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聽上去杜雲娘還是個頂頂的好人?


    識字的人也無法理解,看了眼告示,又看向杜雲娘,忍不住問,“這告示本該是什麽內容?”


    “昨日我與他起了爭執生了誤會,不知誰斷章取義以訛傳訛,說我和陳公子有染,我今日一大早便過來,想著和陳公子解除誤會。”


    “正巧這是我小姑子,馬上要和陳公子喜結連理,也讓她卸下心理負擔。”杜雲娘垂眉,沒有半分方才威脅他們的狠厲模樣,滿是委屈。


    她本就生得精致,如今這麽一垂眼、一軟聲,充滿脆弱自責,讓人好生憐愛。


    這就叫走沈雪兒的路,讓沈雪兒無路可走。


    陳文臉色已經森寒如冰,他本是欺負杜雲娘一個鄉野女子必是不識字,便竄改了告示內容,將錯盡數推到杜雲娘身上,自己則大方原諒她,也讓鄉親勿要再為難。


    沒想到沈雪兒這個多管閑事的多嘴,引出這麽多事來,那杜雲娘也是個不好惹的,壓根沒有他插話的份兒。


    若非知道沈雪兒和杜雲娘不對付,他都要以為她倆一唱一和故意針對他。


    對話間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得清清楚楚,這告示也沒什麽用,圍觀群眾見陳文不說話,隻當他默認,也都沒追問告示寫的到底是什麽。


    倒是那些識字的心頭情緒複雜,五味雜陳,告示內容和他們的對話完全不符合,看杜雲娘和沈雪兒的模樣,顯然對話內容更符合事實。


    那陳文這是故意糊弄杜雲娘?欺負她不識字?


    如是一想,他們對陳家的敬仰微微崩塌,麵色糾結。


    誤會以這種方式解開,百姓紛紛散去。


    等陳先生趕到,熱鬧已經散了,得知前因後果後氣得大罵陳文是個蠢貨。


    杜雲娘衣兜裏揣著滿滿的告示,打算拿回去給沈東陽看看,徹底打消他對陳家的濾鏡,走出幾步,便覺有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她臉色微變,警覺地走進人群,故意繞路,在某個轉角停下。


    不多會兒,一個年輕人腳步急促地停在路口,扭頭張望著,呼吸微踹,有些焦急。


    “跟著我幹什麽?”杜雲娘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他嚇了一跳,彈了下,瞪圓了眼看著她。


    看清他的麵容,杜雲娘也怔了下,她從未見過這麽……珠圓玉潤?的男人。


    他長著一雙鹿似的圓眼,不誇張地說膚如凝脂,鼻梁很挺,上下唇厚度相當,泛著淡粉色,臉頰還有些嬰兒肥。


    好……可愛。


    上一次見到這麽可愛的男孩子還是在現代追星的時候。


    “有事嗎?”這次的問話柔和許多,杜雲娘眼睛亮晶晶的,無法掩飾見到可愛之物的興奮喜悅。


    年輕人被她一提醒才不好意思地開口,“我隻是想告訴姑娘,那陳文的告示寫的都是汙蔑你的內容,你被他騙了。”


    “真的嗎?”杜雲娘佯作不知,露出受傷,“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呢,還和他說了謝謝,真是……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我。”


    “陳文可不是什麽好人,當初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被學堂退學,好在我爹爹辭官回家,我才沒荒廢了學業。”小包子鼓鼓囊囊地抱怨。


    杜雲娘腦內閃過一個念頭,有心打探,“你叫什麽?令堂現在做什麽生計?”


    “我叫何時了,父親現在做些農活,可惜他年紀大了,早年又受了傷,做不動了。”


    何時了一五一十地告知,“我現在就代寫狀書,賺點零碎銀子。”


    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杜雲娘緩緩點頭,能當官,學問造詣想必不少,現在又做不動農活,從何時了的品性看,想必他父親也是個正直之人。


    杜雲娘心裏有了盤算,正要再仔細問問,何時了後頭忽然出現一個大塊頭擋住光線。


    沈東陽先看了杜雲娘一眼,又看向何時了,視線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冷哼著繞開他,低眉問,“我到處找你,怎麽在這兒?”


    “這不是去找陳文麻煩了嗎?”


    杜雲娘懶洋洋地答應著,從衣兜裏拿出告示,塞給他,“那傻子還想著忽悠我呢,真是讓人無語。”


    沈東陽展開告示一看,眉毛橫起,捏成一團就要去找人麻煩。


    杜雲娘連忙拉著他,“以後有的是時間,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他是誰?”沈東陽比較好勸,杜雲娘說不去立即就停住,轉頭忽的發問,目光灼灼地盯著何時了。


    “剛認識的朋友,何時了。”杜雲娘大方地介紹著,遂將剛才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在聽到何時了幫了忙後臉色緩和,但下一秒還是“唰”地抓起何時了的衣領,“為什麽不當時就幫她?”


    何時了本就比沈東陽矮了一個頭,被他擰小雞似的提起來,腳尖奮力夠著地麵,神色慌張,漲得通紅。


    有點可憐,但又有些好笑。


    “好了,他能說已經很好了。”杜雲娘扶上沈東陽的手背,拍了拍,示意他放下來。


    沈東陽視線落在她拂過的皮膚,收了手勁兒,放何時了下來,但想到她維護一個才認識半刻的人,又分外不悅。


    “你和他聊到現在,絕不會是因為這麽簡單的理由吧。”沈東陽看著杜雲娘,了然地發問。


    “嗯,昨兒我們不是還在愁教書先生的事嗎?”杜雲娘已經做好決定,朝何時了努努脖子,“他父親是辭官回家,如今務農,我覺得屈才了。”


    “辭官?”沈東陽蹙眉。


    何時了連忙報上父親的官位,避其名諱沒有說名字。


    沈東陽眯起眼想了想,“可是何期添?”


    “是,您認識我父親?!”何時了震驚溢於言表,瞪圓了眼越發像小鹿。


    這不分對象的熾熱眼神令沈東陽微咳了一聲,避開他的眼神,淡漠地肯定,“嗯,聽聞過他的事跡,是個不錯的官,可惜了。”


    “我……”何時了仿佛碰到了知音,還要說什麽,遭到打斷。


    “他可以,你打算什麽時候請過來?”沈東陽徑直和杜雲娘確認,完全把何時了當空氣。


    杜雲娘沉吟片刻,頷首,“擇日不如撞日?”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一致,何時了還在狀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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