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以後,江玄可以和殷澄一樣領一個十人小隊,不過工作內容不變,依舊是巡街。


    而且現在還多了個任務,抓捕北齋和沈煉。


    街上四處貼滿兩人的畫像,與之相關的人都被叫去問話了。


    江玄卻沒有多管閑事,配合找人也隻是裝裝樣子,並未盡心去找。


    不然找到又如何,他可打不過沈煉。


    那家夥刀法大成,還是從當年的薩爾滸戰役中廝殺活下來的,戰鬥經驗極其豐富,恐怕都快已經邁入一流層次了。


    他帶的這隊人也就是普通校尉,隻有他一個達到三流,真要遇到了,隻怕還沒等到其他增援趕到,他們就先死傷幾個了。


    萬一不小心自己都得被沈煉斬了,那多劃不來。


    所以,能苟就苟,活著最重要。


    就這樣,一直摸魚到散了值,江玄便匆匆往家裏趕去,準備繼續練功。


    不料剛到家門口,還未進院子裏,江玄就感覺不太對勁。


    因為家中無其他親人,擔心外出當差時家裏進了賊人,所以前身出門時一般都會塞片葉子或枯枝之類的卡在門縫或門把手上。


    這樣就能知道家裏有沒有進過人,而且賊人見了也不會太在意,隻以為葉子和枯枝是院裏棗樹上掉下來的。


    江玄穿越後,也延續了前身這個習慣。


    他明明記得,早上出門時,在門縫裏夾了片枯枝。


    但如今,枯枝不見了……


    “要麽家裏進了賊?要麽……就是有人來過!”


    江玄瞬間反應過來,神情警惕,右手也緩緩放在了刀把上,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快速思考會是誰的可能性。


    前身性格孤僻,自父親死後,時常獨來獨往,除了殷澄這個表哥,也沒有其他朋友。


    而殷澄今天也在衙門裏當值,更不可能來他家。


    不是朋友,那就隻能是敵人!


    而他最近得罪過誰?


    丁翀!


    想到這個可能,江玄心中一緊,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雖然也有可能隻是進了個盜竊的小賊,可他不敢賭。


    說不定對方就在家裏等著他回家。


    萬一賭錯了,必死無疑!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直接去外麵街上找一隊巡邏的錦衣衛,再進去一探究竟……


    不料江玄剛剛轉身欲走,身後就傳來一個詫異女聲:“本想等你進了門再了結你,你倒是警醒的很,看來翀兒確實是死在你手裏沒錯了!”


    唰~


    隨著說話聲,一道身影陡然躍上院門,一身淺紫色長服,發髻高束,麵容秀美,眼神卻冰冷銳利,手持一把較長的苗刀,英姿颯爽,煞氣逼人。


    正是丁翀的師父,丁白纓!


    不好!


    聽到聲音,江玄臉色一變,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加快腳步,想要衝出暗巷。


    丁白纓卻未著急追擊,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直到江玄跑到一半,才開口道:“泰兒!”


    轟!


    丁白纓話音剛落,巷道旁邊圍牆上便躍出一道身影,一襲黑衣獵獵作響,如天狼騰空,一根暗金色狼牙棍帶出可怕勁風,朝著江玄迎麵砸下。


    江玄瞳孔驟縮,來不及細想,反手拔出佩刀,斜斬而上,以‘撩刀式’迎擊,想要蕩開狼牙棍的轟擊。


    不料二者剛一接觸,便有一股恐怖的力道狂湧襲來,隻聽‘叮’一聲響,江玄悶哼一聲,整個人直接被砸飛出去。


    “咳、咳……”


    江玄半跪倒地,又滑退數米方才穩住身形,頓覺一陣氣血倒逆,忍不住劇烈咳嗽幾聲。


    抬頭看向前麵那道黑衣身影,他心底微微一沉。


    丁白纓二弟子,丁泰!


    “就是你殺了我師妹?”


    丁泰緩緩走上前來,封住江玄退路,冷冷開口,同時手中狼牙棍隨意耍了個棍花,發出嗡嗡響動,震懾力極強。


    “隻準她殺我,不準我殺她?”


    江玄並未否認,一邊開口,一邊掃視四處,找尋突破之路。


    “你這朝廷閹黨,也配與我師妹相比?今日拿你腦袋去祭我師妹!”丁泰冷冷道。


    江玄冷笑:“我隻是從家門口路過,她不由分說便要殺我,最終學藝不精被我反殺,不問緣由、不分對錯,這便是你們戚家軍後人的行事準則嗎?”


    丁白纓眼神一動:“你知道我們的來曆?”


    江玄瞥了眼她手裏的戚家刀:“除了戚家軍後人,一般人可駕馭不了這種刀!”


    “你倒是不笨。”


    丁白纓眼皮微抬,承認來曆,旋即淡淡道:“且不論翀兒殺你是對是錯,僅憑那晚你狗膽包天,敢對北齋姑娘欲行不軌一事,你就該死。”


    江玄眼眸微眯,並未過多解釋:“北齋在你們手裏?”


    “死人沒必要知道。”


    丁白纓瞥了眼丁泰:“泰兒,殺了他!”


    聞言,丁泰不再遲疑,動如猛虎,狼牙棍剛猛霸道,泛著冷峻幽光,似有萬鈞之力,朝著江玄呼嘯砸來。


    江玄麵色凝重,雙手握刀作起手式,緊盯丁泰動作,在其橫掃而來的瞬間,身子猛然後仰衝出,腳步下滑,頭皮幾乎是擦著棍身掠過,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擊。


    知曉丁泰的狼牙棍就是以力量著稱,他又豈會自討苦吃,與其正麵交鋒?


    所有的動作,都隻是為了迷惑丁泰和丁白纓,等待這一刻!


    而避開這一擊後,江玄便順勢一個翻滾起身,繼而腳尖輕點側方牆麵,稍一借力,便如大雁般掠上圍牆,踏著瓦礫迅速朝前跑去。


    “嗯?”


    丁泰愕然回頭。


    丁白纓也是眉頭一皺:“這身法……小瞧你了!”


    “不過,等你大半天了,還能讓你跑掉?!”


    眼底殺氣一閃,丁白纓隨之而動,身形同樣靈巧至極,飛躍至圍牆後,便朝江玄迅速追去,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二人距離迅速拉近。


    江玄從未感覺這短短幾十米的巷子,竟如此漫長。


    不過片刻間,身後便有淩厲勁風席卷而來,殺氣騰騰,江玄感覺如芒刺背,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你能逃到哪裏!”


    丁白纓冷笑,右手成爪,朝江玄後頸抓去,絕對的實力壓製,她顯然對自己有足夠自信,竟打算活捉了江玄。


    噌!


    突然,一道寒芒劃破夜空,帶起半月弧度。


    在這驚險一刻,江玄想也不想,隻憑感覺轉身就劈出一刀,正是繡春刀法第八式——回馬刀。


    “師父!”丁泰見此連忙大喊提醒。


    丁白纓也微微一驚,顯然未曾想到江玄竟有此勇氣反擊,但她臨場經驗極強,雖未把江玄放在眼裏,卻一直有所防備,當即改變策略,迅速拔刀迎擊。


    鐺——


    兩兵相交,如金戈鐵馬,震動夜空。


    隻接觸的一瞬,江玄便感覺丁白纓這一刀的力量比之丁泰的狼牙棍有過之而無不及,巨力席卷,繡春刀直接被劈的脫手而出,而他也隨之摔飛出去,霎時胸口氣血激蕩,嘴角有血跡溢出,顯然是受了內傷。


    眼看丁白纓已再次窮追而來,他也顧不得傷勢,左手往後一摸,便掏出一架小型弓弩,也不管能不能射中,抬手便扣動扳機。


    咻咻~


    兩支利箭激射而出。


    丁白纓瞳孔微縮,連忙側身閃躲。


    但也就是這一延誤,等她再次抬頭,江玄已經跑出了巷子,來到了外麵街上。


    恰巧此時有一隊巡邏的錦衣衛路過,江玄頓時一喜,連忙招手大喊:“這邊!這邊有賊人!”


    “嗯?快!”


    這隊錦衣衛被驚動,也不遲疑,立即圍攏過來,恰巧看到從巷子裏追出的丁白纓,紛紛拔刀迎了上去。


    叮叮當當~


    丁白纓順手接下幾個錦衣衛的攻勢,但眼看動靜鬧大,遠處也有另一隊人馬出現在了街角,她隻能邊打邊退,掃了眼躲在人群後麵的江玄,冷冷道:“我必殺你!”


    說完,她一刀逼退前麵幾人,翻身上牆,喝道:“泰兒,撤!”


    師徒倆身形極快,在房頂幾個騰躍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前麵是死路,眾人追到江玄家門口,見追不上了,便也隻能選擇放棄。


    “可惜沒帶號箭,不然她們跑不了!”


    為首的小旗官遺憾地搖了搖頭,隨即轉身看向後麵的江玄,見江玄也是一身小旗服飾,不敢怠慢,上前拱手道:“在下徐千戶手下小旗官溫良弓,不知大人是?”


    “江玄!”


    江玄臉色有些蒼白,拱手道:“多謝溫兄相救!”


    “原來是剛上任的江小旗,江兄客氣了。”


    溫良弓微微一笑,隨即瞥了眼丁白纓師徒離去的方向,問道:“不知此二賊是何來曆?怎會與江兄對上?”


    江玄深吸口氣,搖頭道:“我也不知,我剛經過此處,便遭此二人襲擊。”


    溫良弓目光微閃,點頭道:“此事我會記錄上報,盡快查明二賊身份,對了,江兄可傷到哪裏?”


    “並無大礙。”江玄搖了搖頭。


    “大人,您的刀。”這時,一名校尉將江玄的刀撿回來,雙手呈上。


    “謝了。”江玄接過刀看了眼,不禁眼皮一跳。


    隻見刀身中間位置,竟被砍出一道缺口,入內近半寸。


    溫良弓也注意到這個刀口,眼底閃過一絲訝然,看來這賊人大有來曆啊!


    “不好了,著火了!”這時一個校尉突然喊道。


    眾人連忙回頭,便見巷子盡頭的那間院子,竟升起了滾滾濃煙,不消片刻,便有火光衝天而起。


    “尼瑪!”


    看到著火位置,江玄臉色驟變,連忙喊道:“這是我家,快救火!”


    溫良弓嘴角一抽,揮手道:“快,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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