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玦：“要不要，我把非奕叫來禹城？”
顏舜華轉頭看他：“不太好吧？”
她承認她對風非奕印象相當不錯，但前提是得季禾喜歡啊。
顧言玦笑：“我隻是提個建議，具體來不來，得看非奕自己。”
顏舜華皺眉。
顧言玦捧著她的臉：“人的情感本來就是多項選擇，如果不去擴展那個可能，那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季禾是你的朋友，非奕也是我的朋友，你為朋友打算，我也想為我的朋友打算，其實這並不衝突。”
顏舜華看著他，她承認她有點被顧言玦說服，不管覺靈是什麽，與人類的感情對於他來都是屈尊降貴，就算他真的喜歡季禾，那對於他的文明來說，都是如同季禾愛上一隻貓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這些可以預見的痛苦，何不如在發散以前，就扼製在搖籃裏。
這也許不夠道德，但她也想讓她朋友快樂。
況且，她也沒真的想著風非奕能與季禾怎麽樣，起碼能稍微分散一下季禾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顧言玦歎了一口氣：“你這份心思，如果能稍微放一部分在我身上，我這兩天大概也不會那麽鬱悶。”
顏舜華瞪他：“你剛說人的情感是多項選擇，那為什麽隻有我是單項的？”
“因為你不一樣。”
“我有什麽不一樣？”
“因為你喜歡的人隻能是我。”
顏舜華微笑：“你這自戀的毛病又發作了對嗎？”
顧言玦微微挑眉：“隻是實話實說。”
“那你呢，是不是也有多跟過很多項選擇？”
顧言玦點頭：“嗯。”
顏舜華瞪眼，握著他手臂手開始用力。
顧言玦疼地皺眉：“但是那些都不是正確答案。”
顏舜華冷哼：“我看你樂在其中得很。”
顧言玦將她抱緊：“上次在風城，不是將我黑料都調查得清楚了嗎？”
上一次在風家，陳紫染直接把顧言玦以前那些事跡都打包送給了顏舜華，她也不知道陳紫染是從哪裏弄到那些東西的，不僅是圈內對顧言玦示過好的女演員，連他上學的時候誰給他遞過情書都清楚。
不過也總歸也沒幾個，畢竟那時候顧言玦身邊有個“鬥士”顏舜華，大家都敢請輕易招惹。
進了圈子後，時時刻刻有攝像機盯著，而且顧言玦太心高氣傲，誰也看不上眼，所以花邊緋聞也幾乎沒有。
唯一花邊新聞，應該就是和顏舜華的婚約了。
“所以顏小姐，你對調查結果還滿意嗎？”
顏舜華將他的手放開：“勉勉強強吧，畢竟我身邊又沒有一個陪我長到大的青梅竹馬。”
顧言玦哭笑不得：“你算不算是在吃自己的醋？”
“那不是我！”顏舜華反駁。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所以你得彌補我。”
顏舜華瞬間皺起眉頭，但疑惑之間，男人的唇已經靠近：“因為，從前的人不是你，所以從今往後，都要陪在我在身邊……”
------
翌日。
顏舜華一覺睡到自然醒。
起來的時候顧言玦已經不在了，給她留了字條說跟莫星離臨時出去處理點事。
本來想要去找季禾說點事，結果她一大早就帶著spy去吉榮集團了，施準這幾天幾乎成了她們的專職司機。
顏舜華一個人在房間吃了午餐，才忽然想起來之前跟季飛星約了要見麵。
因為不打算吃飯，所以她特意約的是下午茶的時間。
她隨意換了一件衣服，認認真真地做了偽裝才出了門。
憑她這幾天的熱度，現在已經是走在路上被認出來的程度。
出了酒店後，她在路邊隨意攔了一輛車，直接打車到季飛星發的地址。
好在這裏並不屬於鬧市區，是一棟位置還算隱蔽的二層小別墅。
顏舜華下車走進去，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家茶館，不過此時倒沒有什麽客人，隻有穿著茶藝製服的服務員站在服務台。
見她走進去，服務員忙迎上來：“顏小姐？”
顏舜華點頭。
服務員微微頷首：“請跟我來。”
顏舜華跟著服務員剛繞過大廳，就見季飛星雙手插著兜已經站在二層樓梯的玄關處等著。
見她出現，季飛星臉上揚起個笑容：“還以為你要遲到五分鍾，但時間剛好。”
顏舜華摘了墨鏡：“我不喜歡遲到。”
季飛星看著她：“想喝什麽茶？”
“井上塵。”
井上塵其實是紅茶中最難得的一種，顏舜華總共也沒喝過幾次，一般的茶樓也不會有售賣。
季飛星直接朝服務員招了手：“來一壺井上塵。”
顏舜華挑眉，她說井上塵，不過就是想要為難一下季飛星，沒想到人還真有。
兩人上來到二樓。
顏舜華轉頭問：“這茶樓，就隻有兩個人？”
季飛星莞爾：“我可不想等會兒被記者堵住大門口。”
顏舜華沒再開口，抬步踏進正對著樓梯間的那間茶室，這是臨河的隔間，窗外就是禹落河的江景，案幾是上好的梨花木，案台上的茶具也是顏色純正的紫砂，旁邊香爐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顏舜華看著這些擺設，不得不說季飛星很會選地方，至少很對她的胃口。
季飛星走進去，將門虛掩：“這間茶樓是飛詞介紹給我的。”
顏舜華轉眸看他。
“很難想象吧，飛詞看來五大三粗的一個人，竟然會知道這種地方。”
“也不奇怪。”
季飛詞雖然看著不像個文藝的人，但狐朋狗友眾多，找這種地方根本沒有難度。
季飛星看著她。
“這種地方，很適合裝逼。”
季飛星直接被她逗笑：“沒想到從你嘴裏也能吐出這種詞匯。”
“可能是這幾天看網評太多了吧。”
“嗯，你現在是全民焦點，不過我可否八卦一下，你真的威脅洪若含讓她不僅把助理開了還給你頂包？”
顏舜華眉心皺起，看來洪若含這女人的粉絲洗腦功夫還真是相當不出。
她淡笑：“今天我來好像不是跟你談八卦的。”
話剛說完，服務員也將茶給端了上來。
季飛星接過茶壺，先給顏舜華倒了一杯，顯然是先前就泡好的。
“你知道我要點井上塵？”
“不知道。”
顏舜華不解，泡一壺茶起碼也得一刻鍾以上的時間，但服務員來的很快。
季飛星也給自己倒上：“店裏三十種茶，每樣都提前泡上就可以了。”
這樣無論她點什麽，都不會耽誤時間。
顏舜華垂眸：“吉榮集團，是你讓季飛辰給季禾的吧。”
季飛星動作淡笑：“怎麽看出來的？”
“季飛辰在說話的時候，有很刻意地避開你。”
季飛星笑：“我大哥演技一直都差了些。”
“為什麽要給季禾？”
季飛星示意她喝茶：“趕緊嚐嚐看，不然就涼了。”
顏舜華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怎麽樣，是你想要的井上塵嗎？”
“茶不錯，茶藝師差點火候。”
季飛星茶杯，眸光忽暗：“那我讓他們換一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顏舜華繼續追問。
季飛星聲音淡淡：“因為本來就是季禾的，不是麽？”
顏舜華語氣肯定：“你不想要吉榮集團。”
季飛星搖頭：“比起商業，我對國民生計更感興趣。”
“季飛塵為什麽會同意？”
季飛星眼裏滑過一抹異色，唇角勾起：“因為……我有他的把柄啊。”
顏舜華眼眸微眯：“把柄，你指的是他跟顏家人密謀在永國殺了我這種把柄？”
季飛星微微一愣：“你還是真是直白。”
“跟聰明人就用聰明人的方式，我不喜歡繞彎子。”
跟聰明人就用聰明人的方式……
季飛星聽著她的話，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有了片刻的走神。
顏舜華見他不說話，伸手輕輕敲了兩下桌子：“你也想殺了我嗎？”
季飛星徹底無言，這女人還真是一點沒變，下一句永遠比上一句更有殺傷力。
他抬眸直視她：“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但其實也不重要。”
“是麽……”季飛星低喃。
“言歸正傳吧，那天你去見我爺爺，你們說了什麽，為什麽他會單獨見你？”
季飛星將她麵前冷掉的茶倒掉，又重新斟滿：“為什麽他會單獨見我，因為小他就一直很喜歡我，當初，其實我爺爺和顏老還有意結親。”
顏舜華一臉怪異，他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我爺爺讓他在我們三兄弟中挑一個，他挑中了我。”
顏舜華更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大新聞一般，完全呆住。
季飛星繼續開口：“所以那個時候我又不是長孫，為什麽隻帶了我去參加顏老的壽辰？就是因為，我是他選中的孫女婿。”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直接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其實那時候也還不夠懂結親意味著什麽，他爺爺隻跟他說帶他去雲城見一個小妹妹，看看喜不喜歡，他就跟著去了。
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判斷喜歡與否的時候，就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
“說重點吧。”
顏舜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深深地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道昨晚沒睡夠，這會兒到了下午就特別困。
她有點不想聽這種陳芝麻爛穀的事兒，主要是那時候除了顧言玦那個胖子，她其他的都想不起來。
季飛星不緩不慢：“顏老其實知道那天你要退婚，所以才叫了我過去。”
“嗯……”顏舜華又打了個哈欠。
“本來了他就很喜歡我，剛好你又退了婚，所以加了我過去，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話，他打算將你托付給我……”
扯什麽淡！
顏舜華低聲罵了一句，而後，整個人就伏地倒在了案幾上。
季飛星見她倒在桌上，低聲叫了一句：“顏熙。”
但顏舜華紋絲未動。
季飛星笑了笑，就這點防備本事，也敢單獨出來見他，他真不知道是該說她自負還是大膽，也或許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然後躬身將她抱起，再放到一旁的臥榻上。
這幾乎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她的臉，這麽冷淡的性格，卻配了一張天生絕色的麵孔。
遠看的時候過目難忘，近看，真的很難讓人不想要一親芳澤。
他看著她的唇，低頭靠近，卻在即將觸碰的那一秒，女人的眉心卻忽地皺起。
季飛星抿唇一笑，最終起身離開。
他轉身走到窗邊，遠眺外麵的禹落河岸。
這世上總有各種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就比如顏舜華這個女人，長著這麽聰明的腦袋瓜子，什麽都記得，偏偏對他沒了印象。
季飛星站了一會兒，又重新走回去。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原本想讓人重新換一壺，但看到塌上躺著的人，又打住了想法。
於是一邊掐著時間點，一邊等著喝著涼茶等人。
等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外頭忽然傳來嘈雜聲，而後，茶室的門猛地推開。
顧言玦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墨汁。
服務員：“季先生，他們非要闖進來的！”
季飛星輕輕抬手，服務員直接先退了出去。
顧言玦一言不發，走到榻前將顏舜華抱起來，然後轉身走出去。
後麵的莫星離趕過來，見顏舜華已經暈過去，忙衝進來質問季飛星：“你給她吃了什麽？！”
季飛星打量著手中的茶杯：“井上塵。”
莫星離忽然轉頭看著角落的香爐，季飛星是生物化學博士畢業，弄一個迷藥不是什麽難事。
莫星離那一刻都說不出話了：“季飛星，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挑戰誰的底線？”
季飛星嗤笑：“如果不能殺了我，他不也隻能忍著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是？”
莫星離咬牙切齒：“你真是夠可以的！”
說完，莫星離轉身出去。
但才剛下樓梯，就見明明剛才已經昏迷了的顏舜華又從外麵衝了進來。
莫星離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顏舜華已經飛快掠過他身邊。
那一刻，莫星離好像感受到了某種類似於“殺意”的東西。
顏舜華轉頭看他：“不太好吧？”
她承認她對風非奕印象相當不錯，但前提是得季禾喜歡啊。
顧言玦笑：“我隻是提個建議，具體來不來，得看非奕自己。”
顏舜華皺眉。
顧言玦捧著她的臉：“人的情感本來就是多項選擇，如果不去擴展那個可能，那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季禾是你的朋友，非奕也是我的朋友，你為朋友打算，我也想為我的朋友打算，其實這並不衝突。”
顏舜華看著他，她承認她有點被顧言玦說服，不管覺靈是什麽，與人類的感情對於他來都是屈尊降貴，就算他真的喜歡季禾，那對於他的文明來說，都是如同季禾愛上一隻貓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這些可以預見的痛苦，何不如在發散以前，就扼製在搖籃裏。
這也許不夠道德，但她也想讓她朋友快樂。
況且，她也沒真的想著風非奕能與季禾怎麽樣，起碼能稍微分散一下季禾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顧言玦歎了一口氣：“你這份心思，如果能稍微放一部分在我身上，我這兩天大概也不會那麽鬱悶。”
顏舜華瞪他：“你剛說人的情感是多項選擇，那為什麽隻有我是單項的？”
“因為你不一樣。”
“我有什麽不一樣？”
“因為你喜歡的人隻能是我。”
顏舜華微笑：“你這自戀的毛病又發作了對嗎？”
顧言玦微微挑眉：“隻是實話實說。”
“那你呢，是不是也有多跟過很多項選擇？”
顧言玦點頭：“嗯。”
顏舜華瞪眼，握著他手臂手開始用力。
顧言玦疼地皺眉：“但是那些都不是正確答案。”
顏舜華冷哼：“我看你樂在其中得很。”
顧言玦將她抱緊：“上次在風城，不是將我黑料都調查得清楚了嗎？”
上一次在風家，陳紫染直接把顧言玦以前那些事跡都打包送給了顏舜華，她也不知道陳紫染是從哪裏弄到那些東西的，不僅是圈內對顧言玦示過好的女演員，連他上學的時候誰給他遞過情書都清楚。
不過也總歸也沒幾個，畢竟那時候顧言玦身邊有個“鬥士”顏舜華，大家都敢請輕易招惹。
進了圈子後，時時刻刻有攝像機盯著，而且顧言玦太心高氣傲，誰也看不上眼，所以花邊緋聞也幾乎沒有。
唯一花邊新聞，應該就是和顏舜華的婚約了。
“所以顏小姐，你對調查結果還滿意嗎？”
顏舜華將他的手放開：“勉勉強強吧，畢竟我身邊又沒有一個陪我長到大的青梅竹馬。”
顧言玦哭笑不得：“你算不算是在吃自己的醋？”
“那不是我！”顏舜華反駁。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所以你得彌補我。”
顏舜華瞬間皺起眉頭，但疑惑之間，男人的唇已經靠近：“因為，從前的人不是你，所以從今往後，都要陪在我在身邊……”
------
翌日。
顏舜華一覺睡到自然醒。
起來的時候顧言玦已經不在了，給她留了字條說跟莫星離臨時出去處理點事。
本來想要去找季禾說點事，結果她一大早就帶著spy去吉榮集團了，施準這幾天幾乎成了她們的專職司機。
顏舜華一個人在房間吃了午餐，才忽然想起來之前跟季飛星約了要見麵。
因為不打算吃飯，所以她特意約的是下午茶的時間。
她隨意換了一件衣服，認認真真地做了偽裝才出了門。
憑她這幾天的熱度，現在已經是走在路上被認出來的程度。
出了酒店後，她在路邊隨意攔了一輛車，直接打車到季飛星發的地址。
好在這裏並不屬於鬧市區，是一棟位置還算隱蔽的二層小別墅。
顏舜華下車走進去，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家茶館，不過此時倒沒有什麽客人，隻有穿著茶藝製服的服務員站在服務台。
見她走進去，服務員忙迎上來：“顏小姐？”
顏舜華點頭。
服務員微微頷首：“請跟我來。”
顏舜華跟著服務員剛繞過大廳，就見季飛星雙手插著兜已經站在二層樓梯的玄關處等著。
見她出現，季飛星臉上揚起個笑容：“還以為你要遲到五分鍾，但時間剛好。”
顏舜華摘了墨鏡：“我不喜歡遲到。”
季飛星看著她：“想喝什麽茶？”
“井上塵。”
井上塵其實是紅茶中最難得的一種，顏舜華總共也沒喝過幾次，一般的茶樓也不會有售賣。
季飛星直接朝服務員招了手：“來一壺井上塵。”
顏舜華挑眉，她說井上塵，不過就是想要為難一下季飛星，沒想到人還真有。
兩人上來到二樓。
顏舜華轉頭問：“這茶樓，就隻有兩個人？”
季飛星莞爾：“我可不想等會兒被記者堵住大門口。”
顏舜華沒再開口，抬步踏進正對著樓梯間的那間茶室，這是臨河的隔間，窗外就是禹落河的江景，案幾是上好的梨花木，案台上的茶具也是顏色純正的紫砂，旁邊香爐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顏舜華看著這些擺設，不得不說季飛星很會選地方，至少很對她的胃口。
季飛星走進去，將門虛掩：“這間茶樓是飛詞介紹給我的。”
顏舜華轉眸看他。
“很難想象吧，飛詞看來五大三粗的一個人，竟然會知道這種地方。”
“也不奇怪。”
季飛詞雖然看著不像個文藝的人，但狐朋狗友眾多，找這種地方根本沒有難度。
季飛星看著她。
“這種地方，很適合裝逼。”
季飛星直接被她逗笑：“沒想到從你嘴裏也能吐出這種詞匯。”
“可能是這幾天看網評太多了吧。”
“嗯，你現在是全民焦點，不過我可否八卦一下，你真的威脅洪若含讓她不僅把助理開了還給你頂包？”
顏舜華眉心皺起，看來洪若含這女人的粉絲洗腦功夫還真是相當不出。
她淡笑：“今天我來好像不是跟你談八卦的。”
話剛說完，服務員也將茶給端了上來。
季飛星接過茶壺，先給顏舜華倒了一杯，顯然是先前就泡好的。
“你知道我要點井上塵？”
“不知道。”
顏舜華不解，泡一壺茶起碼也得一刻鍾以上的時間，但服務員來的很快。
季飛星也給自己倒上：“店裏三十種茶，每樣都提前泡上就可以了。”
這樣無論她點什麽，都不會耽誤時間。
顏舜華垂眸：“吉榮集團，是你讓季飛辰給季禾的吧。”
季飛星動作淡笑：“怎麽看出來的？”
“季飛辰在說話的時候，有很刻意地避開你。”
季飛星笑：“我大哥演技一直都差了些。”
“為什麽要給季禾？”
季飛星示意她喝茶：“趕緊嚐嚐看，不然就涼了。”
顏舜華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怎麽樣，是你想要的井上塵嗎？”
“茶不錯，茶藝師差點火候。”
季飛星茶杯，眸光忽暗：“那我讓他們換一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顏舜華繼續追問。
季飛星聲音淡淡：“因為本來就是季禾的，不是麽？”
顏舜華語氣肯定：“你不想要吉榮集團。”
季飛星搖頭：“比起商業，我對國民生計更感興趣。”
“季飛塵為什麽會同意？”
季飛星眼裏滑過一抹異色，唇角勾起：“因為……我有他的把柄啊。”
顏舜華眼眸微眯：“把柄，你指的是他跟顏家人密謀在永國殺了我這種把柄？”
季飛星微微一愣：“你還是真是直白。”
“跟聰明人就用聰明人的方式，我不喜歡繞彎子。”
跟聰明人就用聰明人的方式……
季飛星聽著她的話，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有了片刻的走神。
顏舜華見他不說話，伸手輕輕敲了兩下桌子：“你也想殺了我嗎？”
季飛星徹底無言，這女人還真是一點沒變，下一句永遠比上一句更有殺傷力。
他抬眸直視她：“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但其實也不重要。”
“是麽……”季飛星低喃。
“言歸正傳吧，那天你去見我爺爺，你們說了什麽，為什麽他會單獨見你？”
季飛星將她麵前冷掉的茶倒掉，又重新斟滿：“為什麽他會單獨見我，因為小他就一直很喜歡我，當初，其實我爺爺和顏老還有意結親。”
顏舜華一臉怪異，他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我爺爺讓他在我們三兄弟中挑一個，他挑中了我。”
顏舜華更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大新聞一般，完全呆住。
季飛星繼續開口：“所以那個時候我又不是長孫，為什麽隻帶了我去參加顏老的壽辰？就是因為，我是他選中的孫女婿。”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直接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其實那時候也還不夠懂結親意味著什麽，他爺爺隻跟他說帶他去雲城見一個小妹妹，看看喜不喜歡，他就跟著去了。
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判斷喜歡與否的時候，就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
“說重點吧。”
顏舜華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深深地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道昨晚沒睡夠，這會兒到了下午就特別困。
她有點不想聽這種陳芝麻爛穀的事兒，主要是那時候除了顧言玦那個胖子，她其他的都想不起來。
季飛星不緩不慢：“顏老其實知道那天你要退婚，所以才叫了我過去。”
“嗯……”顏舜華又打了個哈欠。
“本來了他就很喜歡我，剛好你又退了婚，所以加了我過去，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話，他打算將你托付給我……”
扯什麽淡！
顏舜華低聲罵了一句，而後，整個人就伏地倒在了案幾上。
季飛星見她倒在桌上，低聲叫了一句：“顏熙。”
但顏舜華紋絲未動。
季飛星笑了笑，就這點防備本事，也敢單獨出來見他，他真不知道是該說她自負還是大膽，也或許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然後躬身將她抱起，再放到一旁的臥榻上。
這幾乎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她的臉，這麽冷淡的性格，卻配了一張天生絕色的麵孔。
遠看的時候過目難忘，近看，真的很難讓人不想要一親芳澤。
他看著她的唇，低頭靠近，卻在即將觸碰的那一秒，女人的眉心卻忽地皺起。
季飛星抿唇一笑，最終起身離開。
他轉身走到窗邊，遠眺外麵的禹落河岸。
這世上總有各種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就比如顏舜華這個女人，長著這麽聰明的腦袋瓜子，什麽都記得，偏偏對他沒了印象。
季飛星站了一會兒，又重新走回去。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原本想讓人重新換一壺，但看到塌上躺著的人，又打住了想法。
於是一邊掐著時間點，一邊等著喝著涼茶等人。
等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外頭忽然傳來嘈雜聲，而後，茶室的門猛地推開。
顧言玦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墨汁。
服務員：“季先生，他們非要闖進來的！”
季飛星輕輕抬手，服務員直接先退了出去。
顧言玦一言不發，走到榻前將顏舜華抱起來，然後轉身走出去。
後麵的莫星離趕過來，見顏舜華已經暈過去，忙衝進來質問季飛星：“你給她吃了什麽？！”
季飛星打量著手中的茶杯：“井上塵。”
莫星離忽然轉頭看著角落的香爐，季飛星是生物化學博士畢業，弄一個迷藥不是什麽難事。
莫星離那一刻都說不出話了：“季飛星，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挑戰誰的底線？”
季飛星嗤笑：“如果不能殺了我，他不也隻能忍著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是？”
莫星離咬牙切齒：“你真是夠可以的！”
說完，莫星離轉身出去。
但才剛下樓梯，就見明明剛才已經昏迷了的顏舜華又從外麵衝了進來。
莫星離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顏舜華已經飛快掠過他身邊。
那一刻，莫星離好像感受到了某種類似於“殺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