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家裏的傭人笑意盈盈地迎上來,接過她手裏包包:“小姐回來了。”


    羊絨圍巾解開,枝韞撥了撥長發,掃了眼客廳,“家裏就我一個?”


    “先生太太還在公司,說是中午回來陪您一起用餐。”


    討厭的人不回來?


    這下不用倒胃口了。


    枝韞梨渦輕漾,淺淺凹陷,雙眸似被風吹皺的湖麵蕩起漣漪,“欠債鬼沒回來?”


    枝韞嘴裏的欠債鬼是明修宴。


    也是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在枝韞五歲那年,父母從孤兒院牽回一個男孩,小男孩身上歪歪扭扭的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舊衣,頭發跟狗啃了似的,或許是孤兒院的生活不大好,他臉頰消瘦。


    麵對新環境,看到豪華的別墅心生自卑,小男孩眼神掩飾不住的不安畏懼,他畏畏縮縮的躲在明父明母身後。


    小枝韞跟他大眼瞪小眼,然後她就聽見爸爸媽媽對她說:“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你們要好好相處。”


    “他才不是我哥。”


    小枝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不需要哥哥。


    更不需要這樣一個髒兮兮的哥哥。


    說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


    明修宴在她這隻能勉強算的上是她的奴隸。


    錢的確養人,後來他眼底的膽怯褪去,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是上位者的漫不經心。


    父母對他的印象是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形象,可枝韞討厭死他了。


    快穿局有規定,不可奪舍原主,所以每一位任務者都是等原主自願轉世投胎後,胎穿來到小世界做任務,枝韞也不例外。


    小時候的明修宴沒法像現在這樣掩蓋思緒,那雙眼睛後麵藏著的,是他偽善麵具後的模樣。他時常躲在角落看著枝韞,像對待一個漂亮的玩具,又像是潮濕陰暗的藤蔓纏繞自己的心愛之物,湧動著無法掩飾的占有欲。


    真是招人厭。


    也是從那時起,枝韞看見他就煩,還唆使玩伴一起欺負他,可明修宴就跟廣式雙馬尾一樣,怎麽趕都趕不走。


    傭人頓了頓說:“欠….少爺和先生太太一起回來。”


    她從小便照顧枝韞起居,欠債鬼是枝韞給明修宴取的綽號,經常被枝韞掛在嘴邊,連帶著她也差點被帶了過去。


    “知道了,我先上樓睡會,爸媽回來了記得喊我。”


    按時睡覺固然健康,但玩命炒飯實在精彩。


    昨夜和沈墨白廝混到淩晨,她覺都沒睡好,現在有種快升天的感覺,急需補覺。


    睡意襲來,枕頭邊的手機嗡嗡的震個不停。


    【寶寶能不能不和我分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能不能回到以前】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其他的男人?沒關係,愛不愛也沒關係】


    【我願意讓你多談幾個,我希望你能陪陪我,一直陪著我】


    【你覺得我嘴唇薄,我可以去豐唇】


    還發了條語音,男人聲音帶著哭腔,極其可憐,當初他也是這樣,對枝韞軟硬兼施,軟的是他把自己放在低位,抱著枝韞的腰,仰著後頸,絕世神顏掉著小珍珠,求枝韞刪掉其他的男朋友。


    好幾顆眼淚都掉到枝韞手臂上,那時她喜歡他的臉,所以連帶著也有些心疼沈墨白。淚水灼燒她的肌膚,滾燙到令人害怕。


    可現在,枝韞的目光始終冷淡至極,甚至在聽到沈墨白的語音後,漂亮的眉眼染上煩躁。


    愛上的時候會演一演大情種。


    但這都會變的。


    承諾隻在愛的時候作數。


    眼淚隻在愛的時候才會令人心疼。


    畢竟她長期招男朋友,不招長期男朋友。


    沒必要處處顧及男人的感受。


    聊天框又彈出了一段小作文。


    枝韞冷著臉,連看都懶得看,蹙眉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那邊的沈墨白旁邊坐著他的好友,兼軍師。


    軍師林容玉拍了拍沈墨安的肩膀,“我就說吧,你哭一下她指定心軟,再加上一段小作文,她肯定會回頭和你複合的,這不,都給你轉賬了。”


    不過發的是紅包,最多都不超過二百,但也不排除是什麽特殊數字,或者特殊含義。


    林容玉接著出主意,“你點開看一下,說不定是什麽特殊數字。”


    紅包還未來得及點開。


    下一秒,沈墨白收到枝韞發的一句:【小作文錢】


    林容玉也看到了。


    他就說吧,指定有什麽特殊含義。


    沉默幾秒後,沈墨白便開眼,沉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方、法?”


    最後三個字被他咬牙切齒的擠出來。


    “對啊,我當時被甩就是這樣挽救的。”


    “那結果呢?”


    “咳咳…還是被甩了。”


    林容玉也獲得了0.01的小作文錢。


    沈墨白這波可不能耐他。


    要怪就怪沈墨白自己抓不牢老婆的心。


    平常在他麵前說的有多恩愛似的,結果還不是被甩了。


    枝韞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本來隻是有一點信的,結果都分手了你還喊我寶寶,果然是渣男!】


    看來嘴唇薄的男人果然渣!


    一條龍服務走好。


    沈墨白將編輯好的消息發送。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林容玉看了眼手機上大大的感歎號。


    哦豁,喜提畢業了。


    他又盯著沈墨白的唇,認真給他提意見,“你知道的,我家是開私人醫院的,也有醫美服務,需要給你介紹嗎?”


    “滾!”


    ……


    沙發上坐著一位女人,是枝韞的母親,四十多歲的年紀,可歲月好像並沒有在她臉上雕刻下紋路,她眉毛細彎,眼底倒映著溫柔的水波,素淨雅致的裝扮。


    “韞寶呢?還在睡覺嗎,去樓上喊韞寶和修宴下來用餐。”


    傭人應了聲“是”


    枝韞討厭明修宴,不可能和他住在同一層。


    傭人先喊的是明修宴,“少爺,太太請您下樓用餐。”


    “知道了。”


    明修宴一身黑西裝,腕骨戴著手表,一看就很便宜,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眉眼成熟透著疲憊,褪去少年的青澀後更穩重了。


    “枝…大小姐呢?”


    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喊出。


    有種被陰暗裏的老鼠盯上的感覺。


    “大小姐還在補覺,我現在就上去喊。”


    “不用了,我去喊她。”


    傭人愣了愣。


    見男人眸色淬著冷意,她回過神來。


    “好的。”


    ——————


    明天很大概率要出現第三個男主啦!


    猜猜是誰叭


    求發電求發電老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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