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秀的話直接把遲涼給氣笑了。


    什麽叫“等上了衙門,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這是一口咬定了自己就是偷了沈秀秀嫁妝的人了?


    遲涼覺得自己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我沒偷你的什麽嫁妝,就是說破天去,我也是這句話。”


    沈秀秀打斷了遲涼的話。


    “肯定就是你,我早就聽說過你,你在古蘭村,不僅偷男人,還跟土匪有所往來,還有,你前麵特別的窮,但到後來,你突然弄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賺了一些銀子,那些個東西,指不定就是你偷來的。”


    遲涼氣得想上前給沈秀秀一耳光,但她深知,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動手,那麽外頭看熱鬧的人,就會坐實了自己是賊的輿論。


    所以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同時,遲涼隱隱覺得,沈秀秀就是不斷地用話語給自己下套,引自己上鉤,好坐實了自己偷了她嫁妝這件根本不存在的事。


    遲涼說道:“侯三那件事,村裏有眼睛的人都清楚,你不必在這裏信口雌黃,再有,那些東西,就是我的,不是什麽偷來的,而你丟了嫁妝的事也一樣,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幹係,你想找嫁妝,那我本著情分,或許還能幫一幫你,可你若執意想要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那抱歉,恕不奉陪!”


    說完,遲涼就要關門。


    沈秀秀把自己的手插在門縫中,強硬地把門給推開,讓遲涼摔了個趄趔,險些沒站穩,頭撞到後頭的柱子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原本是站沈秀秀的,看到這一幕,紛紛覺得沈秀秀有些過分。


    “人家都說不是自己偷的,還非得扒著人家門,回頭人要真是摔了,不得賠上一大筆錢?”


    “是不是偷的,倒是難說,但是不都說了?這女人之前還偷過人,同村的哪能不知道那點事情,我看呐,這女人的品性,或許就不行。”


    “不會吧,我看那個小娘子的麵相,就不像是偷子,哪有這麽理直氣壯的偷子。”


    “指不定人家就是確定了這人沒證據,所以才理直氣壯呢。”


    遲涼的臉上,表情越來越冷淡。


    她原本以為自己來到了樂平鎮,就可以和古蘭村那些烏糟糟的事說再見了,誰曾想,還能攤上沈秀秀這檔子事。


    遲涼幹脆也不論理了,把身上的外衣係好帶子,一把拉住沈秀秀的手。


    “走,上衙門去。”


    沈秀秀開始有些慌張起來,拚命掙紮。


    “你拉我幹什麽!”


    遲涼一邊拉著她往衙門的方向走,一邊大聲喊道:


    “這不是你說的嗎?要上衙門去論理,我現在就同你去衙門論論理,我倒是想知道,這誣告算不算罪!”


    沈秀秀死命掙紮,最終掙脫了遲涼的手,她目光閃爍,衣衫也因為掙紮而有些淩亂。


    “誰誣告了?誰誣告了?明明就是你偷了我的嫁妝!”


    遲涼冷笑,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偷的,卻又拿不出證據,我說上衙門,你又不答應,怎麽?你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從我身上訛一筆錢是不是?”


    “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麽幹的!訛人訛到我遲涼頭上來,小心回頭你回家就撞石頭上,把這張整天誣蔑人的破嘴給摔了!”


    沈秀秀聞言,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她到底是還是忌憚遲涼的“烏鴉嘴”,生怕應驗在自己身上。


    這是圍觀的居民們徹底站到了遲涼這邊。


    “方才不是她說的上衙門嗎?怎麽臨了頭,卻不敢呢?看來果然是誣蔑人家的。”


    “呸,還是新嫁娘呢。也不知道誰倒了八輩子黴,攤上這麽個媳婦!”


    “對啊,有本事就上衙門去說清楚,沒本事就擱人家門口誣蔑人家,得虧小娘子有底氣,不是那等軟弱之人,否則還真被訛上了。到時候誰還說得清楚啊。”


    遲涼最氣的,不是沈秀秀勾起了已經過去的風波,而是引起了圍觀居民們對自己的非議。


    要知道,她往後是打算開店鋪的,做生意最講究信譽,否則但凡來一個賴子,渾說自己用了東西出了問題,那還真是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而一旦自己起先就有了不好的名聲,那到時候被冤枉了,定然誰都不會幫著自己。


    遲涼氣的是沈秀秀把自己,還有自己這個家往死裏整。


    是以這次她絕對不會放過沈秀秀。


    “你說的要上衙門,走,我們上衙門去說清楚!但凡你嘴裏有半個假字,縣太爺都能把你這張嘴給打爛了!”


    麵對遲涼執意要上衙門,沈秀秀心裏越來越虛。


    沈秀秀的確是少了嫁妝,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嫁妝。


    乃是一張二十兩銀子的銀票。


    這是當初兩家結親說好的,沈秀秀會帶著老爹老娘壓箱底的錢嫁給鎮上人。


    可沒想到,到了成婚當天,相公就問她要錢,旋即發現銀錢不見了的事。


    沈秀秀想起自己曾經在路上,遭遇過嫁妝半道上掉了的事。


    經過打聽後,得知當日在自己後麵的正是遲涼。


    她認為,這件事一定是遲涼幹的,除了她,就不會有別人幹這種事了。


    畢竟,遲涼近來搬家到了鎮上,又是開鋪子,又是租房子的,必定缺錢得很。


    二十兩銀子不是什麽小數目,遲涼見錢眼開再正常不過了。


    沈秀秀大清早得知消息後,也不管自己臉上被相公打傷的痕跡還在,頭腦一熱,怒氣衝衝地就直奔遲涼的家——地方還是她一路問過來的。


    沈秀秀先前搬出衙門來,是為了唬一唬遲涼,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拿了自己的嫁妝。


    可誰知道,自己竟然沈秀秀給直接惹毛了,真的要拉著自己上衙門。


    沈秀秀哪裏有證據,證明就是遲涼拿的。


    她原本還帶著幾分僥幸,心想遲涼那麽有錢,興許願意破財消災。


    卻忘了這位根本就是個硬茬子!


    遲涼與沈秀秀在街上僵持不下,一個要去衙門,一個死活不去衙門。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心知肚明,沈秀秀就是來訛人的。


    這時候一個五大三粗,其貌不揚的漢子扯開人群,一把薅住沈秀秀的頭發,疼得她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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