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南枝柳眉輕擰,衣袖輕輕一揮,旋身朝小新快速飛去。


    不過,她才到半途,忽而腳一頓,竟直奔吳王。


    吳王正看得精彩呢,一顆葡萄剛好被塞進嘴中,猛然見紅衣飄飄,女子嬌美的容顏噙了一絲嘲諷,不過一瞬,就到了他的麵前。


    “保護殿下!”方才喂著吳王葡萄的美人一雙纖纖玉手頓時化成利爪,猛然抓向孫南枝的臉,“給我去死!”她才是殿下麵前又美又颯的女人!


    小新淩厲的掌風已然掃到了馬車的頂棚。


    吳王將葡萄核吐出來:“小新,抓活的!”


    小新聞言,硬生生收了掌風,但馬車的頂棚早被他的掌風劈成碎片,碎片墜落,驚嚇了馬兒,馬兒驚恐地噅叫一聲,前蹄飛揚,拉著馬車就跑。


    吳王氣壞了:“賀小新,抓不到活的扣你的工錢!”


    他轉過眼,忙不迭看向紅衣女子,才發現自己的淑夫人早與紅衣女子打成一團。雖然淑夫人一直處於下風,但是她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倒是讓他刮目相看。想當初,淑夫人也是執劍走天涯的女子,被他驚鴻一瞥,攬入懷中好生嬌養著。好幾年了,她嬌媚的樣子差點讓他忘了當初她又美又颯的樣子。唉,隻怪自己身邊的生活太紙醉金迷了!這回來靈石鎮,收獲頗豐。吳王琢磨著,待過了陽春三月,便該回京城去,會一會那聲名顯赫的太子哥哥弘。


    讓人著迷的至尊之位,若是他得不到,那便……玉石俱焚。


    眼看便要追上馬車,賀小新一直鼓著的臉終於癟了些。


    他矯健的身姿在春風中翻滾,最後屁股落在馬身上,將馬兒死死勒住。


    “哼。倒是讓小爺多忙活。”他自言道,翩然落在掀了頂棚的車廂上。


    卻見車廂中空空,哪裏有人?賀小新愕然半響,忽而笑了:“原來棋逢對手的感覺,還不錯。”他立在車廂上,耳聽八方,極目四望,終於看到原來在隱蔽的巷口中,還有另外一輛馬車,正安安靜靜地藏著。


    賀小新喘了一口氣,再度撲向那輛馬車。許是覺著危險靠近,那輛馬車竟然晃動了下。


    賀小新大喜,加快速度,正欲掀開簾子,從那簾子後卻戳出一支長槍來。賀小新急急往後一翻,那支長槍險險掠過他的娃娃臉。


    長槍的主人長身玉立,站在車轅上,往日溫潤如玉的臉龐如千年寒冰。賀小新吃驚,竟是李遙。


    那頭吳王越發的興奮了。


    “賀小新,那李小四的祖上是赫赫有名的長槍將軍,想不到這李小四倒還有幾分祖上的驍勇。嘖嘖,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往日寧靜的靈石鎮,熱鬧非凡。不甘安分的雞,兀自鳴叫起來。


    竟是三更了。


    吳王打了一個哈欠,一雙眼泛出眼淚來。淑夫人打不過紅衣女子,早就叫起她的姐妹們一起上陣,那些佩刀侍衛也給夫人們助陣。卻見那紅衣女子一直遊刃有餘,氣定神閑,隻是頭發絲亂了些許。


    世上竟然還有這等能人。


    吳王對紅衣女子越發的誌在必得。


    不過,蘇雲落哪裏去了?吳王眯著一雙眼睛,梭來梭去。


    還是雅夫人一直死死盯著蘇雲落,她柔順地偎在吳王身旁,道:“殿下,方才阿雅瞧見她被一個男子接走了。”


    吳王沉默片刻,忽而用手捏住雅夫人的臉頰:“賤人,你為何不告訴本王?”


    雅夫人一雙美目凝了淚光,她的臉頰被捏得生痛,仍舊笑道:“殿下,阿雅耗費了半生研製出來的毒,是旁人解不了的。阿雅敢確定,不到五更,他們定然乖乖回來求饒。”


    她的目光轉向正打得熱鬧的人們:“他們不過是跳梁小醜,逃不過殿下的手掌心。”


    吳王聞言,鬆開捏著雅夫人臉頰的手,轉為輕輕拍了拍:“還是我的阿雅貼心。倒是他們喲,一個個的光會用蠻力,不懂得用腦子。”


    正在打鬥的淑夫人聞言,差些氣得沒用她的纖纖玉手掐死雅夫人。賤蹄子!不過是仗著自己懂得研製毒藥,竟然這般張狂!以後,以後她就用蠻力將她給掐死!


    雅夫人乖巧地垂下頭來,似一個二八少女般嬌羞。心中卻有些後悔,她最近給阿寧下的藥,劑量似是大了些。


    “你們……都給我去死……”


    衛香的神態已然極度虛弱,可是她仍舊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她一雙小胖手,見了東西就砸。


    毛小尖的房中,本就七零八落的放了好些泥罐子,是毛小尖無聊的時候做的。雖然造型不如何,但毛小尖舍不得丟掉,全都攏到房中來。


    衛香倒好,將那些泥罐子砸了個稀巴爛。一時之間,毛小尖住的閣樓熱熱鬧鬧,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毛瑟瑟唬了一跳,問毛小尖:“怎地你給她喂的藥,還回光返照了?”


    毛小尖有些不耐:“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割脈放血,興許這小孩還能好。不然如此下去,我怕她會力竭而亡,血盡而亡。”


    毛瑟瑟脫口而出:“好惡毒的藥。”那吳王得了這藥,若是用它來統治百姓,那天下豈不是哀鴻一片?這藥,堪比培養十數年的死士一般!


    沒等他思索完畢,那廂毛小尖已然撥出一把匕首來,雙眼盯著衛香,預備等她過來,便給她一刀。


    那衛香砸完泥罐,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毛小尖,忽而舔了舔嘴唇:“你,看起來,很好吃。我,要吃你。”


    毛瑟瑟頓時頭皮發麻。


    此時的衛香,滿臉血淋淋的,偏偏還說出這般的話語。


    毛小尖握著匕首,忽而朝毛瑟瑟道:“吹燈。”


    毛瑟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房中油燈一滅,四周陷入黑暗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似是有小野獸鳴嗚著,牙牙作聲。


    顧聞白將孫南枝給的藥喂了幾顆與蘇雲落。


    蘇雲落一雙美目仍舊空洞地看著他,不發一語。片刻後,她的額頭開始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雙美目有了反應,卻是痛苦萬分的表情。


    她像是恢複了些許理智,看了顧聞白半響,朱唇輕啟,罵他:“王八蛋。”


    顧聞白正歡喜,忽而又見蘇雲落眥著牙,就朝他的手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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