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隻有八小塊兒,媽媽給四個孩子一人分了兩小塊兒,又給每個人的碗裏麵倒了點罐頭汁。


    丁薇一看這情況,剛想要開口把自己的果肉分媽媽一個,二哥就端起其中一個碗遞給爸媽。


    “爸媽,你們倆吃這一碗,我和小弟吃這一碗,這倆小的一人吃一碗。”


    丁香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那一碗,一副生怕別人奪走的樣子,那小模樣就跟護食的小狼崽似的。


    不等爸媽推辭,哥倆先端起碗,三哥先喂了四哥一口,四哥一口咬住,三哥接著夾起一個放到自個兒嘴裏,頃刻間黃桃清甜軟糯的果肉可就咀嚼在了口裏,美的哥倆不住的點頭,朝姊妹倆含糊不清的說。


    “愣著幹啥,趕緊吃啊,不吃哥哥一會兒吃完了可就不客氣了!”


    小妹被嚇得不輕,抱著自己的碗可就跑到一邊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丁薇。


    “姐姐,來這兒吃,姐姐快來!”


    丁薇哭笑不得的朝她點頭:“你吃吧!”然後她抬頭看向自己的父母。


    趙青青一看閨女的樣子,就笑道:“行了,你哥給我們了一碗,你就別跟爸媽客氣了,吃你的吧,這種機會可不多,本來他們當哥哥的,就該讓著你們,不用客氣,吃!”


    丁薇聽言,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們:“要不,這果漿我再給你們倒點吧?”


    媽媽指了指瓶子:“這不還有呢,你們吃你們的,別讓來讓去了,都是一家人,客氣啥!”


    丁薇想想也是,就低下頭看自己碗裏麵奶黃.色的果肉,怎麽看怎麽漂亮,用筷子夾好,放到嘴邊輕輕咬上一口,那綿軟甜蜜的感覺,讓她幸福的像隻小倉鼠一樣,鼓著腮幫子一臉享受,“真的是太好吃啦!”


    還是現在的食品好吃啊,純天然,無添加,原汁原味兒,簡直不要太好吃!


    爸媽和哥哥們看她們倆坐在一起,一口一口小心的咀嚼著,那開心享受的模樣,怎麽看怎麽讓人稀罕。


    爸爸甚至忍不住說:“如果你們想吃的話,等爸爸發了工資,再給你們買別的口味兒的嚐嚐?”


    媽媽趕緊說:“行了,這東西多金貴啊,一塊二一瓶,就算能退瓶子,那也一塊錢呢,一塊錢夠買多少東西了?咱家啥條件你不知道啊?”


    丁振龍忍不住看著趙青青說:“咱兒不是說了,回頭還會給咱寄回來點兒布票、工業票、糖票啥的?他們當兵的都有票據補助的,”


    “票寄回來咱留著用在刀刃上,可不是讓你在這兒亂許諾的,閨女們還小,不到臭美的時候呢,咱家孩子多,老大現在不用管了,當兵了,衣服啥的部隊上發,咱老二明年秋季也不知道能不能選上,畢竟名額就那麽點兒,啥便宜都讓咱家占了,隊裏麵的人誰幹啊?這往後花錢的地方多呢!”


    經媽媽這一提醒,丁振龍才後知後覺的呢喃:“哎呀,可不是咋滴,每年這生產隊就隻有五個名額,去年老大占了一個名額,今年如果咱家再占,那肯定會被說道的,那可咋整?還有其他渠道不?”


    “有,如果老二能得學校的推薦信,也是可以的,這還是老二自己說的,他說今年試試,如果能得個優秀畢業生,就會有推薦名額,如果拿不到,有了初中畢業證,工作也相對來說好找一些,不過肯定沒那麽順利,至少要從學徒工開始幹。”


    爸爸低頭沉吟:“按理說,咱家老大是公平競爭得到的名額,就算生產隊看在咱倆的麵子上,照顧分了,但我們老大身體素質,就是比其他孩子們強,老二咱們這樣,兩頭抓,該報名還是報名,學校公社兩頭公平競爭,”


    “目前來看,部隊才是最鍛煉人的地方,咱家兒子都不是孬種,理應去部隊摸爬滾打,等將來轉業,也能分個不錯的單位,總比現在初中畢業去各種碰壁強,你看看咱生產隊多少男女青年,人家也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都不比兒子差,不是照樣沒工作?”


    丁薇看著三哥和四哥,忍不住跟爸媽開玩笑:“媽,咱家四個男子漢,難不成都要上交國家?”


    爸媽覺得這個詞還挺新鮮的,就笑:“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上交國家,如果都能去當兵,那自然最好了。”


    三哥74年夏天小學畢業,秋季入初中,三年後,正好趕上高中開放。


    她倒是覺得,大哥二哥去當兵的話,三哥四哥就不要當兵了,這個家,總得有人守在父母身邊吧?


    目前來看,三哥的學習成績明顯比四哥好,當然不如大哥二哥踏實穩重。


    是不是讀書的料,暫時還看不出來,畢竟,小學的欺騙性太強,得初中看端倪。


    很快就到了秋收忙碌的時候,學校除了育紅班都放了一個星期的收秋假。


    生產隊的食堂也開了起來,不用給家裏人做飯的丁薇,今年也下地參加勞動了。


    她穿上媽媽寬大的襯衣,戴上草帽,脖子上係毛巾,長袖長褲全副武裝到地裏麵掰玉米,她負責下麵她跟的著的,小哥和三哥跟在她後麵負責高處的,等她一塊田從頭走到尾了,再拿著麻袋從入口處進去撿堆放在一堆的玉米,將這些玉米盡數裝到麻袋。


    等哥哥們掰完了,就從另一頭開始向中間聚集,他們邊走邊裝邊抬。


    在高達兩米的玉米叢裏麵鑽,不僅熱的要死,還容易被玉米葉子劃傷臉,如果脖子不做好防護,玉米樹上麵的碎碎和蟲子會掉到身上,不僅髒,而且癢的難受。


    陽曆10月初的天,依然熱的不行,從玉米地鑽個頭尾,身上能積攢一層厚厚的灰,如果你晚上回家不洗澡,那根本就躺不下去。


    掰玉米是個辛苦活,掰、擰、扔、裝、抬,每一個步驟都少不得。


    後世的玉米直接把玉米穗剝開,隻將裏麵的玉米帶回家就行,現在需要把玉米棒槌整個帶回曬穀場,然後老人們將玉米扒開,尾部的葉子編成辮子,高高的剁起來進行晾曬,所以玉米葉子不能剝,還要帶回去,但你還不能直接拔掉,至少要給玉米剩下兩三層的外衣,輕薄的一層,這樣方便老人們的工作。


    要求是這麽要求的,然而在玉米地裏鑽來鑽去的時候,耐心很快就會用盡,基本上沒有誰再去管玉米有幾層外衣,一個玉米棒槌掰下來,哢嚓一聲響後,直接扔出個拋物線,就要尋找下一個目標,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別人。


    玉米地裏很髒,主要玉米葉子風吹雨曬的,上麵厚厚一層灰,還有蜘蛛網,鑽來鑽去的時候,都會弄到身上。


    還有玉米如果壞掉,會結出黑色的壞果,這玩意兒要是蹭到身上,就是一層黴印記,味道難聞不說,還不好清理。


    要說這玉米地裏什麽最多?


    絕對不是玉米,而是野菜馬齒莧和野生莧菜,這兩種野菜,就跟撒了菜籽一樣,泛濫成長啊,糊的滿地都是。


    要不說這個季節他們能吃飽飯呢,野菜多到這個地步,賴好配點糧食,他們也能吃的飽飽的。


    不管是蒸的還是炒的,亦或者是涼拌出來的味道,都還不錯.


    即使是吃膩歪不想吃的情況下,為了能飽腹,也得閉著眼睛往嘴裏麵塞。


    食堂最常見的就是莧菜粉條包子和馬齒莧饅頭蘸蒜汁兒。


    哥哥們參加一個星期的勞動,丁薇卻是跟著趙青青忙活了整個秋收季。


    玉米收完還要撒肥料,犁地,平地,種冬小麥。


    收紅薯,收白菜、蘿卜、芝麻、黃豆等等,既然是秋收的季節,那自然是從早忙到晚。


    基本上下工吃了飯回到家,就隻剩下洗澡的力氣,洗完澡她就躺上.床呼呼大睡,最後的衣服都是媽媽幫著洗的,因為她累壞了,多少年沒這麽拚了,今年是空餘時間多,才跟著掙這十分不容易的三個工分。


    爸爸如今是拖拉機廠的修理工,本來依照資曆,他隻能從學徒工幹起來,奈何他技術過硬,隻實習了半年就直接轉為了正式工,之所以沒有讓他領徒弟,也是為了給那些老師傅點麵子。


    他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了正式工的資格不說,還得到了廠領導的賞識,雖然隻是個正式工,但他自考夜校,一路從農村攀爬到如今的位置,不知被多少人所敬服,而這農忙的季節,也是他們拖拉機廠的旺季,加班有,但有加班費,他現在一個月下來,已經拿到了27元。


    拖拉機廠也有自己的薪資晉升規定,人家沒有把他按照學徒工的18塊錢來算,已經是看在他實力的份上了。


    想要一步登頂拿老師傅的工資,也不可能,不過他卻是直接跳過了三年學徒期,直接晉升到27元的崗位工資,僅憑這一點,就說明丁振龍沒白跟人家馬教授學習,而平時一旦遇上工作上的難題,他也會拿著圖紙回去問,當然,是偷摸進行的,這也是丁振龍進步神速的原因。


    對於蘋果園的幾位老人,丁振龍也不虧待,回回去,回回拿東西,供銷社散裝的白酒,他一個月至少買兩回,還有那些糕點雞蛋啥的,也是想辦法往那邊搗鼓,就是為了報答他們的指導之恩。


    丁振龍現在在縣城拖拉機廠上班,距離遠的緣故,工作一忙就住到集體宿舍裏,一般一個星期會回家兩三次。


    周末休息一天,一周工作六天,秋收季節幾乎每天都要加班維修機器。


    一般能出現在他們拖拉機廠的機器,都是下麵供銷社搞不定的大問題。


    他們拖拉機廠不僅生產拖拉機,還負責售後維修,而維修部門每年就夏收和秋收兩個時間段最忙。


    回一次家不容易,除了換洗衣裳外,就是給家裏的孩子們買點零嘴,比如桃酥、雞蛋糕,最差最差也要買一包五毛錢的水果糖,這水果糖五毛錢一包,是最次的那種糖,不涉及糖票。


    需要糖票的糖是紅糖、白糖、酥糖、軟糖,都是高級禮品,結婚禮品,如果沒有糖票,領了結婚證的人,也可以去買兩斤不需要票的糖,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其中白糖更甚,誰讓這白糖屬於戰略物資呢!


    家裏條件不好,但她卻將這些年攢下來的零錢,跑到供銷社給全家買了牙刷和牙膏。


    牙刷一毛錢一支,牙膏五毛錢一小管,為了買這些,她手裏麵攢的錢全花完了。


    媽媽他們並沒有刷牙的習慣,是她強製買回來的,說都沒有說一聲,媽媽沒有直接吵她,而是問她原因。


    “老師說了,每天刷牙牙齒才健康,不壞牙,人家不是常說嘛,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我覺得我們應該注意保護自己的牙齒,可是我的錢隻能買一管牙膏,媽,以後我不吃糖,我們把錢省下來給大家買牙膏牙刷吧,天天刷牙,才能讓自己健康,畢竟每天吃進嘴的東西那麽多,要是牙又黃又黑又臭,多難為情啊!”


    丁薇最擅長的就是講道理,講大道理,還總是把父母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仔細一品,誒?好像有點道理。


    於是,在丁薇七歲半的時候,才真正意義上開啟了刷牙之路,而這個時候,她也到了換牙期。


    她不僅自己刷,還會監督全家刷牙,尤其是妹妹,每天都被她拎著陪她洗漱,現在已經養成了早晚刷牙,洗漱,洗pp,洗腳以及愛洗澡的好習慣。


    不過大概是因為牙膏味道不大好的緣故,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喜歡刷,包括自己的父母。


    說實話要不是她催的緊,他們壓根兒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自己的牙好好的,根本就沒必要刷牙,這麽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丁薇沒辦法跟他們說的太專業,就直接問倆哥哥。


    “想不想老了吃肉?啃骨頭?想的話就刷,不想吃的話,就看看村裏麵的那些老人,看看哪一個的牙能完成咀嚼的工作,看看是不是快掉完了?沒有了牙,你想想你以後怎麽辦?就算再軟爛的東西,你不經過牙齒的咀嚼,你能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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