亮,隻有幾顆星子間或地閃出一點光。


    “我送熙熙回去吧。”


    “那……我們走回去吧。”蘇韞歡笑著說。


    “好。”


    安平王府與蘇府隻隔著一條街,兩人牽著手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偶爾路過府邸門口時燈籠透出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八月晚間空氣有些燥熱,吹過來的風卻帶了一點涼意。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隻靜靜地走著,感受著彼此手心的溫度,彼此在身旁熟悉的氣息。蘇韞歡覺得此時,讓她覺得如此的安心與平靜,似乎走著走著就走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熙熙,我背你。”蕭子淵突然走到她的前麵蹲下了身子。今日從京墨閣到現在,她應該累了。


    蘇韞歡瞧著他蹲下的身影,心就如同湖水中倒映的星子,風一過便隨著波瀾晃晃蕩蕩的。尋常男子都不會有多少願意屈膝去背一個女子,何況他還是尊貴的世子呢。


    “熙熙。”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他從不覺得為她做什麽事情是不符身份的,也不覺得是屈尊的。


    蘇韞歡眸光顫著輕輕撥開他背後的墨發,伏了上去,雙手環過他的肩垂在他的胸前。


    蕭子淵托起她的膝彎站起來慢慢走著,她很輕,讓他都覺得似是感覺不到重量。女子嬌柔的身子貼著他的背,溫軟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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