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永生的看怎麽類比,你要說跟天地同壽就誇張了點,可龍壽命確確實實要比妖族長得多得多,比如我,已經活了幾千萬年,從混沌之初到現在,不還是死不了?”


    魔龍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表示這個不好說。


    “最後一個問題,你老還是辰哥哥老?”


    狐小妖這話一出。


    魔龍唇角抽了抽,內心在咆哮:你禮貌嗎?


    老?


    人家那不叫老。


    叫……


    算了。


    魔龍麵無表情:“不清楚,我向來獨行,不太過問龍界之事,也不知道辰少的存在。”


    “行吧,你說都跟沒說一樣樣的。”


    狐小妖揮了揮手。


    魔龍正要消失,狐小妖突然一把拽住他:“對了,你知道辰哥哥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魔龍看了眼狐小妖緊拉著他的手,頓了頓:“反正他不會死的,放心好了,龍乃是天寵神獸,除非是做了什麽天地不容之事,否則會像我這樣不死不滅不老。”


    最後兩個字。


    魔龍咬得特別重,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好吧,你不老。”


    狐小妖吐了吐舌頭,轉身回廚房去弄月餅。


    雖然辰哥哥不在。


    月餅還是要做的,要不然賞月的時候就沒有月餅吃。


    中秋節的夜晚。


    皎潔的月亮又大又圓,掛在天邊彷如碩大的月明珠。


    “妖妖,為什麽覺得你有點心事重重?”


    一家人在花園賞月。


    君肆笙端著瓜子,做到狐小妖的身旁。


    小不點兒托著腮幫正在望著天,百無聊賴的樣子,還是他這個小叔叔第一次見。


    “我在想啊,就嫦娥跑到月亮上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會不會想後羿啊?”


    狐小妖說的是剛才君少擎給他們講的那個故事。


    嫦娥奔月。


    西王母給後羿一顆神藥,吃半顆可以長生不老,吃一顆可以得道成仙。


    嫦娥為了成仙。


    趁著後羿不備,偷吃了一整顆的神藥。


    所以她被罰了。


    守在月亮之上的廣寒宮中,不老不死,永遠孤寂。


    “反正自己一個人住,一定很沒意思。”


    君肆笙把瓜子遞給狐小妖:“諾,這個五香味的好香啊,嚐嚐看。”


    “對了小叔叔,如果給你一個永遠都不會死的機會,你最想做什麽啊?”


    狐小妖磕著瓜子,眼巴巴的望著君肆笙。


    “嗯……”


    君肆笙從來沒想過,愣了一下,許久才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好活著,我還想變成大哥那麽厲害,這樣就能照顧你。”


    “那你一定可以,你現在就把我照顧得很好。”


    狐小妖抬眸看向月亮,也不知道辰哥哥怎麽樣了。


    昨天消失後。


    他就再也沒回來,中秋明明說了要兩個人一起過,可是到現在,都十點了,他還是沒有出現,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夜色深沉。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來吧,回房睡覺咯。”


    君少擎催促下,兩個小不點屁顛屁顛的各回各屋。


    “爹地,你之前問我,公主會不會告訴王子城堡的秘密,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躺在床上。


    君少擎正要講故事的時候,狐小妖突然開口。


    “哦?”


    君少擎故事本一合,看向床上的小不點。


    “其實公主告不告訴王子都不重要了,因為聰明的王子早就知道她就是公主,隻是他假裝不知道而已。”


    狐小妖怔怔的望著君少擎,聲音很輕:“爹地,你說對麽?”


    “……”


    男人沉默了。


    在這一刻,他實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王子知道?


    不知道?


    那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到底要不要告訴王子所有的秘密,放下所有的防備。


    “睡吧。”


    君少擎替狐小妖掖了掖被子,起身離開臥室。


    一時間。


    臥室安靜了下來。


    狐小妖翻了個身,窗外就是皎潔的月。


    明明是睡覺時間。


    她反而越發的清醒,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


    下一刻。


    臥室裏空無一人。


    君少擎就站在門外,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眉頭微微一擰。


    還是抬腳走進了隔壁的書房,倒了一杯紅酒輕泯。


    王子早就知道公主的秘密。


    可他不說。


    他隻是在等,等公主對他徹底的放下防備而已。


    海島上。


    海浪拍打著沙灘。


    “嘩啦……”


    “嘩啦……”


    皎潔的月光下,沙灘泛著仿佛白玉一般的光澤。


    狐小妖赤著腳,輕輕踩在沙灘上。


    海水上湧。


    漫過她瓷白的小腳丫,冰涼,透心。


    漫無目的。


    狐小妖沿著海岸線,走啊,走啊,沒心沒肺中,孤寂中,一步又一步踩出的腳印,又被上湧的海水洗刷填平。


    突然間!


    天邊劃過一道白光,直直的下墜,砸在沙灘上。


    “砰!”


    巨響打破一切的靜。


    狐小妖猛然回頭,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雙眼湛亮。


    “辰哥哥!”


    下一秒。


    她拔腿直奔。


    少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陷入昏迷。


    他的身上。


    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襯衫,隻是輕輕一碰,便猶如腐化了的沙,一點點的碎落。


    “辰哥哥,你沒事吧?”


    狐小妖摸了摸少年的臉,他的眼簾在動。


    長長的眼睫毛在月光下透出淡淡的陰影,明明無力,卻猶如瀕死的蝴蝶在拚命撲朔。


    “辰哥哥,我幫你。”


    狐小妖的手按在君星辰的後背上,正想灌輸靈力。


    “妖妖。”


    君星辰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不必。”


    “辰哥哥,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狐小妖望著他,眼中凝聚了水光。


    禁果她吃過。


    那東西落肚的滋味根本無法用筆墨形容。


    看他身上的血。


    狐小妖都能猜得到,肯定是痛不欲生之時弄出來的。


    “沒事了。”


    君星辰握著她的手:“我回來跟你一起過中秋。”


    中秋節在華夏人眼中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是團圓的日子。


    他知道妖妖在等他,一定在等他,所以他回來了。


    “嗯呐,中秋還沒過呐,我去拿月餅,我們拜月啊。”


    狐小妖趕緊起身往屋子裏跑。


    昨天做好的月餅還有,香她也準備好了。


    就在沙灘上。


    簡單的小桌上。


    月餅擺好,三根檀香插起,嫋嫋青煙,透著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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