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交易、奪寶、殺人！【13】
肝成武林神話：從繡春刀開始 作者：九月向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南京，又名金陵，大明王朝舊都。
二百年前，太祖皇帝朱元璋，便是於南京稱帝，建立大明王朝。
至成祖朱棣時期，遷都北平以後，南京城繁華不複以往，但有大明故都這個榮譽在此，依舊是僅次於京城的富饒之地。
不僅人口眾多，經濟繁榮，而且在南京城內，同樣還設立了一個錦衣衛衙門，與京城的錦衣衛遙相呼應。
隻不過，對比京城錦衣衛，南京錦衣衛不設北鎮撫司，也不卷入京城鬥爭。
通常許多世襲的武官後輩，還有一些受到皇帝的賞識的畫師、工匠、翻譯等特殊人才，都被授予錦衣衛官銜，以及皇親國戚、勳臣子孫、宦官弟侄、文官等也被塞入南京錦衣衛養老，冗官現象極為嚴重。
可以說，這裏就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文武大臣後代養老院。
南京錦衣衛指揮使，名為徐文爵，當朝魏國公徐宏基之子，按輩分上算，是大明開國戰神徐達之十世孫。
十天後。
一支百人隊伍抵達南京城，直奔錦衣衛指揮使司。
……
“大人、大人！”
指揮使衙門裏，一名校尉匆匆來報：“啟稟大人，京城錦衣衛來人了！”
“嗯？”
府衙裏，正在逗弄幾名女妾玩樂的徐文爵眉頭一皺：“京城錦衣衛？來這裏做什麽？”
“卑職不知。”校尉搖頭。
“來的是什麽人？”徐文爵詢問。
校尉道：“是一名北鎮撫司的百戶。”
徐文爵當即沒了興趣，揮了揮手，道：“區區一個百戶，隨意打發了就是。”
“可是，他帶了北鎮撫司鎮撫使許大人的駕帖。”校尉麵露為難之色。
聞言，徐文爵眉頭緊緊皺起。
……
半個時辰後。
南京錦衣衛衙門。
徐文爵身穿正式官服，一臉含笑地走了進來，哈哈笑道：“哎呀，有客到來，本官有失遠迎，還望各位恕罪、恕罪啊！”
正在飲茶的江玄瞥了眼徐文爵，隨即放下茶杯，一臉平靜地拱了拱手，道：“下官北鎮撫司百戶江玄，見過徐大人。”
徐文爵眼神微動：“可是半年前剛升百戶的江玄？”
“正是下官。”
徐文爵笑道：“江賢弟屢破大案，據說還練出了刀勢，成為了傳說中萬人裏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你的名字，本官可是遠在千裏之外，都有所耳聞啊！”
“不知此番前來南京城，有何貴幹啊？”
“大人過獎了。”
江玄拱了拱手，道：“下官此番前來，是為了捉拿半月前，前任內閣首輔張海端大人一家之滅門凶手黑石女殺手細雨，替東廠魏公公拿回半部羅摩遺體。”
“此次行動，恐需調動南京兵馬，還請大人可以行個方便。”
“羅摩遺體？”
徐文爵眼神微動，道：“江賢弟的意思是，那女殺手細雨，來南京城了？”
“正是。”
江玄肅然道：“下官一路追蹤細雨而來，親眼看到她進了南京城，勞煩大人盡快派人封鎖城門，防止她再次逃走。”
“這……”
徐文爵故作為難：“封鎖城門，需要守備大人軍令方可實行，本官隻是錦衣衛指揮，隻怕幫不上賢弟的忙啊。”
“無需守備兵馬介入，隻需大人調動錦衣衛協助即可。”
江玄淡淡提醒：“此女手中羅摩遺體，乃是東廠魏公公點名要的，來時廠公也囑咐下官，可以廠公之名義行事，各地軍士需無條件配合捉拿。”
“如若此次因為哪位大人不配合，導致任務失敗的話，下官回京，也隻能如實稟報廠公，請廠公定奪了。”
徐文爵聞言，臉色微變，心中頓時暗罵。
區區一個小小百戶，竟敢狗仗人勢，拿捏起他來了？
可想到當今朝廷局勢，他還是強忍下心中怒火，強行擠出笑容，道：“江賢弟哪裏的話，既是為廠公尋寶，本官豈有不配合之理？”
“賢弟放心，本官立即上報守備大人，請守備大人調動兵馬，封城配合搜查那女殺手。”
“如此，多謝徐大人了，下官告辭。”
江玄微微點頭，起身拱手後，便轉身離去。
眼看江玄等人離去，徐文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啐了一口，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不過一想到江玄此行的任務目標，他眼中又閃過一絲異色，喃喃道：“羅摩遺體……”
……
出了衙門，盧劍星低聲道：“大人，南京錦衣衛裏，全都是開國元勳之後。”
“據說這幫勳貴們，平日裏驕縱奢淫，仗著父輩蒙蔭，在這邊大肆斂財，與民爭利之事，時有發生。”
“對於這群人，就是東廠的魏公公，都有些忌憚，向來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
“大人這次以魏公公壓徐文爵，隻怕他心中會有想法，萬一在辦事兒時，給咱們暗中使絆子的話，恐怕會影響大人計劃。”
江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一群仗著父輩榮耀苟延殘喘的廢物罷了，我也沒想過能讓他幫忙。”
“隻要能通過他的口，把此事傳揚出去，讓某些人相信細雨真的進了城，且手中有上半部羅摩遺體，這就足夠了。”
盧劍星眼神微動：“大人是想，用這上半部遺體，把下半部遺體釣出來？”
江玄點頭，問道：“讓你查的事兒，查的如何了？”
聞言，盧劍星眼中浮現一抹嚴肅，道：“已經查清了，張大鯨是靠祖輩起家，如今在大明各地，一共掌有一百多家通寶錢莊，與京城裏許多官員都有聯係。”
“尤其是南京這邊的權貴，大多都與通寶錢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外，卑職還聽說一個傳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什麽傳言？”江玄皺眉。
盧劍星猶豫道：“卑職聽說，這通寶錢莊背後，其實還有大明第一首富萬三千的影子，而那萬三千，則據說與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有牽連……”
“萬三千？”
江玄臉色微變。
在原劇‘天下第一’中，這大明首富萬三千，的確是鐵膽神侯朱無視背後的財力支持者。
而對於朱無視，他可是比魏忠賢還要忌憚。
畢竟，魏忠賢隻是有權。
而朱無視，卻是既有權又有實力，而且野心勃勃，絕不在魏忠賢之下。
隻不過自從魏忠賢掌權以後，這位鐵膽神侯不知為何就突然間低調了許多，這幾年都未曾有過什麽大的動靜，但也沒人敢小覷這位掌有丹書鐵券和尚方寶劍的王爺。
如果這位也插手此事的話，確實就有些麻煩了。
沉思片刻，江玄問道：“羅摩遺體一事，萬家可有什麽動靜？”
“暫時並未聽說萬家對羅摩遺體有何想法。”盧劍星搖頭。
江玄皺眉。
許久，搖了搖頭，道：“那就暫時先不管了，盯緊通寶錢莊，今晚就行動。”
“今晚？”盧劍星臉色微變：“會不會太急了些？”
“不，遲則生變，越快越好！”
江玄沉聲道：“散布細雨的消息，隻是為了讓張大鯨相信，引他拿出下半部遺體，若是消息傳開，引來的人太多的話，就不好動手了。”
“是，卑職明白了。”盧劍星點頭。
……
南京城西北部，坐落著一座豪華莊園，大門牌匾上書‘張府’二字。
此處正是南京城首富，通寶錢莊的莊主張大鯨的府邸。
此時。
府邸之中，已年過六十，穿著打扮富態的張大鯨，坐在一方紅木太師椅上，望著下首兩人，淡淡道：“兩位，老夫發布百萬懸賞，是為了求取完整的羅摩遺體。”
“兩位卻來找老夫要什麽遺體？這是何意啊？”
“老夫要是手裏有遺體的話，又何必還要費心發布懸賞？”
這兩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皆長發束髻，身披道袍，背負長劍，就連道袍也是一青一紫，一副高人打扮。
此二人，喚作紫青雙劍，在江湖上頗有名氣。
因為這兩人出身於武林一流門派崆峒派，本是一對師徒，但卻因犯下淫戒，師徒苟且，不為世俗所容，因此被崆峒派掃地出門，這兩年在江湖上行走，殺伐果斷，闖下不小的威名。
年輕的女子青劍微微一笑，拱手說道：“莊主誤會了，我們此來，隻是想借莊主手中的下半部遺體一觀，如此才知道上半部遺體究竟是何模樣，也好辨認真假，替莊主找回上半部遺體。”
張大鯨眼眸微眯，道：“你們如何確定老夫手裏有下半部遺體？”
青劍微笑道：“莊主手裏若無下半部遺體的話，又豈會肯定世上真有羅摩遺體？而且不惜發布百萬懸賞求取完整遺體？”
張大鯨眉頭緊皺，目光閃爍。
他手裏，確實有下半部羅摩遺體，所以才會重金懸賞，企圖引出上半部遺體。
卻沒想到，這兩個崆峒棄徒，竟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找上門來了。
不過青劍說的也有道理，他們若是連遺體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又豈能替他尋來上半部遺體？
見張大鯨猶豫不決，紫青雙劍對視一眼，更加確定心裏猜測。
隨即，青劍接著刺激道：“莊主不必擔心，我二人隻為求財，對遺體並無興趣。”
“此外，我等聽說，上半部羅摩遺體，已經在京城現身，被殺手組織黑石的高手細雨所得。”
“還請莊主借下半部遺體一觀，我二人知曉此物是何模樣以後，便立即前往尋找細雨，為莊主取來上半部遺體。”
“這……也罷。”
聞言，張大鯨再無顧慮，抬手便欲吩咐身旁侍衛去取遺體。
可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了進來，瞥了眼紫青雙劍，然後靠近張大鯨耳邊，低聲道：“老爺，錦衣衛那邊有消息傳來，黑石的女殺手細雨，已經攜帶上半部遺體逃至南京，可能是為了老爺發布的懸賞而來。”
“什麽？！”
張大鯨頓時大喜，若非腿腳不便，險些都要站起來了，隨即連忙壓製情緒，低聲問道：“消息是否可信？”
“應該是真的！”
侍衛點頭：“聽說京城錦衣衛一路追蹤細雨而來，也想奪得細雨手中的遺體，獻給東廠廠公魏忠賢。”
“好好好！”
張大鯨大喜過望，強忍心中激動，看了眼紫青雙劍，眼眸微眯，淡淡道：“二位請回吧，老夫手裏並無什麽遺體。”
聞言，紫青雙劍互相對視，眉頭緊緊皺起。
……
黃昏時分。
南京內城，嶽陽樓。
靠窗位置坐著兩人。
一個二十歲左右，身穿錦衣華服，手持折扇，如哪個豪門世家的公子，另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則作護衛打扮，恭敬地站在青年身邊。
青年靜靜地望著酒樓對麵的通寶錢莊，淡淡問道：“如何？打探清楚了嗎？”
“回大人，都打聽清楚了。”
盧劍星低聲道：“張大鯨豢養著上百號門客，但大多隻是尋常散手，入流高手不多，我們的人，可以輕易對付。”
“徐文爵那邊呢？可有何動靜？”江玄詢問。
“沒有，今天一天都很平靜，倒是守備府那邊，已經派兵封鎖了城門，配合我們抓人。”
江玄點頭：“留兩個人盯著點徐文爵，別讓他壞了我們的事兒。”
“卑職明白。”盧劍星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鬥笠，輕紗蒙麵的身影上樓走了過來，直接在江玄身旁入座，自顧自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掀開麵紗湊到唇邊飲盡。
此人，自是細雨。
“如何？他答應了嗎？”江玄淡淡問道。
細雨點頭，低聲道：“今晚戌時，在通寶錢莊大堂交易。”
江玄微微頷首：“看來下半部遺體，確實在他手裏沒錯了。”
說著，江玄看向盧劍星，吩咐道：“去準備吧，今晚行動，拿到遺體，馬上回京。”
“是。”盧劍星轉身離去。
細雨提醒道：“我看到崆峒派的紫青雙劍、嵩陽五劍、劍南雙熊、神捕、鬼婆、鬼孫等不少高手都聚到了南京城，應當也是為遺體而來，你最好做好準備，小心行事。”
江玄淡淡一笑，道：“你是擔心遺體，還是擔心你自己？”
細雨輕哼一聲：“反正要是出了意外，我可不負責，總之今晚助你拿到遺體以後，你我兩清。”
“拿到再說吧。”江玄臉色平淡，並未明確回複。
“他來了。”
這時，細雨餘光一瞥，突然看向外麵街上。
隻見一隊龐大的隊伍從街尾走來。
數十名黑衣門客手持各種兵器開路，中間則是四人抬著一個金光閃閃的轎子，盡顯富貴與奢華。
周圍路人見了，都紛紛避往兩邊，但望著那連坐轎都鑲金的隊伍，眼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羨慕、敬畏、渴望等神色。
“這麽快就過來等著了，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要這遺體啊……”江玄眼眸微眯，靜靜地望著這支隊伍走進對麵的通寶錢莊。
“紫青雙劍也跟來了！”
細雨低聲道，目光緊盯著不遠處跟在隊伍後麵路人中走來的兩道人影。
“實力不濟還敢覬覦遺體，自尋死路罷了。”
江玄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去吧，按計劃行事，我在外麵接應你。”
細雨點頭，拿起桌上的細雨劍，起身離去。
……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
不知不覺來到了戌時，星出東南，月光初顯。
通寶錢莊大堂內，亮如白晝，卻十分寧靜。
張大鯨坐在中央的紅木大椅上，靜靜等候。
身旁候著十幾個門客，個個手持長劍，就連周圍的陰影中，隱約也有呼吸聲傳來，顯然也有人埋伏其中。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門口終於響起一陣清脆腳步聲，一道黑影手持長劍，背上挎著一個包裹，緩緩走了進來。
“莊主，她來了。”一旁的門客低聲提醒。
張大鯨睜眼，望著門口走來的人影，眼中浮現一抹激動之色。
細雨進門，看到大堂裏的陣勢，又凝神仔細感應了一下，眉頭一皺，顯然也發現了周圍埋伏的人手。
但她依舊麵不改色，平靜地走到張大鯨對麵，淡淡道：“莊主，上半部遺體在此。”
“按照約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張大鯨望著包裹，強忍心中激動，揮了揮手，身旁門客立即搬出數個箱子打開，頓時金光刺眼。
隻見左邊幾個箱子裝滿黃金，右側一個箱子則裝滿銀票。
張大鯨沉聲道：“黃金十萬兩，或是銀票百萬兩，姑娘請任選。”
望著那刺眼的銀票和黃金，細雨心中也有些震動，深吸口氣，道：“莊主果然是講信用的人，遺體在此。”
說著解下身後包裹，放到桌上。
張大鯨目光火熱，緊盯著包裹，道：“交易完成之前，老夫能否先驗一驗？”
“莊主請便。”
張大鯨聞言，連忙示意兩個門客接過包裹，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當看到遺體的那一刻，頓時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盲目可以複明，失牙可以再得，失去的腿可以再長出來！”
“隻要能讓我再站起來走路，我就算傾家蕩產，也值得……快！”
張大鯨揮了揮手，身旁的門客連忙從他座下的椅子底下，打開一個箱子，然後從其中也拿出了一個包裹。
細雨目光一閃，緊盯著張大鯨拿出的包裹。
隻見張大鯨顫顫巍巍地打開包裹，裏麵赫然是一具隻有下半身的遺體，皮膚顏色與上半部遺體毫無二致。
張大鯨將兩半遺體合攏在一塊兒，嚴絲合縫，一具完整的遺體便呈現在眼前。
“是真的、是真的！”
張大鯨頓時激動起來，再也難以掩飾興奮，仰天狂笑起來：“傳說中的羅摩遺體，我的、是我的了！”
說罷，他再次抬頭，看向細雨，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說道：“姑娘，遺體沒問題，錢，是你的了。”
細雨平靜地走到箱子麵前，沉默不語。
張大鯨還以為她也想驗一下，便大方地揮了揮手，道：“姑娘可放心驗明真假，老夫還不至於為了區區百萬兩銀子，做出有損聲譽之事。”
細雨心中一歎，道：“莊主，抱歉。”
張大鯨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劍芒一閃，一道細長的劍光，已經插入了她的喉嚨之中。
場麵頓時一靜。
“你……你……”
張大鯨身軀發顫，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細雨，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響，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莊主？！”
周圍門客回過神來，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殺！”
“殺了她！”
下一刻，十數名黑衣人一擁而上，周圍埋伏的人手也紛紛衝了上來，神情激奮火熱。
不知是想為張大鯨報仇，還是想搶銀票黃金，亦或者是對羅摩遺體也有興趣……此時已經徹底分不清了。
局勢瞬間大亂。
“叮叮叮……”
密集的劍光之中，細雨劍光如雨點般密集，一邊抵擋門客的進攻，一邊趁機將兩部遺體收起，重新掛到背上，便開始朝門口突圍。
但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入流高手，就連一流高手都有兩位，一時間細雨壓力驟增，被圍死在大堂中，無法脫身。
轟！
就在這關鍵時刻，大門轟地一聲破開，密密麻麻的錦衣衛衝了進來。
細雨餘光瞟過，頓時鬆了口氣，喊道：“江大人，遺體在此！”
人群前方，江玄目光一閃，揮手道：“上！”
盧劍星等人立即帶人闖入，與大堂內的門客展開廝殺。
江玄也拔刀衝了進去，隨手格殺幾名黑衣人，走到細雨旁邊，伸出手道：“給我。”
細雨猶豫了一下，隨即把兩個包裹遞到江玄手中。
江玄接過包裹，一邊一個，綁在背上，喊道：“不要戀戰，撤！”
“是，大人！”
盧劍星等人應了一聲，邊打邊撤。
江玄看了眼細雨，吩咐道：“跟著我。”
細雨不語，默默跟在江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殺出了重圍。
可走出門口，眾人便是腳步一頓。
隻見通寶錢莊大門外，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圍住了門口，個個配兵持刃，殺氣騰騰。
那紫青雙劍二人，赫然也在其中。
當看到江玄二人走出，青劍的目光頓時就凝聚在江玄身後的包裹之上，眼底露出一抹熾熱，嬌喝道：“羅摩遺體在此人身上，殺了他，奪遺體！”
一群江湖人士聞言，頓時也麵露激動之色，原本心中還有些許對於錦衣衛的畏懼與忌憚，在這一刻通通被‘羅摩遺體’四個字取代。
“殺！”
一聲大喝，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一擁而上，其中不乏一流甚至先天級別的高手。
這恐怖陣容，讓得細雨等人臉色微變。
“找死！”
江玄目光冷峻，長刀一轉，縱身而出，主動衝進人群。
頃刻間，刀光翻卷，鮮血橫飛，慘叫聲連綿不斷，一個接一個的江湖人士被格殺當場，而大部分人卻連江玄的身影都無法捕捉。
看到這一幕，細雨等人臉色都有些震驚，第一次見識到了江玄的可怕實力。
回過神後，眾人也連忙持刀加入戰鬥。
一場凶險慘烈的混戰，就此爆發！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房頂，幾個人影互相看了看，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個結果，隨後低聲交談一陣，兩個人影悄然消失在了夜幕中。
二百年前，太祖皇帝朱元璋，便是於南京稱帝，建立大明王朝。
至成祖朱棣時期，遷都北平以後，南京城繁華不複以往，但有大明故都這個榮譽在此，依舊是僅次於京城的富饒之地。
不僅人口眾多，經濟繁榮，而且在南京城內，同樣還設立了一個錦衣衛衙門，與京城的錦衣衛遙相呼應。
隻不過，對比京城錦衣衛，南京錦衣衛不設北鎮撫司，也不卷入京城鬥爭。
通常許多世襲的武官後輩，還有一些受到皇帝的賞識的畫師、工匠、翻譯等特殊人才，都被授予錦衣衛官銜，以及皇親國戚、勳臣子孫、宦官弟侄、文官等也被塞入南京錦衣衛養老，冗官現象極為嚴重。
可以說，這裏就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文武大臣後代養老院。
南京錦衣衛指揮使，名為徐文爵，當朝魏國公徐宏基之子，按輩分上算，是大明開國戰神徐達之十世孫。
十天後。
一支百人隊伍抵達南京城，直奔錦衣衛指揮使司。
……
“大人、大人！”
指揮使衙門裏，一名校尉匆匆來報：“啟稟大人，京城錦衣衛來人了！”
“嗯？”
府衙裏，正在逗弄幾名女妾玩樂的徐文爵眉頭一皺：“京城錦衣衛？來這裏做什麽？”
“卑職不知。”校尉搖頭。
“來的是什麽人？”徐文爵詢問。
校尉道：“是一名北鎮撫司的百戶。”
徐文爵當即沒了興趣，揮了揮手，道：“區區一個百戶，隨意打發了就是。”
“可是，他帶了北鎮撫司鎮撫使許大人的駕帖。”校尉麵露為難之色。
聞言，徐文爵眉頭緊緊皺起。
……
半個時辰後。
南京錦衣衛衙門。
徐文爵身穿正式官服，一臉含笑地走了進來，哈哈笑道：“哎呀，有客到來，本官有失遠迎，還望各位恕罪、恕罪啊！”
正在飲茶的江玄瞥了眼徐文爵，隨即放下茶杯，一臉平靜地拱了拱手，道：“下官北鎮撫司百戶江玄，見過徐大人。”
徐文爵眼神微動：“可是半年前剛升百戶的江玄？”
“正是下官。”
徐文爵笑道：“江賢弟屢破大案，據說還練出了刀勢，成為了傳說中萬人裏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你的名字，本官可是遠在千裏之外，都有所耳聞啊！”
“不知此番前來南京城，有何貴幹啊？”
“大人過獎了。”
江玄拱了拱手，道：“下官此番前來，是為了捉拿半月前，前任內閣首輔張海端大人一家之滅門凶手黑石女殺手細雨，替東廠魏公公拿回半部羅摩遺體。”
“此次行動，恐需調動南京兵馬，還請大人可以行個方便。”
“羅摩遺體？”
徐文爵眼神微動，道：“江賢弟的意思是，那女殺手細雨，來南京城了？”
“正是。”
江玄肅然道：“下官一路追蹤細雨而來，親眼看到她進了南京城，勞煩大人盡快派人封鎖城門，防止她再次逃走。”
“這……”
徐文爵故作為難：“封鎖城門，需要守備大人軍令方可實行，本官隻是錦衣衛指揮，隻怕幫不上賢弟的忙啊。”
“無需守備兵馬介入，隻需大人調動錦衣衛協助即可。”
江玄淡淡提醒：“此女手中羅摩遺體，乃是東廠魏公公點名要的，來時廠公也囑咐下官，可以廠公之名義行事，各地軍士需無條件配合捉拿。”
“如若此次因為哪位大人不配合，導致任務失敗的話，下官回京，也隻能如實稟報廠公，請廠公定奪了。”
徐文爵聞言，臉色微變，心中頓時暗罵。
區區一個小小百戶，竟敢狗仗人勢，拿捏起他來了？
可想到當今朝廷局勢，他還是強忍下心中怒火，強行擠出笑容，道：“江賢弟哪裏的話，既是為廠公尋寶，本官豈有不配合之理？”
“賢弟放心，本官立即上報守備大人，請守備大人調動兵馬，封城配合搜查那女殺手。”
“如此，多謝徐大人了，下官告辭。”
江玄微微點頭，起身拱手後，便轉身離去。
眼看江玄等人離去，徐文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啐了一口，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不過一想到江玄此行的任務目標，他眼中又閃過一絲異色，喃喃道：“羅摩遺體……”
……
出了衙門，盧劍星低聲道：“大人，南京錦衣衛裏，全都是開國元勳之後。”
“據說這幫勳貴們，平日裏驕縱奢淫，仗著父輩蒙蔭，在這邊大肆斂財，與民爭利之事，時有發生。”
“對於這群人，就是東廠的魏公公，都有些忌憚，向來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
“大人這次以魏公公壓徐文爵，隻怕他心中會有想法，萬一在辦事兒時，給咱們暗中使絆子的話，恐怕會影響大人計劃。”
江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一群仗著父輩榮耀苟延殘喘的廢物罷了，我也沒想過能讓他幫忙。”
“隻要能通過他的口，把此事傳揚出去，讓某些人相信細雨真的進了城，且手中有上半部羅摩遺體，這就足夠了。”
盧劍星眼神微動：“大人是想，用這上半部遺體，把下半部遺體釣出來？”
江玄點頭，問道：“讓你查的事兒，查的如何了？”
聞言，盧劍星眼中浮現一抹嚴肅，道：“已經查清了，張大鯨是靠祖輩起家，如今在大明各地，一共掌有一百多家通寶錢莊，與京城裏許多官員都有聯係。”
“尤其是南京這邊的權貴，大多都與通寶錢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外，卑職還聽說一個傳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什麽傳言？”江玄皺眉。
盧劍星猶豫道：“卑職聽說，這通寶錢莊背後，其實還有大明第一首富萬三千的影子，而那萬三千，則據說與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有牽連……”
“萬三千？”
江玄臉色微變。
在原劇‘天下第一’中，這大明首富萬三千，的確是鐵膽神侯朱無視背後的財力支持者。
而對於朱無視，他可是比魏忠賢還要忌憚。
畢竟，魏忠賢隻是有權。
而朱無視，卻是既有權又有實力，而且野心勃勃，絕不在魏忠賢之下。
隻不過自從魏忠賢掌權以後，這位鐵膽神侯不知為何就突然間低調了許多，這幾年都未曾有過什麽大的動靜，但也沒人敢小覷這位掌有丹書鐵券和尚方寶劍的王爺。
如果這位也插手此事的話，確實就有些麻煩了。
沉思片刻，江玄問道：“羅摩遺體一事，萬家可有什麽動靜？”
“暫時並未聽說萬家對羅摩遺體有何想法。”盧劍星搖頭。
江玄皺眉。
許久，搖了搖頭，道：“那就暫時先不管了，盯緊通寶錢莊，今晚就行動。”
“今晚？”盧劍星臉色微變：“會不會太急了些？”
“不，遲則生變，越快越好！”
江玄沉聲道：“散布細雨的消息，隻是為了讓張大鯨相信，引他拿出下半部遺體，若是消息傳開，引來的人太多的話，就不好動手了。”
“是，卑職明白了。”盧劍星點頭。
……
南京城西北部，坐落著一座豪華莊園，大門牌匾上書‘張府’二字。
此處正是南京城首富，通寶錢莊的莊主張大鯨的府邸。
此時。
府邸之中，已年過六十，穿著打扮富態的張大鯨，坐在一方紅木太師椅上，望著下首兩人，淡淡道：“兩位，老夫發布百萬懸賞，是為了求取完整的羅摩遺體。”
“兩位卻來找老夫要什麽遺體？這是何意啊？”
“老夫要是手裏有遺體的話，又何必還要費心發布懸賞？”
這兩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皆長發束髻，身披道袍，背負長劍，就連道袍也是一青一紫，一副高人打扮。
此二人，喚作紫青雙劍，在江湖上頗有名氣。
因為這兩人出身於武林一流門派崆峒派，本是一對師徒，但卻因犯下淫戒，師徒苟且，不為世俗所容，因此被崆峒派掃地出門，這兩年在江湖上行走，殺伐果斷，闖下不小的威名。
年輕的女子青劍微微一笑，拱手說道：“莊主誤會了，我們此來，隻是想借莊主手中的下半部遺體一觀，如此才知道上半部遺體究竟是何模樣，也好辨認真假，替莊主找回上半部遺體。”
張大鯨眼眸微眯，道：“你們如何確定老夫手裏有下半部遺體？”
青劍微笑道：“莊主手裏若無下半部遺體的話，又豈會肯定世上真有羅摩遺體？而且不惜發布百萬懸賞求取完整遺體？”
張大鯨眉頭緊皺，目光閃爍。
他手裏，確實有下半部羅摩遺體，所以才會重金懸賞，企圖引出上半部遺體。
卻沒想到，這兩個崆峒棄徒，竟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找上門來了。
不過青劍說的也有道理，他們若是連遺體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又豈能替他尋來上半部遺體？
見張大鯨猶豫不決，紫青雙劍對視一眼，更加確定心裏猜測。
隨即，青劍接著刺激道：“莊主不必擔心，我二人隻為求財，對遺體並無興趣。”
“此外，我等聽說，上半部羅摩遺體，已經在京城現身，被殺手組織黑石的高手細雨所得。”
“還請莊主借下半部遺體一觀，我二人知曉此物是何模樣以後，便立即前往尋找細雨，為莊主取來上半部遺體。”
“這……也罷。”
聞言，張大鯨再無顧慮，抬手便欲吩咐身旁侍衛去取遺體。
可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了進來，瞥了眼紫青雙劍，然後靠近張大鯨耳邊，低聲道：“老爺，錦衣衛那邊有消息傳來，黑石的女殺手細雨，已經攜帶上半部遺體逃至南京，可能是為了老爺發布的懸賞而來。”
“什麽？！”
張大鯨頓時大喜，若非腿腳不便，險些都要站起來了，隨即連忙壓製情緒，低聲問道：“消息是否可信？”
“應該是真的！”
侍衛點頭：“聽說京城錦衣衛一路追蹤細雨而來，也想奪得細雨手中的遺體，獻給東廠廠公魏忠賢。”
“好好好！”
張大鯨大喜過望，強忍心中激動，看了眼紫青雙劍，眼眸微眯，淡淡道：“二位請回吧，老夫手裏並無什麽遺體。”
聞言，紫青雙劍互相對視，眉頭緊緊皺起。
……
黃昏時分。
南京內城，嶽陽樓。
靠窗位置坐著兩人。
一個二十歲左右，身穿錦衣華服，手持折扇，如哪個豪門世家的公子，另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則作護衛打扮，恭敬地站在青年身邊。
青年靜靜地望著酒樓對麵的通寶錢莊，淡淡問道：“如何？打探清楚了嗎？”
“回大人，都打聽清楚了。”
盧劍星低聲道：“張大鯨豢養著上百號門客，但大多隻是尋常散手，入流高手不多，我們的人，可以輕易對付。”
“徐文爵那邊呢？可有何動靜？”江玄詢問。
“沒有，今天一天都很平靜，倒是守備府那邊，已經派兵封鎖了城門，配合我們抓人。”
江玄點頭：“留兩個人盯著點徐文爵，別讓他壞了我們的事兒。”
“卑職明白。”盧劍星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鬥笠，輕紗蒙麵的身影上樓走了過來，直接在江玄身旁入座，自顧自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掀開麵紗湊到唇邊飲盡。
此人，自是細雨。
“如何？他答應了嗎？”江玄淡淡問道。
細雨點頭，低聲道：“今晚戌時，在通寶錢莊大堂交易。”
江玄微微頷首：“看來下半部遺體，確實在他手裏沒錯了。”
說著，江玄看向盧劍星，吩咐道：“去準備吧，今晚行動，拿到遺體，馬上回京。”
“是。”盧劍星轉身離去。
細雨提醒道：“我看到崆峒派的紫青雙劍、嵩陽五劍、劍南雙熊、神捕、鬼婆、鬼孫等不少高手都聚到了南京城，應當也是為遺體而來，你最好做好準備，小心行事。”
江玄淡淡一笑，道：“你是擔心遺體，還是擔心你自己？”
細雨輕哼一聲：“反正要是出了意外，我可不負責，總之今晚助你拿到遺體以後，你我兩清。”
“拿到再說吧。”江玄臉色平淡，並未明確回複。
“他來了。”
這時，細雨餘光一瞥，突然看向外麵街上。
隻見一隊龐大的隊伍從街尾走來。
數十名黑衣門客手持各種兵器開路，中間則是四人抬著一個金光閃閃的轎子，盡顯富貴與奢華。
周圍路人見了，都紛紛避往兩邊，但望著那連坐轎都鑲金的隊伍，眼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羨慕、敬畏、渴望等神色。
“這麽快就過來等著了，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要這遺體啊……”江玄眼眸微眯，靜靜地望著這支隊伍走進對麵的通寶錢莊。
“紫青雙劍也跟來了！”
細雨低聲道，目光緊盯著不遠處跟在隊伍後麵路人中走來的兩道人影。
“實力不濟還敢覬覦遺體，自尋死路罷了。”
江玄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去吧，按計劃行事，我在外麵接應你。”
細雨點頭，拿起桌上的細雨劍，起身離去。
……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
不知不覺來到了戌時，星出東南，月光初顯。
通寶錢莊大堂內，亮如白晝，卻十分寧靜。
張大鯨坐在中央的紅木大椅上，靜靜等候。
身旁候著十幾個門客，個個手持長劍，就連周圍的陰影中，隱約也有呼吸聲傳來，顯然也有人埋伏其中。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門口終於響起一陣清脆腳步聲，一道黑影手持長劍，背上挎著一個包裹，緩緩走了進來。
“莊主，她來了。”一旁的門客低聲提醒。
張大鯨睜眼，望著門口走來的人影，眼中浮現一抹激動之色。
細雨進門，看到大堂裏的陣勢，又凝神仔細感應了一下，眉頭一皺，顯然也發現了周圍埋伏的人手。
但她依舊麵不改色，平靜地走到張大鯨對麵，淡淡道：“莊主，上半部遺體在此。”
“按照約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張大鯨望著包裹，強忍心中激動，揮了揮手，身旁門客立即搬出數個箱子打開，頓時金光刺眼。
隻見左邊幾個箱子裝滿黃金，右側一個箱子則裝滿銀票。
張大鯨沉聲道：“黃金十萬兩，或是銀票百萬兩，姑娘請任選。”
望著那刺眼的銀票和黃金，細雨心中也有些震動，深吸口氣，道：“莊主果然是講信用的人，遺體在此。”
說著解下身後包裹，放到桌上。
張大鯨目光火熱，緊盯著包裹，道：“交易完成之前，老夫能否先驗一驗？”
“莊主請便。”
張大鯨聞言，連忙示意兩個門客接過包裹，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當看到遺體的那一刻，頓時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盲目可以複明，失牙可以再得，失去的腿可以再長出來！”
“隻要能讓我再站起來走路，我就算傾家蕩產，也值得……快！”
張大鯨揮了揮手，身旁的門客連忙從他座下的椅子底下，打開一個箱子，然後從其中也拿出了一個包裹。
細雨目光一閃，緊盯著張大鯨拿出的包裹。
隻見張大鯨顫顫巍巍地打開包裹，裏麵赫然是一具隻有下半身的遺體，皮膚顏色與上半部遺體毫無二致。
張大鯨將兩半遺體合攏在一塊兒，嚴絲合縫，一具完整的遺體便呈現在眼前。
“是真的、是真的！”
張大鯨頓時激動起來，再也難以掩飾興奮，仰天狂笑起來：“傳說中的羅摩遺體，我的、是我的了！”
說罷，他再次抬頭，看向細雨，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說道：“姑娘，遺體沒問題，錢，是你的了。”
細雨平靜地走到箱子麵前，沉默不語。
張大鯨還以為她也想驗一下，便大方地揮了揮手，道：“姑娘可放心驗明真假，老夫還不至於為了區區百萬兩銀子，做出有損聲譽之事。”
細雨心中一歎，道：“莊主，抱歉。”
張大鯨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劍芒一閃，一道細長的劍光，已經插入了她的喉嚨之中。
場麵頓時一靜。
“你……你……”
張大鯨身軀發顫，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細雨，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響，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莊主？！”
周圍門客回過神來，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殺！”
“殺了她！”
下一刻，十數名黑衣人一擁而上，周圍埋伏的人手也紛紛衝了上來，神情激奮火熱。
不知是想為張大鯨報仇，還是想搶銀票黃金，亦或者是對羅摩遺體也有興趣……此時已經徹底分不清了。
局勢瞬間大亂。
“叮叮叮……”
密集的劍光之中，細雨劍光如雨點般密集，一邊抵擋門客的進攻，一邊趁機將兩部遺體收起，重新掛到背上，便開始朝門口突圍。
但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入流高手，就連一流高手都有兩位，一時間細雨壓力驟增，被圍死在大堂中，無法脫身。
轟！
就在這關鍵時刻，大門轟地一聲破開，密密麻麻的錦衣衛衝了進來。
細雨餘光瞟過，頓時鬆了口氣，喊道：“江大人，遺體在此！”
人群前方，江玄目光一閃，揮手道：“上！”
盧劍星等人立即帶人闖入，與大堂內的門客展開廝殺。
江玄也拔刀衝了進去，隨手格殺幾名黑衣人，走到細雨旁邊，伸出手道：“給我。”
細雨猶豫了一下，隨即把兩個包裹遞到江玄手中。
江玄接過包裹，一邊一個，綁在背上，喊道：“不要戀戰，撤！”
“是，大人！”
盧劍星等人應了一聲，邊打邊撤。
江玄看了眼細雨，吩咐道：“跟著我。”
細雨不語，默默跟在江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殺出了重圍。
可走出門口，眾人便是腳步一頓。
隻見通寶錢莊大門外，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圍住了門口，個個配兵持刃，殺氣騰騰。
那紫青雙劍二人，赫然也在其中。
當看到江玄二人走出，青劍的目光頓時就凝聚在江玄身後的包裹之上，眼底露出一抹熾熱，嬌喝道：“羅摩遺體在此人身上，殺了他，奪遺體！”
一群江湖人士聞言，頓時也麵露激動之色，原本心中還有些許對於錦衣衛的畏懼與忌憚，在這一刻通通被‘羅摩遺體’四個字取代。
“殺！”
一聲大喝，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一擁而上，其中不乏一流甚至先天級別的高手。
這恐怖陣容，讓得細雨等人臉色微變。
“找死！”
江玄目光冷峻，長刀一轉，縱身而出，主動衝進人群。
頃刻間，刀光翻卷，鮮血橫飛，慘叫聲連綿不斷，一個接一個的江湖人士被格殺當場，而大部分人卻連江玄的身影都無法捕捉。
看到這一幕，細雨等人臉色都有些震驚，第一次見識到了江玄的可怕實力。
回過神後，眾人也連忙持刀加入戰鬥。
一場凶險慘烈的混戰，就此爆發！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房頂，幾個人影互相看了看，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個結果，隨後低聲交談一陣，兩個人影悄然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