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留下這句話,拄著拐杖離開。


    孟氏象征性安慰幾句,隨即也離開了屋子。


    劉媽媽得了聖旨一樣,按在楚昭朝的肩膀,用蠻力讓她坐下。


    楚昭朝“......”


    要不是剛才積攢的力氣都用來對付那隻男鬼,現在渾身虛軟無力,她非得打的她滿地找牙。


    就在這時,腕間的玉鐲突然變得滾燙。


    楚昭朝擼起喜袍的袖子,原本綠色的鐲子此刻變得火紅,最奇怪的是裏麵還有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她福至心靈,咬破指尖將血珠抹在鐲子上。


    霎時間五色光芒暴漲,竟在身前幻化出一汪碧泉虛影,同時濃鬱的靈力在周圍蕩漾開來。


    伴隨著這股靈氣,還有濃鬱的鬼氣撲麵而來。


    是剛才的鬼麵新郎!


    他竟去而複返。


    鬼物揮袖間,麗香和劉媽媽雙雙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楚昭朝呼吸一滯,很快回神,腦子迅速思考對策。


    “五靈泉?!”


    鬼物欺身而上,臉上的腐肉簌簌掉落,一雙鬼眼緊盯著她腕間:“你究竟是誰?”


    “老娘是你姑奶奶!”


    趁他分神之際,楚昭朝甩出那九枚銅錢,打算如法炮製。


    隻是可惜,這次威力遠不如剛才。


    鬼身迅速朝她撲來。


    楚昭朝見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再次去摸銅錢,卻發現它們早已化作齏粉。


    四目相對!


    楚昭朝手心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隻因她的陰陽眼看到,鬼臉變幻成了秦徹的臉。


    “一體雙魂?”


    她震驚的脫口而出。


    秦徹眸光驟冷。


    他指尖燃起幽冥火,笑意比剛才更深:“楚姑娘好手段,連本座的鬼傀都能擊退。”


    “不過,”他伸出幾乎透明的手,纏繞著她嫁衣的流蘇,“你既窺見了我的真容,這樁婚事就注定推脫不得了。”


    她明白了,剛才那個鬼麵新郎是秦徹放出來嚇唬她的。


    目的嘛,應該與她一樣,不想成婚。


    所以剛才並未傷人。


    難怪。


    楚昭朝很快鎮定下來:“你剛才明明也是不想成婚的,怎麽突然就改了主意?”


    秦徹:“方才不是說了,你見了我的真容,那我這一體雙魂的秘密,自然不能透露出去,你我成親才是最穩妥的。”


    “那可不一定。”


    她剛接手這具殘破不堪的身子,又暫時沒有修為。


    等她喘口氣,未必不能對付這隻鬼。


    秦徹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突然將她身體拉近,他的體溫讓楚昭朝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她這才發現,少年的心跳聲極其微弱。


    陰陽眼突然窺見可怖的一幕:自己與秦徹的命線正被一根金線強行纏繞!


    “你在締結同命契?”


    楚昭朝驚恐出聲,憤怒攥住秦徹手腕,“你丫的短命鬼,嚇唬我不說,還想借我的命?!”


    美死你算了。


    “同命契不隻是續命。”秦徹掃過她腕間手鐲,“你手中的鐲子內藏五靈泉,你我同命,可掩藏五靈泉的靈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想你該是明白的。”


    楚昭朝冷笑:“這隻是其一吧?若我所料不差,你現在陰魄不穩,想要徹底融合這具身體,需要五靈泉,對嗎?”


    這才是他真實目的。


    有這同命契,就算日後她能對付他,也不能下手。


    真是好手段。


    可現在的她毫無修為,無法斬斷這命契,隻能暫時將這口氣咽下。


    “好,既如此,那我們把話說明白,我助你穩定肉身,你暫保我...楚家安全無虞。”


    待我凝魂,一拍兩散!


    秦徹擊掌:“一言為定。”


    楚昭朝叫醒麗香她們。


    齊媽媽詫異的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老奴怎麽就暈過去了,三姑娘不會是用了什麽東西,不想成婚吧?”


    “啪!”


    楚昭朝本來就憋著口氣沒出撒,這老虔婆是自己將臉送過來,她反手甩了齊媽媽一巴掌。


    “用這種語氣跟本姑娘說話,你是個什麽東西!”


    讓她剛才用力掐她肩膀。


    不過是老太君身邊的一個管事媽媽,拿著雞毛當令箭。


    齊媽媽作威作福慣了,捂著臉不甘心的看著楚昭朝:“三姑娘,老奴再不濟也是老太君跟前的人,你打我就是下老太君的臉。”


    “你是想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麽?”


    楚昭朝坐在妝台前,拿起桃木梳一下一下梳著自己的頭發,“可今兒個,便是老太君,也得看本姑娘的臉色,我若不願,整個楚家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金陵城,哪都別去。”


    齊媽媽臉色驟然一變。


    這次手輕了很多!


    臨出門時,楚昭朝看向那麵銅鏡:“菊香,將那麵銅鏡拿著!”


    有了剛才那一巴掌,齊媽媽什麽也沒說,看著菊香將銅鏡包起來,沉默跟在身後。


    楚昭朝改變態度,願意上花轎,楚老太君總算有個好臉。


    臨出門時,孟氏用帕子拭去眼角淚水:“三娘,娘這也是為你好。”


    “賣女也是為我好嗎?”


    孟氏擦拭的手一頓,歎了口氣:“時局如此,要是你父親在,定也會認可這門親事的。”


    孟氏口中的是原身生父楚天恪。


    據傳十年前有個道士路過楚家門前,拉著楚天恪不知說了什麽,隨後扔下家人與道士一同走了。


    十年時間,生死不知。


    這十年,傳什麽的都有。


    “好了,吉時到了,出門吧!”


    老太君發話,楚昭朝由著堂兄楚燦陽將她背她出門上轎。


    她沒想到,這個在楚家沒什麽存在感的二兄,竟在要到府門之際突然開口:“是楚家對不住你。”


    不知為何,楚昭朝聽到這句,眼眶酸澀。


    她想,可能是原主的情緒吧。


    畢竟這才多久,原主陽魂興許還未全然消散。


    楚燦陽見三妹不語,歎了口氣,腳下放慢,可就這麽點距離,就算再慢也有到的時候。


    楚燦陽將楚昭朝放入轎中。


    “等到了南邊,若在秦家過不下去,便回來。”


    不等楚昭朝開口,楚燦陽小跑離開。


    臨出發之際,一向端莊的孟氏衝了出來,趴在喜轎窗口,聲音哽咽:“朝兒,這門親事...娘也是為了你好!”


    根據原身記憶,像許家那樣有能力請到修士庇護的家族,在金陵城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楚家最風光的時候,還是在二十年前出了個門下省給事中。


    位不高,權很重。


    隻楚家底蘊不夠,連個築基期的修士也請不來。


    楚母說的應該是兵荒馬亂的時候,楚家沒有那個能力保全一族,隻能出此下策。


    至少全家的命在,犧牲的也隻是楚三娘一人而已。


    楚昭朝理解,但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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