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感受著臉上尚未散去的餘溫,腦子裏縈繞著那一刻的柔軟觸感。


    看著麵前紅撲撲的臉蛋,不由說道:“隻是親臉嗎?”


    “不然呢,你還想親哪兒?”汪凝嫵媚地白了他一眼。


    “這裏不能被冷落。”


    蘇揚指了指嘴唇,緩緩往上湊。


    汪凝感受著愈發靠近的氣息,微微一怔。


    正當兩唇相接之際,她反應過來輕推一把跑開,笑著說道:“休想占姐姐便宜。”


    “那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吃虧了?”蘇揚看著她輕快的腳步,啞然失笑。


    好感度還是不夠麽……


    這次舉動算是一次試探。


    他想知道好感度達到哪種程度的閾值能做出親密舉動。


    按照徐雨彤對他有89點好感度來看,親小嘴大概率是不出格的。


    哪怕是再進一步也未嚐不可。


    眼下從汪凝欲拒還羞的表現來看,好感度應該還不到80。


    表現分與好感度掛鉤。


    這也就意味著……


    “還不夠。”蘇揚微抬眼簾,看向趴在玻璃上的憧憬麵龐。


    剛剛那一吻大概率隻是氛圍所致,同時也是汪凝獲取更高表現分的小心思。


    這場博弈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戀愛作戰向來如此。


    “蘇揚你快看,那裏麵有隻好大的烏龜!”汪凝興衝衝地指著珊瑚群。


    “哪兒呢?”蘇揚定睛望去,赫然看見一隻洗澡盆大的王八懶洋洋地趴在底下,一動不動。


    “是不是超級大?”汪凝興奮道。


    “嗯,王八腦袋也大。”蘇揚認同點頭。


    汪凝初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稍微一琢磨就聯想到了某種事物。


    她微紅著臉啐了口:“壞家夥,連姐姐都敢調戲。”


    “謔…凝姐還真是健忘呢,剛剛是誰上嘴了?”


    “那是獎勵你的。”


    “調戲良家婦男,罪加一等。”


    “……那你也親回來。”


    “吃虧的事情我不幹。”


    “你……”


    汪凝又好氣又好笑地想給蘇揚來一記‘如來神掌’,卻被他靈巧躲過。


    “有本事別跑!”


    “嗬嗬……”


    兩人你追我趕,從通道一頭跑到另一端。


    這座水族館內部宛若迷宮,四通八達,每一處都有不同的美麗風景。


    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公告牌為這裏的海洋生物做介紹。


    蘇揚還見到一群五顏六色的魚成群結隊暢遊,宛如一道海底彩虹。


    汪凝跑累了,索性搭著蘇揚的肩膀歇息。


    “無憂無慮的生活真好。”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你看到的隻是生態的一部分。”蘇揚開口道。


    “它們會被大鯊魚吃掉?”汪凝眨了眨眼。


    “生物本能驅使,海洋世界比你想象中更殘酷。”蘇揚微微頷首。


    “這樣……”汪凝眼底泛著失望。


    不管在哪都有競爭。


    優勝劣汰。


    死亡遊戲也是一樣,淘汰弱者,強者更強。


    汪凝時刻不敢忘記自身處境,每每感到幸福就會提醒自己不能鬆懈。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放鬆過了。


    她抬頭看著蘇揚俊朗的側臉,“第一所監牢外並不是現實世界,我們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這一次……你覺得我們有希望嗎?”


    “你想回家?”蘇揚轉過頭來問道。


    “嗯,我以前抱怨工作,抱怨現狀,也經常跟朋友吐苦水,可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現,以前的困難根本不算什麽。”汪凝眉宇間帶著愁色。


    “人都是這樣,隻有經曆過更苦的,才能領會以前的甜。”蘇揚搖了搖頭,繼續道:


    “可即便你回去了,過一段時間遇到難題一樣會抱怨,會傳遞負能量。”


    “人的欲望無窮盡,永遠無法收獲滿足。”


    “所以我們永遠沒辦法出去了嗎?”汪凝眼神黯淡下來。


    “不知道。”蘇揚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監牢的運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宏偉,環環相扣。


    誰知道這處天坑外還有沒有第三個監牢呢?


    再者,死亡人數隻會越來越多,到最後估計全世界也不剩幾個人了。


    “那我們堅持的意義是什麽?”汪凝問道。


    既然沒有出去的希望,與其一次次經受折磨,不知道死亡何時會到來。


    不如一了百了。


    “希望總是會有的,人這輩子最無法放下的就是牽掛。”蘇揚緩緩道。


    不管是朋友、親人,又或者是未盡的理想。


    哪怕是僅僅是想活著。


    就有人會為此堅持不懈地努力。


    “我常常在想出去之後一定要暴揍上司一頓,然後再把辭職信甩在他臉上。”汪凝輕聲述說,仿若隻道尋常。


    “現在心裏這口氣已經沒那麽重了,有時甚至想再和他鬥嘴。”


    說到這,汪凝垂眸抿嘴道:“你說我是不是被關久了,腦子出了問題?”


    蘇揚指著玻璃後的魚兒,開口道:“它們或許也懷戀曾經在海洋裏無憂無慮的日子。”


    “哪怕會被捕食者盯上,也不想被關在這裏當作觀賞物。”


    “你和我和它……其實是一樣的。”


    觀賞麽……


    汪凝沉默不語,她頭一回對動物產生了同情心理。


    從前隻是覺得動物園裏的小動物很可愛。


    現在回過頭去想,貌似它們和被關在監牢裏的自己,本質上是相同的。


    “謝謝……”汪凝突然開口。


    “謝什麽?”蘇揚好奇道。


    “跟你聊完,感覺輕鬆了不少,我一直以為是我矯情,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煩惱。”汪凝眉宇間的憂愁淡去不少。


    “不客氣,傾聽女朋友的煩惱,這是男朋友該做的。”蘇揚微笑道。


    “好久沒這麽開心地約會了,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汪凝說道。


    “還有嗎?”


    “謝謝你圓了我穿漢服的願望……”


    “謝謝你願意為了我去吃川菜……”


    “也謝謝你帶我看見了這麽美的風景。”


    汪凝眼眸微微閃爍,在湛藍色調的映照下綻放出奪目光彩。


    蘇揚注視著她的雙眸,嘴角含笑道:“我也謝謝你,讓我體會到一次圓滿且開心的約會。”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轉頭看向玻璃內的景色。


    汪凝雙手撐著下巴,輕聲道:“如果我在外麵早點認識你,一定會一口把你吃掉。”


    “名草早就有主了,你得努力挖牆腳才行。”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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