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的臉唰的白了,她倉惶後退兩步,就像是看著魔鬼似的看著沈晉淩:“你……你不能這麽做!我是你妹妹!”


    “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沈晉淩哂笑:“還不走,等著我送你?”


    沈柔匆忙離開後,司機才繼續開車,這次他極有眼力見地升起了後座的隔板。


    明玖緩過這一波腿麻,好奇心上來了:“你做了什麽?讓她這麽害怕?”


    沈晉淩心髒猛然一跳,他怎麽就忘了,自己在別人眼中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一個人?他若是說了,明玖會不會覺得他手段過激?會不會嚇到明玖?


    明玖側目看著沈晉淩,就看到他唇線繃成一條直線,顯然這位又陷入到內耗中了。


    明玖不由歎口氣:“我看她現在沒缺胳膊斷腿,估計也不是什麽過激手段。我若是你,她敢到我麵前放肆,我首先就拔了她的舌頭。”


    沈晉淩扭頭看著明玖,就看著明玖開始列舉她曾經見過的折磨人的手段:“法治社會,想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


    “不過折磨人的手段,無非就是威脅恐嚇或者禁閉。不給她的身體造成損傷,那就從精神上著手。我曾經聽說過一種,就是將一個人束縛在床上,從上方往下滴水……”


    “水滴隻滴在對方的眉心部位,在對方習慣了這個速度以後,再改變水滴的滴落速度。我曾經聽人說過,用這個手段,精神壁障再頑固的人都承受不了。”


    沈晉淩的手頓了頓,看著明玖還在列舉種種折磨人的手段,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恐懼擔心全都不翼而飛。


    他知道明玖是在借此告訴他,她並不會因此就被嚇到。


    撈過明玖的左手,揉捏了好一會兒後沈晉淩才道:“我母親是因為抑鬱症過世的,我記得她過世前每天都要吃很多藥。”


    “哪怕她已經這樣,齊燕還經常打電話來老宅挑釁她刺激她。”


    “母親過世後,爺爺哪怕偏心我一些,可說到底他還是更偏疼他的兒子,孫子到底是比不過兒子的。”


    “那個時候我沒有力量和沈逸輝抗衡,我隻能韜光養晦。或許物質生活上不苦,可是看著沈逸輝和齊燕過得和和美美,我就心如刀絞。”


    明玖往沈晉淩身邊靠了靠,她和沈晉淩是完全相反的境遇。她物質生活特別苦,每天都在為了生存奔波。但是她的精神世界很富足,她的親人們,竭盡所能地給予她最好的精神富養。


    而沈晉淩則是物質生活豐富,但是精神生活淒風苦雨。


    “我開始創業的時候沈逸輝給我使絆子,我確實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虧。直到我二十六歲這一年,我終於闖出了些名堂。”


    “而正巧那個時候沈逸輝決策失誤,公司麵臨資金鏈斷裂的風險。”


    明玖猛然一拍手:“然後你就順理成章將公司收入囊中,沈晉淩,你怎麽這麽厲害啊?”


    沈晉淩抬眼看著明玖:“如果公司資金鏈斷裂,是我在背後一手操作,你還會覺得我厲害嗎?不會覺得我不擇手段嗎?”


    “那就更說明你的能力了,”明玖大力拍拍沈晉淩的肩膀:“公司是你們沈家的,它自然有你一份。若是上麵領頭人不行,自然該能者居之。”


    “至於不擇手段,我隻看緣由,不問手段。是沈逸輝先對不起你和你媽媽在先,那他就該付出代價,不是因為他占著父親的身份就一味要求你忍讓。”


    “你已經忍了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還要再忍下去?我不覺得你做錯了,況且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至於外人的評價,不重要。”


    沈晉淩心裏的大石頭被明玖一腳踢開,他眼睛裏帶上了笑意:“在你眼裏,我這麽好啊?”


    “那是自然,”明玖掰掰手指:“這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沈逸輝阻撓你創業,你回頭報複找補,這是合情合理的。”


    在她那個世界,誰若是敢搶她的食物或者晶核,她非捶死對方不可。


    沈晉淩靠在明玖的肩膀上:“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張口閉口就是打打殺殺?”


    明玖搖搖頭:“那不重要,快說說,你是怎麽收拾沈柔的,我可好奇了。”


    沈晉淩眼神有些飄忽:“那啥……手段有點髒……”


    明玖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呀,你快說說……”


    沈晉淩被纏得沒辦法:“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別看齊燕後來上位了,可是沈逸輝到底秉性風流,齊燕不過是因為生了沈峰才得以和沈逸輝結婚。和齊燕結婚沒多久,沈逸輝在外麵又有人了。”


    “齊燕也不甘示弱,夫妻倆在外麵各玩各的。”


    “我知道齊燕慣常去那家會所,因此她每次去,我都讓人將沈柔也帶過去。齊燕在裏麵玩的時候,沈柔就在單麵玻璃後麵看著。”


    “這麽看了一個月,看著齊燕和不同的男人那啥,沈柔崩潰了。畢竟齊燕……玩挺花的。”


    明玖眨眼,她印象裏的男女那啥,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比如一見麵眼神對視上,然後就找個地方那啥了。


    至於別的,她就不知道了。


    看明玖懵懂,沈晉淩心裏那種怪異感更甚。將這些疑惑放到心底,沈晉淩說起別的:“沈柔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還去看了心理醫生。”


    “後來齊燕也知道了沈柔生病的緣由,她也沒臉來找我鬧。相反她還要將這事藏好了,暗地裏玩沒事,可被擺到明麵上沈逸輝就不會慣著她了。”


    “我對沈柔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了?畢竟再怎麽說她當時也不過十二歲。”


    最後一句,沈晉淩問得小心翼翼。


    明玖翻白眼:“我說了我不是聖母,如今我看你倒挺像聖母的。沈晉淩,齊燕害得你媽媽鬱鬱而終,她後來還登堂入室,是她和沈逸輝害了你媽媽。”


    “你那個時候也是小孩子,齊燕既然在傷害你媽媽的時候沒有顧及你尚且年幼,那你在報複的時候為什麽要顧及沈柔的年齡?”


    “要怪隻怪沈柔是齊燕的女兒,她親媽曾經做的孽,總是要人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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