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秦退後半步,輪椅暗格裏的克隆藥劑突然發燙——那些淡金色液體此刻正隔著玻璃管壁,與鍾老手中的注射器產生詭異共振。


    “你是誰?”葉挽秦將沈開護在身後,掌心扣住藏在袖口的金針。她注意到“鍾老”白大褂下的黑色襯衫袖口,正是墨駿辰之前在護士身上見過的蛛網圖騰。


    假鍾老輕笑一聲,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低沉,仿佛兩個人共用一副聲帶:“葉醫生果然敏銳。不過你該問問,真正的鍾老現在在哪裏?”


    他抬手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布滿輻射疤痕的臉——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沒人知道他是誰,但是看他那容顏,隻怕就算是親人也不知道他是誰。


    “阿努比斯的低語...”沈開突然發出氣若遊絲的呢喃,他腕間的暗紅色胎記竟在月光下緩緩蠕動,與假鍾老手中注射器的熒光形成某種頻率共振。


    葉挽秦這才驚覺,沈開和墨駿辰身上的胎記,根本不是輻射傷痕,而是植入體內的生物芯片!


    “輝光計劃需要兩種共振源:敦煌星砂的礦物能量,以及你們這些‘活體密鑰’的基因頻率。”假鍾老向前逼近,實驗室方向傳來的打鬥聲突然消失,“可惜墨駿辰那小子提前啟動了幹擾器,否則現在第三實驗室的所有數據都該傳到我們手裏了。”


    也就是說,曾經的墨駿辰也是他們的實驗對象,葉挽秦心中一疼,她都不知道墨駿辰曾經經曆了那麽多。


    葉挽秦麵上沒有任何表露,指尖微動,一枚金針無聲刺入沈開後頸的大椎穴——這是暫時壓製芯片活性的緊急手段。她餘光瞥見莫高窟第 17號藏經洞方向閃過一道黑影,正是墨駿辰隨身攜帶的銀質懷表反光。


    “所以鍾老被你們囚禁了?”葉挽秦拖延著時間,目光掃過假鍾老身後直升機上的“世界衛生組織”標誌,突然想起鄭老曾提過,輝光計劃的偽裝身份正是某國際醫療組織。


    “囚禁?不,他正在參與一場更偉大的實驗。”假鍾老突然露出瘋狂的笑意,“當克隆技術與敦煌星砂結合,人類將不再受病痛與死亡的桎梏——當然,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獲得永生。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當自己還在研究智能。”


    葉挽秦心中一驚,臉上卻是帶著微笑:“忘記我的師父是玉麵狐狸了嗎,就你們這樣的道行,哪裏是他的對手,我反而覺得,他可能在戲弄你們。”


    假鍾老哼了一聲:“當年我們能夠讓他中毒,現在同樣也可以。”


    葉挽秦揮揮手:“錯錯錯,你們錯了,當年他中毒是因為沒有遇上一個我,如今有我在,世界上沒有我解不開的毒。”


    說話間沈開突然劇烈抽搐,他小腿上的蛛網狀紋路竟脫離皮膚,在空中凝成一縷發光絲線,精準纏住假鍾老的手腕。葉挽秦趁機將輪椅推向藏經洞方向,卻見洞口突然湧出淡藍色煙霧,裏麵傳來墨駿辰壓抑的悶哼。


    “小心!他們在提取壁畫裏的星砂!”墨駿辰的聲音混著金屬碰撞聲傳來,葉挽秦這才發現,藏經洞牆壁上的飛天壁畫正在剝落,露出裏麵嵌著的水晶棺槨——棺中竟躺著一具身著唐代刺繡的女屍,她掌心緊握著的,正是沈開提到的“星砂鑰匙”。


    假鍾老甩脫纏在手上的絲線,注射器狠狠紮向葉挽秦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銀質飛鏢破空而來,正中他手腕穴位。墨駿辰從陰影中躍出,袖口的胎記與沈開的芯片同時發出紅光,竟將水晶棺槨上的符咒一一震碎。


    “毗濕奴石函裏的東西,是當年玄奘法師封存的基因密碼。”墨駿辰踢開假鍾老,懷中掉出半片錦緞——那上麵的飛天圖案與女屍身上的刺繡完全吻合,“他們想利用克隆技術複活古代異能者,而你培育的發光絲線,正是激活基因的關鍵。”


    葉挽秦突然想起自己在實驗室的奇遇:那些本應普通的蠶絲,在接觸敦煌壁畫殘片後竟開始自主發光。原來從她答應救治沈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踏入了這個橫跨千年的基因陷阱。


    “輝光計劃的真正目的不是救人,是製造可控的異能者。”墨駿辰按住正在解析石函密碼的王達,後者不知何時換上了印有蛛網圖騰的黑色作戰服——原來這個退伍戰士,也是安插在健安診所的眼線!


    “可惜,你們的克隆藥劑還差最後一味藥引。”王達轉身露出森然笑意,手中的軍用匕首抵住沈開咽喉,“沈教授體內的γ-233元素,其實是敦煌星砂與人類基因融合的催化劑。現在,把你的發光絲線和克隆藥劑交出來,否則...”


    他話音未落,沈開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裏流轉著與女屍 identical的金色光芒。那些原本纏繞在假鍾老身上的發光絲線,此刻竟如活物般鑽入王達體內,在他皮膚下織出一張細密的蛛網。


    “這是...飛天的反噬?”葉挽秦看著王達痛苦倒地的模樣,終於明白為何敦煌壁畫中總有“降魔”的主題——所謂異能,從來都是雙刃劍。


    墨駿辰趁機抱起石函中的星砂鑰匙,拉著葉挽秦衝向直升機。卻見駕駛艙裏突然傳來熟悉的咳嗽聲,真正的鍾老正舉著麻醉槍抵住駕駛員後心,他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針灸銅人——那是葉挽秦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愣著幹嘛?”鍾老一腳踹開駕駛員,“再不走,莫高窟的流沙就要把這裏埋了!”他轉動操縱杆的瞬間,葉挽秦看見他後頸同樣有一塊淡色疤痕——那是三十年前參與國家基因工程的印記。


    直升機騰空而起的刹那,地麵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敦煌壁畫中的飛天仿佛活了過來,她們衣袂間的發光絲線化作鎖鏈,將試圖逃跑的假鍾老和王達拖入逐漸坍塌的藏經洞。


    沈開在昏迷前最後一刻,指了指葉挽秦腰間的醫療箱——那裏,幾枚發光絲線正在與克隆藥劑融合,發出珍珠般溫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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