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最先衝入城中的三千臨安輕騎突然馬失前蹄。


    地麵不知何時已化作泥沼,更可怕的是那些翻湧的泥漿裏,竟浮沉著無數慘白的骨手!


    “現在才發現?”


    聞人魈的鬼麵下傳來悶笑,“從你們用漕運調兵開始,本帥的鼎奴就混在其中,這甕城的改造,也有本帥的功勞呢!”


    秦徹的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鳴。


    他左手指天,右手劃地,竟在泥沼中硬生生劈出一道霜徑:“周侯爺,變陣!”


    周驍的令旗猛地轉向。


    殘存的臨安軍突然放棄追殺,轉而衝向城牆根部的排水口。


    陌刀劈砍之下,隱藏的機關紛紛顯露。


    那些看似普通的排水孔裏,竟然嵌滿了琅琊王氏特製的寒玉!


    “起!”


    隨著王氏清喝,三百名王家青鸞衛同時捏碎手中的玉符。


    寒玉遇火產生的冰霧瞬間籠罩全城,泥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成成冰。


    聞人魈終於變了臉色。


    他猛地扯斷胸前青銅鏈,將鼎片狠狠拍進心口:“以吾精血,換汝醒來!”


    “轟!”


    整座甕城突然劇烈震顫。


    城牆磚縫裏滲出濃稠的黑血,那些黑血落地鏡化作無數細小的青銅鼎虛影。


    每個鼎影中都爬出一個縮小版的聞人魈,手持彎刀撲向大聖士兵。


    “是鼎中身外化身!”


    周驍的陌刀舞成光輪,“不要被黑血沾身!”


    秦徹卻突然收劍而立。


    聞人魈竟已經是共生修為,兩個月前在北境時,他還是化形修士。


    他左眼的幽冥之色已經蔓延至半邊臉龐:“昭朝,該用那招了。”


    楚昭朝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鐲上。


    碎裂的玉鐲中飛出的不是火鳳,而是一道青銅鎖鏈虛影。


    它纏住鼎影的刹那,整座甕城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燃燒的火焰都凝固在半空,仿佛時間靜止。


    “哢嚓!”


    被鎖住的鼎影表麵裂開細紋,聞人魈本尊突然噴出一口黑血。


    他不可置信地摸向胸口:“你怎麽會...”


    話音未落,秦徹的劍已插入地麵。


    以劍尖為中心,蛛網般的冰裂紋瞬間蔓延整個戰場。


    每一道裂縫裏都滲出森冷的霧氣,霧氣中隱約傳來金戈鐵馬之聲。


    “陰兵借道!”


    周饒猛地拽著身邊親兵後撤,“所有人退到寒玉陣後!”


    地麵突然隆起數百個土包,一具具身披大聖製式鎧甲的骷髏破土而出。


    他們眼眶裏跳動著幽藍鬼火,手中鏽蝕的刀劍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鋒芒。最前排的戎族士兵舉刀格擋,卻發現冰刃直接穿透了骷髏身體。


    “又是這招,方才就用這招。”


    聞人魈冷嗤一聲,扯斷胸前青銅鏈。


    碎片一劃,黑血滴在腳下的鼎影上:“以血為引,萬魂...”


    咒語戛然而止。


    他驚恐地發現,那些撲向秦徹的鼎影分身突然調轉方向,反而朝自己殺來。


    “很意外?”


    秦徹左眼的幽冥色已經蔓延至下巴,“你這鼎本來就是偷了的!”


    他抬手虛握,戰場上突然浮現一道半透明的詔書虛影。泛黃的紙頁上,“陰司敕令”四個朱砂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詔書右下角,一方“蕭燼”印璽正散發著淡淡金光。


    饕餮鼎靈發出淒厲哀嚎,竟匍匐在地顫抖。


    那些撲向聞人魈的鼎影分身更是直接潰散成黑霧。


    “不可能!”聞人魈的鬼麵出現裂痕,“活人怎麽可能召喚出陰司詔,你明明隻是...”


    便是吸收魂魄修煉的鬼修,也無法做到。


    “隻是什麽?”


    秦徹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與他平日冷峻的模樣截然不同,不過其他秦家軍看見了,都振奮不已,他們的昭武將軍便是如此明媚耀眼的。


    王氏的佛杖突然破空而來,將試圖偷襲的赫連朔釘在地上。


    其實也是赫連朔防備不及。


    他想要偷襲,所以全身心都在秦徹身上,反而被王氏打的措手不及。


    赫連朔吐了口血沫子,一刀撐地緩了緩。


    “大聖看來也是無人可用了,一個二個的都是婦人。”


    楚昭朝不知何時站在王氏身旁:“便是婦人,一樣能收拾你。”


    赫連朔獨眼聚著陰霾:“等會本將軍就弄死她這個老女人,再來收拾你。”


    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支漆黑的骨笛,放在唇邊吹出三個刺耳的音符後,地麵突然裂開數道縫隙。


    十幾具渾身纏著腐布的屍傀破土而出。


    這些屍傀皮膚泛著詭異青銅色,關節處釘著帶倒刺的鐵釘,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肌膚顫栗的摩擦聲。


    “老女人,嚐嚐這個!”赫連朔獰笑著扯斷自己一縷頭發,“去!”


    那些屍傀突然轉向王氏,腐爛的手爪直取她的咽喉。


    最前麵的三具屍傀張開嘴巴,噴出腥臭的黑霧,霧氣中閃爍著細小的金屬碎屑,顯然是淬了劇毒。


    “又是毒。”


    戎族巫祝,不是以巫術見長嗎?


    王氏臉色不變,手中刻著彼岸花的權杖“哢”地一聲展開機關,竟是化作三尺青鋒劍。


    劍鋒橫掃,將黑霧劈開一道缺口,但仍有幾縷霧氣沾到她的衣袖,布料立刻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母親小心!”


    情急之下,楚昭朝甩出袖袋中的鎮魔鏡。


    鎮魔鏡驟然綻放刺目金光,鏡麵映照之處,那些腥臭黑霧如同遇到烈陽的晨霧,瞬間蒸發消散。


    她腕間的鳳凰玉鐲同時亮起赤紅光芒,裂紋中滲出細碎金砂,在空中凝結成一道火網。


    “鳳凰真火,焚!”


    金砂火網與鎮魔鏡光交織,化作漫天流火傾瀉而下。


    那些青銅屍傀發出刺耳尖嘯,身上鐵釘在高溫中迅速發紅熔化,倒刺一根根崩斷。


    赫連朔獨眼暴突,急忙吹響骨笛試圖操控屍傀後撤。


    但鎮魔鏡光已經照到他身上。


    他胸前懸掛的護心鏡“哢嚓”發出龜裂聲,最後砰然炸裂,露出裏麵蜷縮的黑色蠱蟲。


    “原來是蠱蟲控屍!”


    王氏冷笑。


    權杖長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精準刺入赫連朔左肩。


    “啊!”


    赫連朔吃痛鬆手,骨笛墜地的瞬間,所有屍傀突然僵在原地。


    楚昭朝抓住機會,鎮魔鏡對準最近的三具屍傀,鏡中竟浮現出它們生前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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